苏杉和染红衣所在的树心外,冥教神秘的鬼魅,与唐墨站在高高的树顶并肩而立,遥望着身前的巫山奴隶场大营。
鬼魅手中扯着紫色玄力凝结的锁链,操纵着巨大的紫冥树妖,面对着眼前变得相对极为渺小的营门,一跃而入,再落到地面时,震得四周地动山摇,甚至连地面都因为这巨震而裂开了巨缝。
唐墨此刻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望着树下阻之不得的巫山守卫,半晌,才慢慢说道:“没想到这紫冥树妖会有接近五境的修为,自阴山一路疾行,硬是让那玄丹境的白凌天追之不得,目送至此。”
鬼魅面罩鬼面,难以望见神色,只听她轻轻嗤笑了一声,然后说道:“玄丹境又如何?若非是此回带来的人手不足,我有何必费力寻来这树妖。”
唐墨闻声点了点头,似是对此颇为认同,转而问道:“树妖太过巨大,我身在此处,精神力却是不足以探至树下,也不知你那宝贝徒弟此刻安危。”
鬼魅闻言淡然一笑,道:“倒是劳烦公子挂念,我那小徒此刻倒是无恙,只是不知公子为何会在此事上费心?”
“呵呵,你那徒弟的安危自然与我无甚关系,我好奇的是,之前深渊之下,你应该是发现有人藏在树下,所以才会派你那徒弟前去拦截,因缘巧合下,触了那彩蝶霉头,导致没有在你计划之内安全的引出那彩蝶,只是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想问,树下的那人,是谁?”唐墨话尽,双眼随之凝视着身侧的鬼魅。
鬼魅左手中锁链一紧,右手同时凝诀,树妖随之横扫了四周一大片方圆,而后她才转头看向唐墨,淡然道:“不过是一个淬体四重的小子,恐怕只是一个误闯入此地的奴隶而已,怎么?莫非如此水平的修炼者也是你的手下不成?”
唐墨无视鬼魅的调笑,心中确定那人必是苏杉,他不想失信于林叶苦,遂急忙确认其安危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鬼魅闻言颇为疑惑的望了他一眼,鬼面下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依旧淡然平缓的说道:“无碍,此刻他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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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山下,白凌天所居的巨大庭院,其中水牢之外的角落里,静静的站着两个面罩黑巾之人,齐齐地望向远处那破坏力惊人的北冥树妖。
半晌,其中一稍高一些的人忽然笑了笑,偏过头说道:“魔丹少主,你看,我说唐墨他一出家门,必会闯祸,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这可是一头接近五境的树妖啊!”
站在说话之人身旁的魔丹,闻言眉头微皱,极为厌恶的说道:“莫瑞安,你敢不敢将少主两个字去掉,这称谓听得我浑身不自在。”
“诶……,不,不,不,这怎么可以,堂堂九鼎丹宗的少宗主,多威风啊,称呼怎么能如此失礼。”莫瑞安语中半羡慕,半戏谑的说道。
“算了,你闭嘴吧。”魔丹为人沉稳,话不多,相较之下,与那莫瑞安形成鲜明的对比。
莫瑞安闻及此言,立刻又摇头笑道:“呵呵……,你这闷葫芦,现在不会是在紧张吧!”
魔丹忽然神色一厉,转头冷然相望,嘴中沉声道:“紧张?我九鼎丹宗分数魔道,这些年来,每日都要活在大晋那些所谓正道的打压之下,你说我会紧张?!”
莫瑞安望着魔丹,当即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埋怨道:“你怎么忽然就被点着了,这么看着我干嘛,和我有什么关系?”
在大晋魔道里,较为有名的,便是‘一阁,三谷,七宗,十二门’,合计二十三个魔道宗门,而魔丹所在的九鼎丹宗,亦正亦邪,为炼丹药可谓无所禁忌,因此在建派的数百年之后,饱受大晋正道冷眼,因此,之后在不知第几代宗主的愤然决断下,举宗迁移,投身魔道。
此时,大晋正值晋文帝夜敖当朝,这夜敖昏庸无道,但却偏偏在魔道一事上声色厉苒,渐渐地,大晋正道执此正义之旗,对生性‘残忍’‘大逆不道’的魔道进行不停的围攻,而天下也已形成了此种风气,想修炼?入正道,不得入魔道邪途,此后,大晋魔道实力消磨,可谓每况愈下。
在这种风气之下,似乎所有的正道修炼者都被激起了心底的侠者之心,以斩杀魔道邪途为己任,这当中,便有曾经的齐国公之子莫瑞安。
魔丹一想及当日莫瑞安因成人礼试炼,而潜入九鼎丹宗,反倒被擒一事,便忍不住的轻笑出声,一旁的莫瑞安见此,似乎也知其心中所想,不禁面色大窘。
“咳……,你说那操控这树妖的黑衣人,能得手么?”莫瑞安望着魔丹的笑眼,当即便按耐不住,转移话题道。
魔丹知其意,也不点破,只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紫冥树妖,轻声道:“得不得手都无所谓,唐墨心中必有其打算。”
“你还真是盲目的信任他,小心被他卖了都不知道。”莫瑞安酸酸的说了一句,随后接着说道:“最讨厌和这种满肚子算计的人来往,若他不是我发小,哼,他一个,三殿下夜无声一个,嗯……,大皇子夜澜也勉强算是一个,每次见到他们,我都有一种被里里外外看透的感觉,浑身难受得紧!”
魔丹闻言,摇着头颇为无奈的轻笑了一声,就在这时,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轰鸣震响,嘈杂的叫喊咒骂声随之响起。
“哈哈……!老子终于出来,白凌天!你这老匹夫,老子总有一天要扒了你的皮,抽你的骨!”
“先别高兴了!看看那里是什么怪物!”
刚从水牢中逃出的囚徒中,不乏修为高超之人,当即有人飞身而起,神情错愕的望着远处的紫冥树妖。
“哈哈……!老天有眼呐,想不到这巫山矿,也会有被攻破的一天,兄弟们!你们看看那树妖后面追过来的是谁?!”
听闻空中那囚徒的兴奋喊声,忽得自由的囚徒们止住了四处逃窜的脚步,纷纷跃起,踩在高出的巨石上,齐齐向远处望去。
水牢中逃出的,也有一些年老力竭之人,他们望着纷纷飞身而起的众人,急忙出声问道:“怎么了!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白凌天!是白凌天那个畜生啊!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是啊,兄弟们,还等什么?我们快上啊,去撕了他!”
心中沉积的仇恨,似乎已经冲昏了所有人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