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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反了

    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往唐山,王珏也没有去自己家的几个兵工厂,毕竟那里最近都没有接到过生产子弹炮弹的任务。他径直来到最大的子弹生产兵工企业——河北兵工总厂。

    将马匹丢在了大门口,王珏换上了傲慢无比的表情来,一进门就把手里的马鞭扔给了前来迎接的卫兵头目,开口漫不经心的呵斥道:“滚一边去,让你们的厂长赶紧回自己的办公室见我……”

    说完之后,他大步向前,身后跟着的是荷枪实弹的一个班的卫兵。这些骑兵们每一名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比起那些无精打采的工厂卫兵来说,简直就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那些工厂的卫兵也自知进来的绝对非富则贵,也不敢轻易靠前帮着自己的长官阻拦。

    王珏就这么一路走进了工厂,走到了办公大楼内。一直走到这里,他才真正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新军副司令的工作证。不过看到了这证件的工厂几个主要官员们,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其中一名副厂长冷哼了一声,然后语气有些不对的开口冷嘲热讽起来:“我说,新军的副司令,来我们这里视察工作,难道就不需要预约了?我们是直接隶属兵部后勤部的,不归你们新军管辖吧?”

    “是不归我这个新军副司令管辖……不过,这只是证明我身份的一个文件,我却不是以这个身份来这里的。”王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有些恼怒的对方,开口调侃着说道:“我的身份可太多了,不知道你觉得哪个足够我走进去,调阅里面的生产档案呢?”

    说完,他看着对方,伸出手来一个一个数着自己那些在大明王朝内显赫无比的各种身份:“我姑姑是皇妃,我也就是皇帝陛下的亲外甥;我父亲叫王剑锋,是帝国一等公,也是内阁次辅;我和太子殿下是好朋友……你为什么在发抖?和我站在一起让你紧张么?”

    要知道,最让人为难的事情,就是在某个时间里,需要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死法:要么得罪幕后那些纠缠不清的势力,说出整件事情的真相;要么就得罪高不可攀的权贵,同样是不得好死的节奏——坏人也不好当啊,你说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干着掉脑袋的工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

    当太子朱牧见到皇帝朱长乐的时候,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之久了,他毕恭毕敬的站在皇帝陛下的书桌旁,等着自己的父皇处理完最后一本奏章。

    其实早在天启皇帝的时候,奏章的体裁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现在这些奏章,除了开篇要写一句“大明帝国万岁”之外,已经和正常的报告没有什么区别了。如果要是想陈述得更加直观,往往还要附上表格和统计数字,并非是原本那种务虚不务实的冗长奏对了。

    随着小冰河期的平稳过度,大明王朝的农业现在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经过前4个皇帝超过100年的土地整顿,整个帝国的土地资源已经重新分配。士族官僚们的土地统统被收为国有,而国有的土地被以不能买卖的形式租借给平民,从而改善了帝国的土地兼并趋势。

    但是这个土地改革计划让新兴的工业巨头们以及他们支持的皇室,彻底站在了士族旧官僚阶级的对立面。一场声势浩大的内斗一直持续了数十年之久,而这场内斗也是导致大明王朝丢失掉日本,对外战争一败再败的另一个原因。

    大明王朝镇压其他国家叛乱的这场失败,并不简简单单是某一种原因导致的:内部官僚系统的腐坏,皇帝制度本身的制约,兵力分散战线过长后勤补给困难,战略重心的摇摆不定,占领区的不可调和的********,甚至是天气问题还有诸多历史巧合……这些东西汇聚在一起,推动了这个曾经形式上统一世界的国家,最终分崩离析。

    合上了那本有关农业生产稳步提高的奏章之后,朱长乐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他早就知道已经站在那里的太子朱牧。对于这个太子他是相当满意的,至少在这个太子的眼神里,他看见了类似他那样图强的光芒。

    这几份奏章让他心情不错,加上看见了自己心爱的儿子,于是皇帝朱长乐挂上了和煦的笑容,开口问道:“今日这么急着来我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啊?看你魂不守舍的在这里站着,我都觉得烦躁起来了。”

    朱牧也没有时间绕圈子,直接开口说道:“新军训练需要大量的弹药,所以王珏和我商量着先从周边的军火库内,各抽调1000万发子弹,然后再下令军工厂及时生产,补充上空缺的数额。”

    “这奏章我有印象,是赵宏守递的折子,他考虑到新军体制和旧军队不同,就在我面前提了一嘴,说是理应特事特办。”皇帝朱长乐对这件事印象非常深刻,因为赵宏守一直在朝堂上和王剑锋水火不容,这一次却站出来为王珏说话,这让朱长乐疑惑了好一阵子。

    “可是父皇,我的人去各地的储备仓库取货的时候……发现很多仓库里库存连标注的一半都不剩了。”朱牧低着头,把一个类似于晴天霹雳的消息,告诉给了朱长乐这个大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

    朱长乐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一脸的震惊表情。然后他缓慢的将这幅略显诡异的表情强压下去,满脑子里都是朱牧口中汇报的情况究竟意味着什么的思考。

    “来人啊!给我召锦衣卫指挥使李恪守!召东厂提督陈岳!”现在的皇帝朱长乐,已经隐约有暴怒的征兆了。在他自诩管控最严密的地区,锦衣卫和东厂眼线众多的地方,竟然能出现这种蛀蚀国本的恶劣事件,叫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胆子,安睡在自己的床榻之上?

    “反了!反了!”朱长乐一拍龙椅扶手,大声怒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