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能力在京都混的,而且还混得风声水起的都是聪明人。
眼前百媚楼的老鸨就是如此!
百媚楼有大靠又如何,真要是牵扯进了最近京都闹的沸沸扬扬的人贩大案,想来后台老板会毫不犹豫将她抛弃,以换得百媚楼的安宁。
那可是当今亲自关注的要案,估计进去了最轻也是流放千里的刑罚,说不定还得掉脑袋。
而且牢房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老鸨还颇有些姿色,谁知道进了牢房后会不会发生某些叫人难堪的事情?
所以,当贾赦面无表情提出警告时,她犹豫了退缩了。
至于什么仗着有后台嚣张霸道,不将京畿府放在眼里,甚至还指挥百媚楼打手跟京畿府衙役对着干,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只有脑子进水了,才会在这种时候乱来,真以为自家小命很金贵么?
还有中的打脸情节也不可能发生,老鸨混迹京都接触的都是权贵富人,怎么可能不清楚衙门的行事作风?
碰到个骨头软的官员,她还可以作威作福一番,可是遇到了像贾赦这样不好招惹的,一不小心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衙门办案之时要是胡搅蛮缠,直接可以当场击杀的,尽管事后后台大老板肯定会为她出头,可都死了再出头有个屁用?
“贾大人,您也知道百媚楼的客人非富即贵,我是万万不敢让您带人进去的,否则我小命难保!”
见硬的不行,老鸨直接放了软话,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道:“您看不如这样,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只要百媚楼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贾赦点了点头,淡然开口:“如此也好,这次本官带人过来,是因为据查百媚楼之前买了好些个女童,其中有一些是被拐的小孩!”
“这不可能!”
老鸨想也没想直接断然否决,解释道:“我们楼里买进的女童,都是通过有信誉的人牙子那买来的,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贾赦眼神一冷,两道森冷目光犹如冰锥般森寒,缓声道:“可据衙门刚刚抓住的人贩供述,他们手中有一批女童却是被贵楼买走!”
“这不可能,百媚楼是做正经生意的,哪里会跟可恶的拍花子有什么联系?”老鸨额头泌出一层细密冷汗,坚决否认了这件事情。
“哦,这是被抓拍花子供述的女童外貌特征,你拿回去仔细对比一番,本官等你一柱香时间,到时候不要怪本怪不客气!”
贾赦挥了挥手,旁边的书办立即拿出一叠纸张,不仅记录了被卖女童的外貌特征以及来历,甚至还附着了比较清晰的画像。
老鸨接过手都开始发抖,她没想到衙门的准备竟是如此充分。
“可能是贵楼的采买贪小便宜,这才从拍花子手里购入不明身份的女童,你还是尽快朝看一下,不要闹得最后谁都不愉快!”
说着摆了摆手,直接带着一票衙役就站在大街中央,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这一带可是京都出了名的烟花柳巷,此时正值大白天是服务行业的平淡期,可一位位夜宿在此的客人们还是被这阵势惊动。
那些浪荡子自然不担心会引火烧身,反而一个个感兴趣凑了过来看个究竟。至于那些有身份的家伙,却是一个个缩得比乌龟都快,同时也在暗中紧张注视着事态发展。
大庆朝可是明文规定,官员无故不得进入烟花柳巷!
当然私下里的监管却是不严,自然也有那好渔色,自身又颇有些家资的整天留流望返,可一旦有人追究或者被逮个正着,麻烦也是不小。
贾赦可是最近京都官场的风云人物,频频破坏大案要案,抓捕逃犯嫌犯的效率更是高得惊人,短短一月时间已受到当今多次表扬,俨然一副天子亲信前途无量的架势,那些认识他的官员见到眼下阵仗,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忐忑不已,不知道这片烟花之地出了什么状况,竟然引来这位煞神亲自出马?
贾赦最近在京都官场风光不假,却是没多少人羡慕其待遇。
没办法,这厮获得当今赏识的手段太过凶险,伴随着一桩桩大案要案,还有一位位被投入大牢的凶犯,可以说是靠鲜血染红了头顶的官帽。
如此晋升手法,很不受文官清流的待见,甚至还传出了‘贾捕头’这样的戏谑称呼,没少调侃这位到了哪里,哪里就少不了出现大案要案。
尽管如此评价有些过于绝对,不过仔细一想,贾赦每每出动,也确实跟所谓的大案要案脱不了干系,凡是被他盯上的人或者势力,基本上都是有问题的,这已经在官场上形成了共识。
眼下他突然大张旗鼓找上百媚楼的门,显然百媚楼犯了事,在场许多人都清楚百媚楼的背景,见到贾赦如此不给那位王爷面子,顿时来了兴趣一个个充当起了围观路人的角色。
贾赦对此不甚在意,只要能达成目的,就是被说成屠夫又如何?
