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松的到来,打乱了刘璋当天想要去东州军探营的想法。
谁知道第二天又有事情耽误,却是又拖了一日。
原来是黄叙的病的有了反复。
来人报告说,黄叙自半夜开始,就腹疼如绞,不停腹泻,如今虚弱的已经不成了,气息微弱,张机和华佗看着危险,急忙让人通知刘璋和黄忠。
我日,这么快就下病危通知了。
“黄忠呢?黄忠去哪里了?”刘璋听了,急忙就准备去医科院看看情况,四下一看没发现黄忠。
“回少主,刚才有人找黄统领,好像去牢房那里了。”
事关黄忠的儿子的生死,刘璋不可能瞒着黄忠,只得安排人抓紧去找黄忠。
不大功夫,黄忠就匆忙赶了过来。
“大人恕罪,刚才狱中的那位无人认领的乱民说要见我,所以就去了一趟。”
“哦,他说了什么?”
“很奇怪,他把属下叫过去,就说了一句:请帮忙照看他的家人。然后就死了,应该是提前服了毒药。我正在查勘,大人就派人来找我了。”黄忠简单交代了一下。
“照看他家人,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上哪里照顾他家人?算了,不管了,我们抓紧去医科院吧,令郎的病有了新情况,我们赶紧过去。”说着,急忙拉着黄忠就往外就走。
等到刘璋等人赶到的时候,黄叙的病房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刘璋拉住了急忙就往里冲的黄忠,两人一边换衣服,一边听张机华佗等人汇报情况。
“本来前几天一直好好的,病情也没有继续恶化,基本算是稳定下来了。可是就从前两天开始,病人开始出现烦躁失眠等症状,服用了些镇静安神类药物后,依然不见效。昨天半夜子时,病人开始出现腹痛,腹泻等症状,至凌晨已经腹泻了数次,现在病人已经浑身脱力,奄奄一息。”张机有些汗颜,刘璋把这么重要的病人交给他,这么快就不行了,觉得很对不起刘璋。
“这几天有什么变化吗?怎么病情突然就恶化了呢?”刘璋问道。
“一应饮食、起居、护理等,都没什么变化,都是小心照料,每个时辰都有人过来探查,并记录病人的状态。定时还有人过来,督促病人活动和锻炼。我们也闹不清楚,为啥病情突然就恶化了。”
“仲景,还是有变化的。我仔细查看了记录,病人的烦躁失眠等症状,是在乱民闹事的第二天晚上开始的。从那时到现在,黄统领可能都比较忙,也一直没有时间过来探视病人,也许病人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有乱民作乱,担心家人安危,也未可知。
还有,这前后的护理人员有变化,之前主要是阿奴那丫头,乱民闹事第二天,那丫头就回府衙照看太守大人去了,这边换的是新学员,护理照料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尽心。”华佗在旁边补充道。
“两位神医,既然小儿是腹痛腹泻,会不会是有歹人下毒或者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黄忠因为刚刚才见过一个中毒死亡的,现在这个又是自己的儿子,自然关心不同别人。
“绝对不可能!”护理照顾黄叙的小姑娘,涨红着脸,赌咒发誓道:“病人每天的饮食都是我送来的,都是我亲眼看着病人用完的,绝对不可能有问题。而且我们这里进出探视都要登记,不可能有外人随意出入,不可能是歹人下毒。”
说着话,刘璋黄忠已经换好了衣服。
刘璋拍了拍黄忠的后背,“汉升,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说着,就进了病房。
病房的门窗都装了玻璃,南北通透,采光很好。
黄叙是目前,医学院医院医科院这个三位一体的医疗系统中,待遇最高的一位病人,采用的是全天候,十二个时辰,专人护理的方式。正如那个小姑娘所说的,不可能有人进来下毒而不被惊动的。
病床上的黄叙,面色惨白,双眼微闭,气息微弱,明显是命悬一线了。
黄忠见状,早就不顾一切,扑到床前,抓着黄叙的瘦弱的双手,“叙儿,叙儿,爹爹来看你了,爹爹对不起你,都是爹爹不好,这几天没有过来看你,都怪爹爹……”
黄忠声泪俱下,闻者动容。
那黄叙听到动静,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父亲,眼睛有了些光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又扫了一眼周围众人,最后目光定定的看着刘璋。
刘璋觉得奇怪,有黄忠在前面,你看着我干嘛。
“子言,有什么心愿只管提,本太守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完成。”刘璋上前一步,温言道。
谁知道,那黄叙依然面无表情,还是定定的看着。
刘璋有点儿尴尬,又不能和病人计较,尤其是一个将死的病人。这家伙莫非嫌路上寂寞,想拉着我一起上路。刘璋心下一突突,不对,这家伙看的不是我,他看的是我身后。刘璋被黄叙盯的发毛,转身一看,身后紧跟的是阿奴。
阿奴自从前几天有乱民闹事,就回到了府衙,整天跟在刘璋身边,声言要保护自己的男人。
刘璋把阿奴拉到自己身前,向黄叙和蔼的问道:“子言,你是想见见阿奴吧?”
