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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一石激起千层浪(第五章)

    凡事开了个好头,便顺畅多了,白日操练完了,叶春秋打道回府,结果刚到家中,就见邓健正焦灼地等着他。

    “春秋……春秋……”邓健兴冲冲地朝他招手,边道:“来,来……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叶春秋收起脸上从容的微笑,终于露出了几分肃然之色,上前几步,请他到了小厅里坐,便见邓健焦急地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叶春秋不由道:“邓兄,能否把话一次说完,我听着难受。”

    邓健便皱着眉头道:“你是不知,现在都察院已经义愤填膺,国子监里也好不到哪儿去,大家都晓得张永打压你,勇士营打压你这镇国新军的读书人,哎呀……现在闹得很厉害啊。”

    闹得很厉害,和自家有关系吗?

    叶春秋开始怀疑人生了。

    看叶春秋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样眨着眼,邓健又道:“我已上书弹劾那张永了,明日更多人弹劾,现在大家都期待春秋能够坚持住,万万不能让那张永欺到咱们读书人身上,你是不知这坊间的议论到了什么地步。”

    叶春秋这才明白过来了,这是王守仁的计划,却不知这位大舅哥的计划能不能行得通。

    不过到了次日清早,叶春秋算是真正明白邓健所说的一石激起千层浪是什么意思了,按理,他该去翰林院走一遭,结果刚到翰林院,郑侍学便急匆匆地出来,道:“春秋,随老夫入宫去。”

    叶春秋有些为难,对郑侍学行礼:“学生只怕要去……”

    郑侍学连忙道:“不是让你在待诏房待诏,而是刘公请你去说话。”

    刘公……

    叶春秋微楞,却不敢怠慢了,内阁首辅大学士点名要见自己,这理应不算是什么坏事吧?

    叶春秋当然清楚刘健的实力,这位先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虽是不涉朝争,只是埋头做事,可其影响力却是惊人。

    叶春秋便随郑侍学入宫,到了待诏房,与郑侍学分别,接着便往内阁去。

    让叶春秋惊愕的是,自己居然不是被领去茶房,而是内阁正堂,叶春秋对于内阁的规矩略知一二,一般学士们召见谁或是谈一下公务,大多时候都是在茶房进行的,一边喝茶,一边随口闲谈,毕竟只是交代一些事罢了,不必这样郑重其事。

    可是去内阁正堂,意义就不大同了,一般只有内阁里召集各部的部堂议事,方才会安排在那里。

    虽是心里有着猜测,但叶春秋打起了精神,到了正堂,便见四个学士已在这儿等了。

    见到叶春秋,刘健倒是面带微笑,甚至目光往叶春秋的身上深深地打量了一眼,而李东阳照例还是那高深莫测的样子,倒是谢迁板着脸,唯有焦芳,眼睛却是落在他端起的茶盏处,看着漂浮在茶水中的茶沫儿,不知在想着什么。

    叶春秋上前作揖道:“下官见过诸公。”

    “哦,春秋啊,来坐。”刘健笑了笑,朝身边的书吏使了个眼色。

    书吏给叶春秋搬来了一把椅子,叶春秋欠身坐下,说实话,叶春秋也不是没有和内阁学士们打过交道,只是似这样郑重其事的场面,他却是第一次面对。

    叶春秋不免心里有些紧张,便道:“不知刘公唤下官来,有什么事要交代?”

    刘健含笑道:“哦,你那镇国新军如何了?”

    叶春秋一头雾水,这么大的阵势,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叶春秋恭恭敬敬地道:“万事俱备,如今已经渐渐步入正轨。”

    “好生用命。”刘健今儿的脸色,明显的比以往见到叶春秋的时候要和蔼了一些,接着鼓励道:“这天底下,从未有翰林练兵的,也未有读书人从戎编入军伍的,你这是头一份,你营中的人多是童生?虽然说出去,确实是惹人非议,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就要把事办好,万不可半途而废。”

    叶春秋依稀记得,上一次自己将陛下命自己练兵的事跟这刘健等人说,刘健等人的态度也只是勉强点头。

    而今日,却是明显的鼓励。

    叶春秋抬头看着刘健,见刘健对自己满是期望的神色,而李东阳则是朝自己微笑,谢迁这时候吹胡子瞪眼道:“镇国新军,虽无编额,可总也算是乡勇吧,老夫执掌兵部,你若有什么困难,不妨直言相告,能帮的,肯定会帮。”

    叶春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这谢迁倒是有意思,明明说着帮忙的话,却非得要一副凶神的样子。

    不过这是叶春秋倒是想了起来,谢迁是以兵部尚书的名义入的内阁,所以依旧兼任着兵部尚书。

    镇国新军某种程度,其实就是小皇帝心血来潮的产物,而事实上,小皇帝心血来潮弄出来的东西不少,按理来说,内阁学士是不会将这些当一回事的。

    因为叶春秋这个练兵的参事,属于传奉官的性质。

    所谓传奉官,就是不经吏部,不经选拔、廷推和部议等选官过程,由皇帝直接任命的官职。这违反了当时正常的手续,却只是为了满足皇帝或者后宫中某个妃嫔或宦官的愿望。对于这种传奉官,内阁的态度历来是深痛恶绝,无论是刘健,还是焦芳,都对这传奉官没有什么好印象。

    刘健厌恶传奉官,是因为它坏了国家的体制,让皇帝一拍脑袋,就可以任命某些人为官;而焦芳和张彩乃是同党,张彩是吏部尚书,本来就负责选官的,若是皇帝一拍脑门就可以传奉人为官,这吏部尚书还混个什么?

    叶春秋是以翰林修撰的身份简直了传奉官,勉强能让人接受,最令人痛恨的,是那种连科举都没有参加的人,可能原先只是个画匠或是一个僧人,就可以头戴乌纱了。

    叶春秋心里不由想,本来此事,刘公只是捏着鼻子认了,今儿这架势,为何对自己这个传奉的差使如此关心?噢,还有谢公,谢公虽然和自己关系亲近,可是叶春秋绝不相信他这个内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只是因为跟自己的关系就会放弃原则而帮助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