老鸨一见如此情景,顿时脸色大变不敢怠慢,急急拿着那些描述被拐女童的资料和画像,回到楼里思考对策去了。
不一会儿,一阵女童的惊慌哭叫声由远及近,十几位大不过七八岁,小的甚至只有两三岁,长得粉雕玉琢的女童被一帮打手粗鲁的赶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动作轻柔点,小心本官削了你!”
贾赦眼神一凝,看向那帮侗族粗鲁的打手满心不悦,惊得这帮子横行惯了的打手心头发毛,手上的驱赶动作果然轻柔了下来。
“哼,还说没有购买被拐的女童?”
冷哼出声,又从身边的书办手中,接过一份名单和外貌特征描述单子,亲自比对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后这才挥了挥手:“全部带回衙门安置!”
跟在身后的衙役急忙行动起来,安抚那帮惊慌女童的安抚,赶马车的赶马车,甚至还有几位去旁边的小摊上卖了一堆热气腾腾的小吃过来。
“慢着!”
就在这时,刚才那位老鸨突然开口喝止,急急走到贾赦跟前,直言道:“贾大人,这些女童可都是楼里真金白银买来的,都有字据为证!”
“怎么,你还想叫本官出钱赎买不成?”
目光森冷如冰,贾赦淡淡扫了她一眼,不屑道:“要不你去敲一敲登闻谷,就说本官强抢你们百媚楼的被拐女童,如何?”
老鸨脸色大变,慌乱摆手:“不敢不敢”
“那你还有何话要说?”
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贾赦语气不善反问道。
“奴家只是想告诉大人,楼里也是不小心才买下这些女童的,可没跟什么拍花子有任何联系!”
壮了壮胆,老鸨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道。
“本官知道!”
目光深邃悠远,贾赦淡然开口:“好象还少了两位女童吧?”
老鸨吃了一惊,脸色像吃了苍蝇一般难看,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老实回答:“那两位女童正生着病”
“带出来,衙门里自然有大夫坐镇!”
淡淡瞥了老鸨一眼,贾赦转身就走,冷硬的声音在百媚楼门口响起:“把生病的女童带上,回衙!”
说着跨声上马,双腿猛一使劲,便在一票衙役的簇拥下迅速离开这条烟花街,身后跟着数辆装了十几位惊慌女童的马车,以及近百持刀衙役气势汹汹离开,看得一干围观路人心头打颤。
可更叫他们,还有百媚楼的老鸨和打手们心惊的是,随着京畿府一行远去,突然从旁边的酒楼茶肆中,涌出大批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排着整齐的两裂队行,小跑着跟上远去的京畿府一行。
草,贾赦这厮真是够阴的!
不仅明面上带了近百持刀衙役,暗地里还隐藏着数十号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一旦真要冲突起来,百媚楼跟其背后的老板铁定得跪。
那老鸨惊出一身冷汗,一边清醒自己没有犯傻,一边不由暗骂贾赦这厮阴险,竟然不声不响挖了这么大一坑等着她。
匆匆回到楼里,她立即把消息传到了幕后大老板那,却是硬生生把一位颇有声名的王爷吓得瘫在椅子上半晌起不了身。
真是惊险啊,当今正为了城外了两股山匪武装气得够戗之时,他手下的百媚楼要是顶风作案,在这时候跟京畿府官差和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大打出手的话,那乐子可真就大发了。
一旦百媚楼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武力,不管事情最后闹到什么程度,最后当今都饶不了他,就算他在皇室再有威望也是白搭。
“贾赦你个混蛋,本王要你好看!”
贾赦阴险狡诈之名不径而走,接下来他又亲自拜访了京都几家颇有名声的楼子,结果自然无一例外顺利之极,得了风声的楼子老鸨们可不敢造次,不管心中情不情愿,都得老老实实将买来不久的被拐女童全部乖乖送出。
一直忙活到黄昏时分夜幕降临,连续奔走了一日,解救了足足近百卖入楼子的被拐女童,贾赦这才准备打道回府休息,这时一直等候在衙门偏厅的柱子走了过来,小声道:“老爷,姑爷和姑太太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