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有何吩咐?”时迁一付很正经的样子。
背后几次告了燕青的状,结果,燕青并没挨骂受罚。时迁不敢再嘚瑟了,生怕燕青知道详情后,来找自己算账。
这次刘芒视察昭余泽,时迁随行,离开了晋阳,离开了燕青,时迁的心稍微踏实点。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刘芒追究他诬告一事,因此,在晋阳,能躲就躲,不照刘芒的面。
随刘芒出行,就躲不了了,时迁硬着头皮来见刘芒,但一改之前猥琐嬉笑的风格,变得低调正经了许多。
“迁儿啊,明天我要陆续视察昭余八县,微服私访,你去打前站。”
听刘芒又喊“迁儿”,说明少主心情不错,时迁的心情也跟着舒坦起来。“少主,我具体要做些啥?”
刘芒递过一张粗纸。上面有上官婉儿画的昭余八县草图,“上面有到各县的时间,你先走一步,提前将各县的情况了解一下。”
“没问题!”这种工作,虽然没有偷东摸西刺激,但打听小道消息,也是时迁的爱好之一,他很乐意去做。
一本正经的工作,时迁要以一本正经的态度对待,很正规地叉手,问道:“少主放心,我一定把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证搜集得清清楚楚,等少主去了,证据确凿,看他们咋狡辩!”
别说,时迁还真有点政治头脑。
太原易主,当然要清理异己分子。不过,暂时搞得太大动静,并不合适。
刘芒笑着起身拍拍时迁的肩膀。“贪官污吏要抓,有能耐有本事的,也要提拔任用。”
“明白了!”时迁行了礼,器宇轩昂地走了。刘芒望着他的背影,感觉怪怪的。
“这、这是时迁吗……”
……
宋应星考察昭余泽一带农田水利,满桂考察附近草场。刘芒和他们约定,在昭余泽北面的大陵汇合。
时迁很机灵,否则,早就被抓几百次了。只要认真,办事还是很得力的。
时迁打前站,刘芒换了便装,带着上官婉儿、李鸿章、秦琼和几个宿卫低调在后,高宠带领宿卫队伍在后面缓缓随行。
别了乔致庸,从祁县出发,沿昭余泽东岸向南,一路视察了京陵、中都和邬县,按计划,明日到界休。
界休,是昭余泽之行的重要一站。
界休,是太原郡最南端的县城。界休再往南,就是司隶河东郡。
无论是谋取河东盐池,还是夺取上党郡,这里都是重要的所在,是进出太原的门户。
刘芒准备不通知界休官府,先前往界休南部,并州与司隶交界处,考察那里的地势和交通情况。
“迁儿,我们要在界休多住两天,你先去界休,不要惊动县衙,把情况摸查清楚,我们在界休汇合。”
“好勒!”
之前的几个县,时迁打前站做得很好,刘芒表扬了几次,时迁工作的主动性积极性更高了,饭都不吃了,抓两块干粮,就赶去界休。
……
界休城很小。
界休城墙本就低矮,由于地处吕梁山和太岳山之间的山口,常年大风侵袭,城墙破损很严重。
不过,因为是中原通往太原、雁门的必经商路,界休城里,往来的商队很多,小城倒也热闹。
赶到界休时,已近黄昏。时迁并不急着找住处,他出门在外,从来不愁住的地方。
随便哪个避风的角落,或是人家的柴棚仓房,甚至人家的天棚房梁,都可以是他的栖身之所。偶尔想享受一番,随便找个大户人家的空房就是了。
界休城里,本地居民并不多,城里往来的,多是过路行商。
时迁证琢磨着该如何打听消息,突然在人流中,发现一个可疑的身影。
这人,比时迁高不了多少,也胖不了几斤。这个身材瘦小的家伙,一双眼睛总是瞄着往来的行人,而不是向前看路。
“呦呵!有同行!”
时迁心里暗喜。
想当初在幽州上谷郡,时迁可是做过城管反扒队的队长!界休是太原的地界儿,是少主刘芒的地盘,那就是我时迁的地盘!
在我的地盘,我“做活”可以,你想“做活”,经我同意了吗?!
这事得管!
时迁一闪身,窜进边上一家冕服铺子,转眼出来时,胳膊上已搭了一件外衣。经过路边一个草编摊子,时迁又顺了顶斗笠,扣在头上,遮住了脸。
“给我来张馍。”时迁站到一个食摊前,问了价钱,故作惊讶的叫道:“咋这贵嘛?!”
边抱怨,边从钱袋子里掏钱,故意抖着钱袋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时迁露财炫富,果然吸引了那人的注意。
时迁嚼着馍走着,借着斗笠的掩护,悄悄观察,只见那人快速窜进一条胡同,时迁笑了……
很快,那人从另一个路口出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迎着时迁而来。
“哎、哎……”
时迁叫了两声,连忙往旁边躲闪,但两人的半个身子还是撞了一下。
“咋不看路嘛!”
“对不住,对不住!”
那人匆匆走了,时迁嘟囔着,嘴角得意的撇了撇。
城里人太杂,时迁快步走出城门,来到一僻静处。寻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把搭在胳膊上的衣服铺在石头上,开始一件一件往外掏战利品……
“火绒,呲!做活用这种火绒,不专业!”
“钱袋,呲!做活用这种钱袋?找挨偷呢!”
“钩子,咦?这个做得蛮精巧……”
时迁拿一件,点评一句,再摆摊样放在面前……
“咦?咦?咦!”时迁突然扔了东西,站起来,浑身上下搜找着,“咦?咦?我刀呢?!”
刚刚跟随少主刘芒时,在井陉程咬金的庄子,击杀黄巾贼酋左髭丈八缴获的战利品,一把一扎长、精巧的青铜柳叶小刀。
虽然时迁从未用过这把刀,但这是少主刘芒赠给他的战利品,也是他唯一感觉趁手的一把兵器啊!美中不足,这刀对时迁而言有一点点沉……
“兄弟,丢啥了?”
不远处,那人神情古怪地看着时迁。
一定是被他偷了!
但时迁不能在他面前跌份儿,盘腿往石头上一坐,扯着嗓子,吱吱哇哇喊了起来:“入冬换季大甩卖了,给钱就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