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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大家以为,现在那巴图蒙克总算是上当了,很快就会提兵而来了。
可是却料不到叶春秋会想着节外生枝啊,之前不是说不想出兵救援锦州,所以才一直在等的吗?现在闹的又是哪一出?
要知道,一旦出兵救援锦州的话,绝对不是上策啊,这锦州有这样好救的吗?且不说一旦被鞑靼人半途突袭,便可能导致灭顶之灾,就说现在救援,还来得及吗?
王守仁第一个提出了异议:“就算现在出兵,只怕救援锦州,也来不及了。”
叶春秋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摇头道:“来得及的,现在巴图蒙克,一定是急着拿下锦州,之后再带兵南下,奇袭青龙。可是我问问你们,若是这个时候,当他得知我们要救援锦州,他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出,诸人又沉默了。
大家纠结,叶春秋则是继续道:“他一定不急于攻城了,因为若是锦州快速地陷落,我们的军马一定会返回,龟缩回青龙。”
“那巴图蒙克当然清楚,与其与我们在大漠之中决一死战,好过于在青龙被我们以逸待劳,毕竟这些年来,青龙的工事也是不少,想当年,土谢三万户部就曾吃过这个亏,只有他们伏击我们,才有希望用最小的伤亡来消灭我们。”
“所以,我可以断定,只要巴图蒙克得知青龙的大军北进,他们一定会停止攻打锦州,甚至极有可能舍弃锦州,直接来与我们决战。”
“而且……这数万锦州的军民,我们不能弃之不顾,若是舍弃了他们,一旦破城,鞑靼人势必屠城,镇国府镇守关外,他们虽非镇国府所辖的军民,却也是我们的兄弟父老,若是弃之不顾,即便彻底击溃了鞑靼人,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救人,一定要救人,非救不可,时间还来不及的,王兄,你立即准备,下达命令,后日就要出发。”
这……
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叶春秋说得头头是道,道理也是这样的道理。
救人当然是没有错的,锦州的军民,若是惨遭屠戮,任何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可因为要救人,而放弃以逸待劳,却是直接在旷野与鞑靼人决一死战,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王守仁本想继续劝说,既是战争,就不可能没有牺牲,可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某种意义来说,镇国新军的目标,便是保境安民,这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虽然他觉得这样的战略有很大的问题。
最终,他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准备。”
王守仁毕竟经历过战争,虽是心里有所忧,可还算镇定坦荡,可刘瑾却是彻底地吓尿了。
叶春秋,你在玩火啊,你这是疯了啊,就为了救那锦州的军民,却是跑……送死?不,当然未必就是送死,可刘瑾也不傻啊,他当然是知道在青龙更为安全。
可问题在于,叶春秋既然要救援,要吸引鞑靼人,就一定要带上‘皇上’,只有带上‘皇上’,鞑靼人方才会不顾一切地南下,所以,他直接地想到了一个很有逻辑的安排,既然带上了‘皇上’,那身边怎么可能没有随驾的人员?
这就是说,他刘瑾也得随军,还有‘皇上’所带来的大臣,也统统都要随军,一个都别想跑!
想到自个儿要跟着叶春秋冒险,刘瑾心里就没底了啊,怎么瞧着,都是跟着送死一样。
他期期艾艾地看着叶春秋,道:“镇国公,这……救援锦州,咱们青龙就弃之不顾啦?”
呃……什么时候,这青龙也成他刘瑾的了?
叶春秋却是道:“只要陛下随军,青龙就不会有危险,何况我还会留驻一部分军马在此,可保青龙无虞。”
还要留驻一部分的兵马?
这新军总共也就是万人上下,最后岂不是差不多只有八千多人出击?
想到这里,刘瑾就更加地觉得恐怖了,他的脸色越加的苍白,老半天方才道:“李公了,咱就。”
哈,这孙子……倒是鸡贼得很。
李东阳本来连这青龙都想法设法的不想来呢,现在听了要救援锦州,做一枚吸引兵力的靶子?肯定是打死也不会的。
刘瑾也算是机智了,明明已经吓得心惊胆跳了,还想到这个……
李东阳出发,他刘瑾才肯走,你先摆平那桀骜不逊的李东阳吧。
叶春秋当然也看到刘瑾脸上那飞快地闪过的狡黠之色,却是奇怪地看着刘瑾道:“噢,你是当心李公不?放心吧,就算是绑,我也会将李公绑的,大家一齐出的关,总要一齐锦州。”
言外之意是,李东阳不就绑,你刘瑾不,也是这样的结果。
他叶春秋不是说着玩的,这事儿,没得商量!
刘瑾顿时泪流满面,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很佩服叶春秋的‘胆量’,可是他没胆呀,不想陪他送死啊。
只是此时此刻,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连堂堂内阁大学时李东阳都这样了,他刘瑾又算什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都到了这青龙了,他还能蹦达出什么。
只有叶春秋很清楚自己,其实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不容易的。
可是他却知道,他非要救援锦州不可,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人心。
在整个关外,镇国府和辽东是两个系统,锦州属于辽东边军的系统,双方虽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叶春秋却知道,迟早有一天,无数的青龙商贾会辽东开拓市场。
因为靠着父亲的关系,所以叶家在辽东还有不少的人脉,可这些显然还不够,锦州若是陷落,惨遭鞑靼人屠戮,而青龙却是无动于衷,这还不够寒人家的心吗?自此,那辽东与镇远国,必定会更加疏远了。
所以,叶春秋必须让他们知道,大家唇亡齿寒,是真正的兄弟关系,彼此之间,理应守望相助。
当然……叶春秋更在乎的是,这一场决战,现在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