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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骑着马,带着护卫率先朝着那城中而,这里没有城墙,倒不是因为叶春秋忽视了城墙的作用,而是因为这座城市扩张得实在太快太快,若是筑起城墙,倒成了局限。
城中的诸官,早已在候着了,一见叶春秋来,都纷纷见礼,而后随着叶春秋继续留在这里迎接圣驾。
叶春秋见到了许多熟悉的人,心里不由一暖,尤其是见王守仁一身戎装,显得很是精神奕奕,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会心一笑。
在等着圣驾来的功夫,叶春秋不由道:“王兄,鞑靼那儿可有什么动静?”
王守仁道:“消息已经出了,鞑靼部那儿倒是没什么反应,通辽的鞑靼人已经撤了,现在这鞑靼人像是一下子没有了音讯一样,现在探子们已经四处在打探了,只是……眼下却还没什么眉目。”
叶春秋点头,却很是笃定地道:“巴图蒙克一定会来的。”
他显得很有信心:“我太了解他了,此人野心勃勃,心里只想着恢复他们祖辈的赫赫功绩,想着像成吉思汗,像忽必烈,甚至像也先那般,有朝一日能够夺取天下,他的心太大了,可是却也知道,他要做出父祖们的功绩,实在太难太难,这无数的雄关阻碍了他的脚步,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有所怀疑,可是……他一定会来。”
王守仁笑了,道:“春秋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只是陛下亲征,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啊,我看到了消息,也不禁吓了一跳,这若是万一有个好歹,你我就皆是罪人啊。”
叶春秋却莞尔一笑,自己的计划果然凑效了,连王守仁这个聪明人也相信了这次皇帝亲征关外,更何况是其他人?
叶春秋却没有戳破,而是道:“所以我等更该用命,这一次,一举击溃鞑靼人。”
那巴图蒙克有雄心,他又何尝没有雄心呢?面对这个大明的宿敌,现在,是该和他最后的摊牌了。
龙车在诸宦官和禁卫以及大臣的拥簇下,终于到了,叶春秋带着这些不明就里的青龙官员行礼迎驾,接着龙车招摇过市,在重重护卫下直接抵达青龙的镇国府。
当龙车停下,刘瑾便从里头出来,宣读陛下口谕:“朕知尔等的忠心,不过不必在外候着了,各司其职吧,镇国公,且将关乎于鞑靼人的奏报,统统送来。”
叶春秋装模作样地道了遵旨,其他人只好告退,他们对此,显然一点疑心都没有,毕竟陛下乃是天子,天子行事飘忽不定,谁知道陛下在想什么呢,他们要做的是尊旨行事。
见众人走了,刘瑾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对留下了的叶春秋道:“公爷,咱家这些日子都是心惊肉跳啊,哎,这每日假装圣旨的,到时陛下若是知道了,咱可是万死之罪了。”
叶春秋便道:“放心,这一切罪责,都放在我身上就是。”
刘瑾倒是对叶春秋是很佩服的,虽然从前有过龌蹉,可是刘瑾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不但聪明,而且很有担当。
他点点头道:“公爷当然是不一样的,公爷,咱还是害怕,这若是鞑靼人打过来了,这青龙,保得住吗?”
叶春秋一耸肩道:“这我就不知了,事在人为嘛。”
咦……
刘瑾本来还想听叶春秋说几句吉祥话让自己安心一些,什么人定胜天啊,什么吉人自有天相啊,又或者是放心,我镇国公百战百胜,可……
现在听了叶春秋这话,刘瑾的脸顿时就拉下来了:“公爷,这不对啊,出关的时候,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跟殿下和大家说你胜券在握的。”
叶春秋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道:“我若不这样说,大家怎么敢出关?刘公公,事已至此,就别担心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
刘瑾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这心,很疼。
………………
而这个时候的朱厚照,在大同清闲了七八日,却总是半点消息都没有等来,他心里在想,这个时候,鞑靼人的先锋理应是要到了的,可……
怎的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朱厚照终究是个急性子,忍不住了,让人将那王勋叫了来,催问道:“探子都放出了吗?为何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放出了。”
王勋真的是精神压力越来越大了,这陛下就好像是中了魔症一样,每日都是那巴图蒙克和鞑靼人的,可是他不敢说实情啊,只能找着借口应付着,可当你撒了一个谎,那么就不得不用许许多多个谎言掩盖,当王勋发现已经撒了不知道多少个谎的时候,才醒悟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面对朱厚照的瞪视,王勋只好又道:“陛下,已经放出了,可是臣也不知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就怪了。”朱厚照皱起了眉,脸色露出纳闷之色。
王勋的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心知陛下肯定会起疑心的,这不是明摆着吗,自己骗陛下说放出了消息,按理,这个时候至少也该出现大量的鞑靼斥候来了,可现在是鬼影也没一个,陛下不疑心才怪了。
朱厚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让王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猛地一下,朱厚照突然厉声道:“朕明白了。”
王勋吓尿了,脸色青白,就差要磕头认罪了,却听朱厚照道:“这巴图蒙克是何等狡诈之人,他就算知道朕在这里,怎么会打草惊蛇,哈哈,朕太了解他了,对,对,一点儿也没有错,此时此刻,那巴图蒙克一定是已经开始暗暗积蓄力量,集结兵力,打算直奔应州和大同来,可越是如此,那该死的巴图蒙克却越是无声无息,兵者诡道也,朕懂这个道理,那巴图蒙克会不知吗?呵呵……王勋,这暴雨就要来了,你更该要小心,让三军戒备,万万不可松懈,更不可有失,朕若是料的不错,十天之内,就会有遮云蔽日的鞑靼人杀来,朕……等这一日,已经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