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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在心里已经对朱厚照糟骂了一万遍,可是最后也只感到无奈,谁叫他运气不好,这辈子摊上了朱厚照这样的兄弟。
偷跑虽是已成朱厚照的顽疾,叶春秋也早适应,可是重点是朱厚照人身安全。
叶春秋看了一眼刘瑾,道:“消息走漏了吗?”
刘瑾也是很无奈,连忙道:“倒是没有,不过几个内阁学士都已在暖阁等了,请镇国公商量,该让谁将陛下迎回来。”
叶春秋顿时明白了。
迎驾……
现在陛下直接将进入宣府的人定性为抗旨不尊,这就是说,朝廷百官都需要各司其职,不得贸然进入宣府。
那么,谁敢承担这个抗旨的干系呢?
虽然陛下未必会真正地兴师问罪,可毕竟还是很有风险的啊。
这样一想,叶春秋就知道刘瑾这些家伙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他们不敢啊,被陛下秋后算账可是有生命之忧的,可是叶春秋却可以啊,以陛下对叶春秋看重,想也知道,陛下绝是不会治叶春秋抗旨的!
叶春秋也没有说什么,在心底里对朱厚照的任性吐槽够了,他倒是显得冷静起来,凡事都是如此,经历得多了,也就看得开了,跑路嘛,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叶春秋十分淡定地与刘瑾入了宫,到了暖阁,果然看到该来的人都来了。
王华、谢迁、李东阳、杨一清,还有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朱载垚显得忧心忡忡,见是叶春秋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叶春秋行礼,接着道:“殿下,事情,臣已经知道了。”
朱载垚忙道:“亚父,父皇此边塞,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若是不找回来,只怕……”
叶春秋沉吟了一下,接着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道:“若是要迎驾,这倒没有问题,太子和我都可以,不过……我且问一问,即便是到了宣府,就能将陛下拉回来吗?”
众人都默然了。
没错,就算是叶春秋到了那里,若是朱厚照一意孤行,难道能把人绑回来?
想想朱厚照曾经的丰功伟绩,叶春秋这一,十之八九是有来无回了,肯定要被朱厚照留在身边,然后继续完成他的‘大业’。
这殿中之人都是长吁短叹起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就算身边有人,陛下岂不是还是置身危险的境地?这与不,又有什么分别?
李东阳眯着眼,看着叶春秋,却是道:“若是镇国公,可调拨新军至宣府,如此一来,在宣府既有边军,又有新军,则可保陛下无恙。”
他这话里显然暗藏着玄机,叶春秋则道:“不可,宣府尚且还有城墙关塞抵挡,可一旦新军调了宣府,那青龙数十万百姓便无险可守,更没有任何军马为其保驾,这些人该怎么办?鞑靼人见青龙空虚,难道肯放过青龙?到了那时,只需区区一万鞑靼铁骑,便可将数十万关外百姓视为羔羊,随意杀戮。”
李东阳立即振振有词地道:“难道这些百姓的安危,在镇国公的心里,比陛下还要紧?”
陷阱,这绝对是陷阱。
叶春秋若是这样说,就形同于不忠,到时陛下出现任何危险,这笔账就都要算在他叶春秋的头上了,何况这不忠的罪名,有时候还真是足够要人命的。
李东阳借机继续道:“陛下若是有失,数十兆生灵,便如失了父亲,这大明的国本也将动摇,说起来,这关外乃是你叶春秋的私人领地,镇国公,难道要因私废公?”
这里头,每一句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对于李东阳毫无掩盖的针锋相对,叶春秋目光一冷,若冰锋地看了李东阳一眼,他很清楚,在公推上,李东阳吃了大亏,现在既然找到了机会,自然是想要趁机在自己身上找回场面的。
不过他的确很懂得见缝插针,眼下陛下确实可能会遇到危险,新军若是了宣府,便能保障陛下的绝对安全,可是如此一来,这青龙就没有任何防务可言了,这等于是送羊入虎口。
可一旦叶春秋不肯答应,这罪责可就来了。
只是……叶春秋毫不犹豫地道:“我见李公平时倒也素有谋略,想不到竟是如此昏聩。”
你不客气,我也就不客气了。
昏聩二字,直接骂得李东阳跟猪差不多。
李东阳刚要反驳,叶春秋毫不迟疑地继续道:“陛下根本没有离宫,我倒要问问,陛下何时离宫了?”
“什么?”所有人都震惊了,皆是惊讶地看着叶春秋,一时有些糊涂了。
陛下难道还在宫里,这其实只是陛下的一次恶作剧?
只见叶春秋正色道:“现在知道陛下离宫的,只有这暖阁的几个人罢了,在天下人心里,陛下并没有离宫。”
原来是这样……
只是这令原先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人,心又沉到了谷底深处。
无论外间怎么想,陛下了宣府就是了宣府,镇国公这话不是自欺欺人吗?
叶春秋显然也看出了大家心思,随即便又道:“既然在天下人眼里,陛下都没有离宫,那么陛下呢,陛下此宣府,至少到达宣府之前,一定是极为隐秘的,他若是泄露了身份,定会害怕有人阻扰他,他对巴图蒙克的战略是,等抵达宣府之后,再赶应州,接着让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抵达了应州,吸引那巴图蒙克的大军前来。敢问诸公,陛下的安危在于什么?”
杨一清显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眼睛霎时一亮,道:“在于巴图蒙克。”
“对。”叶春秋斩钉截铁地道。
他一下子,变得自信十足起来。这也令本来愁眉不展的朱载垚,现在也因叶春秋这洪亮的声音,而振奋了一些。
叶春秋的眼眸里闪露出几分狡黠,接着道:“巴图蒙克不应州,不在于陛下是否真的在那里,而在于这天下人认为陛下了哪里,天下人深信陛下了哪里,那巴图蒙克便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才会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