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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8章 昭余有个准时罚

    “啥?死了?怎么回事?”担心出乱子,还真的出事了!

    “发病,病死的。”平陶县令对时迁而言就是路人甲,时迁才不当回事。

    “确定是病死的?”

    “恩,没有意外。”

    确认是病死,刘芒才放了心。

    婉儿整理过昭余八县各县县令县丞的资料,昭余泽位于并州南部,县里大多不设置县尉。

    根据婉儿整理的资料,平陶县令四十几岁了,在这个时代,年过四十已算长者,病故很正常。

    平陶县令空缺,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好事,可以选拔得力的人才顶替缺额。

    可是,事出仓促,刘芒手下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鸿章,你先赶去平陶。我下道委任,你临时以昭余督邮身份,暂时接管平陶。平陶县令的后事,一并处理。死者为大,不管他生前口碑怎样,死在任上,后事尽量体面隆重一些。接任人选,我会尽快确定。”

    “诺!”

    时迁又禀报道:“少主,少主,还有一件事,我又发现了一个人才!”

    上次弄了个贼偷刘壁,这次也不可能是好货色,刘芒懒得听时迁嘀咕。

    “少主少主,是真的啊!这个人才很会挣钱啊!”

    “嗯?”

    时迁这家伙还真会搔痒处,一句“会挣钱”,吸引了刘芒的注意,现在太缺钱!太缺经营人才了!

    “是啊少主,平陶有个渔政监,专管昭余泽捕鱼抓虾,可会挣钱了!江湖人称:准时罚!”

    “啥?!”

    刘芒有些怒了。

    不论其它,单说外号。渔政监不论官职高低,好歹也是朝廷委任的官员,怎么还弄出江湖诨号了?

    而且,这个诨号,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时迁并不知道刘芒想的是啥,依旧兴奋地介绍着。“这家伙每天准时准点到岸边,检查渔户捕捞的湖鱼,如果不符合规定,就要罚款,所以有了‘准时罚’的诨号!他设立的名目可多了,稍稍违反,就要罚款!”

    “我擦!”刘芒低声骂了一句。

    “这可是个人才啊!”时迁根本没察觉刘芒的情绪,“有这样的人,府衙还怕收不上来钱吗?”

    “带路!我去看看!鸿章,你先不要去平陶,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哪路神仙,竟有如此狗胆!”

    刘芒强压怒火,翻身上马,跟着时迁,往昭余泽而去。

    ……

    昭余泽,是内陆大泽,黄河以北唯一的大湖。

    昭余泽水草肥美,盛产鱼虾。

    可是,汉是农耕民族,习惯刀耕火种。尤其是北方汉人,不习惯捕鱼摸虾。

    这个时代,捕鱼技术不先进,如果有足够的田地,农民不会愿意下湖捕鱼。鱼虾只是偶尔调剂,并非北方常见菜肴。

    昭余泽八县,大多位于昭余泽以东。昭余泽东部,土地肥沃,百姓靠农耕生活得很好。而且,并州通往中原的要路通过这里,昭余泽东部的商业和其它行业也很繁荣。

    昭余泽东部各县,靠农耕和商业就能过上好日子,因此很少有人下湖捕鱼。

    而平陶位于昭余泽西北。这里相对偏僻闭塞,官道驰道都不经由这里。而且,这里再往西北,就是吕梁山,土地多沙石砾土,相对贫瘠。

    平陶百姓的日子远不如昭余泽东部各县,因此,百姓才会下湖捕鱼,补充农作物的不足。

    渔政监是朝廷设立的官职,南方常见,北方少有。渔政监的职责,就是管理捕鱼事务,收取赋税。

    如果单单是收取赋税,这无可非议,渔政监的职责就是如此。

    可是,这个渔政监竟然有“准时罚”的外号,这还了得?

    “麻蛋!两千年后乱罚款的根源就在这啊!”

    刘芒前世无权无势,小人物一个,对那些乱罚款的执法部门有气也撒不出来。但在今世,他可是堂堂一郡之首,岂能容小小渔政如此嚣张!

    ……

    昭余泽西岸,落日余晖,将湖面映成红黄色,衬托出北方大泽粗犷之美。

    刚刚入冬,鱼虾准备过冬,正是最肥美的时候,也是捕捞的好时候。

    太阳将要落山,捕鱼的小船,正纷纷划向岸边,准备靠岸,卸下一天的收获。

    如同农民盼望秋收,这个时候,是靠水吃饭的渔民最开心的季节。

    小船上的渔夫,远远地互相招呼着,张大叔李大哥地喊着,询问着收获。每条船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渔民们大声叫嚷着,当地的酸软方言,使得平常的说话聊天,都增添了几分戏谑的欢乐意味。

    湖上的美景,岸边的嬉闹,反而让刘芒的心情更沉重了。

    如果没有“准时罚”这种败类,百姓的日子一定更舒心,更幸福。

    ……

    一个简易的码头附近,上岸的渔民担着鱼篓,排着长队。

    前面一群人,里面隐约有几个穿着差役服饰的人在忙碌。

    “少主,快看快看,那就是‘准时罚’!”

    刘芒抬头望去,只见人群附近插着一块简易的大木牌,上面写着几个碗大的字——准时罚!

    “我擦!还特么敢立上牌子?!这尼玛有多嚣张?!”

    刘芒忍不住低声骂出来,一连串带出几个脏字。

    一旁的上官婉儿头一次见太守刘芒如此粗俗,不禁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刘芒。

    刘芒早就气坏了,没空关注身边女人有什么想法。

    “太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先过去看看?”李鸿章小声提醒。

    拿个人赃并获,也好定罪论处。

    刘芒挥挥手,让婉儿、秦琼和时迁和几个随行宿卫留在远处。

    时迁眨巴眨巴黄豆眼,他很想过去。但看到刘芒冰冷的眼神,时迁哆嗦一下,没敢出声。

    上官婉儿也没有说话,但她盯着刘芒的眼睛中,充满期待。

    “婉儿跟我过去,回头把事情记录清楚。”

    “哎!”婉儿开心了,跟着刘芒和李鸿章走向人群。

    时迁受了冷落,超级郁闷。刘芒等人走远了,时迁不敢抱怨少主刘芒,却忍不住抱怨上官婉儿:“少主啥眼光,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瘦,一个比一个丑!”

    秦琼狠狠地瞪了时迁一眼,时迁吓得一缩脖子,讨好地道:“秦二哥,等回晋阳了,我请你吃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