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岳鹏举信报到了。”
刘伯温拿着信报,走了进来。
刘芒看罢信报,初时欣喜,继而皱眉。“老刘,你如何看?”
“李摩云,逃不了了。恭喜主公!”刘伯温施了一礼,却又油滑地“嘿嘿”了几声。
刘芒白了他一眼,道:“直说。”
刘伯温道:“岳鹏举,太不谨慎了,去哪练兵不好”
“唉”刘芒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岳飞啊岳飞,前世就毁在政治上,再生一世,政治能力,还是不及格啊!
正如刘伯温所言,为了迷惑李罕之,可以去别的地练兵嘛,干嘛非去章华台?!
章华台,是春秋时期,楚国国君楚灵王的行宫。
楚灵王穷奢极欲,残暴好战。在位十余年,不是征讨,就是四处游玩。每到一地,便大兴土木,修建行宫,暨章华台。城父附近的章华台,便是其一。
因楚灵王偏爱细腰美女,章华台亦称细腰宫。
抛开德行不论,楚灵王毕竟是一国之君。
取用君王之物,居住君王行宫,乃是大忌。更何况,楚灵王还是篡位之君。
如有好事者,便可将岳飞屯驻章华台之举,演绎成有不臣之心。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因这类事,暴露了野心;又有多少人,因触犯这一类禁忌,蒙冤而死。
唉,岳飞的政治头脑,实在是没救了。
“老刘,别光嘿嘿,说说看。”
玩政治,最忌树敌,其次便是忌讳与岳飞这样的政治“傻帽”走得太近。
“此事可大可小,全凭别人如何说。不过,我主英明敏锐,洞察入微,绝不会冤屈无辜,也不会放纵别有用心之徒。”
刘伯温何等油滑,绝不会随便表态。说了一大堆,没说一点建议,只是拍了马屁。
刘芒嫌弃地白了刘伯温一眼。
刘伯温油滑,刘芒也不是吃素的。
岳飞的信报,本不用自己跑腿,他却亲自送来,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不会借题发挥,给岳飞使坏。也不会为岳飞求情,以免殃及自己。
这种事,别指望他表态了。
“算了。”刘芒将岳飞的信报塞入机密文件中。“替我起草一道军令,命岳飞进驻章华台。日期嘛,往前写几天。”
刘芒此举,将岳飞进驻章华台一事,变成执行军令。用意,自然是保护岳飞。
刘伯温微微一愣,随即礼道:“主公英明,吾等之幸也!”
“别说没用的了,其它各地,情况如何?”
“孙伯符取了柴桑。”
“哦?”刘芒眉头皱起。
自六安退守龙舒后,江东军在庐江的军事防线,更加紧凑、更易布防。
周瑜命太史慈守居巢、卢象升守浔阳,陆逊率水军驻枞阳,接应各地。
周瑜则亲率主力,奔袭鄱阳湖西岸要地柴桑。
鄱阳湖一战,荆州军被打出心理阴影,至今没有恢复。
周瑜的江东军还未逼近柴桑,柴桑守将已然胆寒,不战而走,将战略要地柴桑,拱手让出。
“孙伯符又捡个大便宜啊!”刘芒长叹一声。
没有强大的水军,刘芒无力插手长江沿岸之事。而且,现在的重点也不在江东。
“老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刘伯温收起油滑的笑容,略显忧虑道:“老曹主意正,他想做的事,别人拦不住。濮阳之战,恐难以避免。”
见刘芒不语,刘伯温又道:“豫州扬州之事,已几成定局,主公应早日北返,以防濮阳事态扩大。”
“恩”刘芒微微点头。
他也很想立刻返回洛阳。可是,消灭袁术、围剿李罕之在即,刘芒希望能尽早听到好消息,也担心出现意外。
“再稍等等,起码等汝南全境安定,吾才能安心北返”
刘伯温颇有信心地道:“主公呵护有加,岳鹏举必不令主公失望。”
岳飞没有让刘芒失望。
采用王佐之计,岳飞假作上当,命高昂、裴元庆虚张声势,在汝南东南部,围追李罕之。
李罕之是狡猾匪寇,也是会用兵之将。
高昂、裴元庆穷追不舍,李罕之心中暗喜。为了确保骗过岳飞,李罕之并不急于摆脱高、裴二将,带领残部,逃至汝南与九江交界处后,也不急于窜入九江,而是沿着两地交界处,折转向东。
李罕之此举,只为让岳飞相信,自己将逃入徐州,使岳飞放松警惕,减少思善一带的戒备。
前面,就是汝南、九江、沛国三地交界处。
李罕之心有诡计,部下残匪,却不知其企图。
九江和沛国,都归属刘备。
追击的洛阳军,不会轻易进入这两地。李罕之部下匪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开始议论起来,待甩掉洛阳军后,该去哪里好好歇歇,大吃一顿。匪众们甚至色心大动,商量着弄几个姑娘来解饥渴。
就要进入刘备的治地,追击的洛阳军,显然有所顾忌,放慢了脚步。
李罕之索性也不跑了,下令原地休息。
洛阳军就在身后,匪众心慌。
“大哥,还是先赶路吧。”
“赶什么赶?!刚刚不是你嚷得最欢,要歇着、要找乐子吗?!”
李罕之一瞪眼,手下不敢言语,但心里却甚感委屈:我是说要歇着、要找乐子来着。可是,在这荒郊野外,没有姑娘,没有酒肉,甚至,连避风的破屋都没有。到哪找乐子?洛阳军就在身后不远,找死倒差不多!
手下心里嘀咕,嘴上却不敢争辩。
李罕之也想早点歇着,也想找个姑娘耍耍。他不急于赶路,只为让洛阳军亲眼看到,自己逃入刘备的地盘。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地迷惑岳飞。
匪众们刚刚坐下歇脚,在南面放哨的小匪突然疾奔而来。
“将军,不好了!洛阳军杀来了!”
“什么?!”李罕之惊得蹿了起来!
众匪也赶紧爬了起来。“大哥,快走吧!”
“咦?不对啊!”李罕之突然皱起眉头。“洛阳军在西面,南面是刘备的地盘,怎么可能出现洛阳兵?”
“不是洛阳兵,就是徐州兵呗!大哥,还是快走吧!”手下小头目劝道。洛阳兵也好,徐州兵也罢,都不会放过咱们,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必要较这个真吗?
“好”李罕之应了一声。洛阳兵没及时追来,李罕之很是遗憾。
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李罕之上了马,下达了令手下魂飞魄散的命令——“走!去找徐州兵干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