黄叙的眼中终于有了神采,面上也泛起一丝红晕,张嘴刚要说话,阿奴却先声惊叫道:“咦,两位师父,他好像不怎么咳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当即,张机和华佗一起冲到床前,一把把还稀里糊涂的黄忠推到一边,两人一左一右,抓着黄叙的双手开始搭脉。搭完脉,又扒开眼皮看了看,又看了看舌苔,又扒开衣服,听了听心跳,按了按腹部,敲了敲胸口,两个人把快没气的黄叙又是一通折腾。
其他众人都是门外汉,也不明所以。
“仲景,华老,怎么回事?”刘璋也一头雾水,到底要不要准备料理后事。
“主公,真是奇怪,病人确实体弱,奄奄一息,不过原来的肺病似乎有些好转,实在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张机边思索边说。
“如今病人气弱,估计拉虚脱了,影响了我们之前的判断,先给他进些食物再说。”华佗建议道。
“好,我去拿点儿吃的过来。”说完,阿奴也不管大家反应如何,转身就跑了出去。
“这丫头,总是冒冒失失的,也不问清楚拿些什么食物合适。”刘璋爱怜道。
床上的黄叙听了微微邹眉,有些不高兴,不过大家也没注意到。
“主公放心,这丫头在医科院这么久了,已经很厉害了,什么病人适合食用什么样的饭食,早就耳熟能详了,比主公你只强不弱呀。之前我们都只顾关心病患的病情为何突然恶化,却没发现病患的肺咳似乎有所好转,小丫头一来就发现了。主公,这丫头很厉害呀,她可是我们医科院的宝贝。”张机不吝誉美之词。
不说刘璋如何,那黄叙听了,才又暗自高兴起来。
“仲景先生,华老,我现在都开始后悔让阿奴来医科院了。唉,算了,不说了。刚才仲景先生说子言的肺病似乎有所好转,可是真的?那是不是就说明子言的肺痨能治好?”刘璋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不好说。从脉象上看,似乎有所改善,而且确如阿奴所说,病患的肺咳有所减弱,从我们进来到现在,病人似乎都没咳过。我们之前每天都会抽白天晚上两个点,记录病人咳嗽的次数。之前都是阿奴统计的,所以她才会对病人的咳嗽次数敏感,才能发现我们大家都没发现的情况。”张机解释道。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因为前面一段时间的治疗,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效果。老夫前面检查过记录,病人昨夜之前的记录,咳嗽次数也没有明显的变化。所以,病人现在也可能是没力气咳了。能不能治好,还很难说。”华佗在旁边分析道。
“不过好歹总算是看到一丝曙光,子言你也要加油喔。”刘璋给黄叙打气。
床上的黄叙却不买账,眼睛一闭,开始休息。
刘璋也不生气,又向黄忠道:“汉升也无需过于担心,有两位神医在,定会想尽办法医好令郎的。”
大家正说着话呢,阿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来了,边走还边喊道,“粥来喽,都让让。”
听到声音,就连床上的黄叙都睁开了眼睛。
阿奴端着粥,走到病床前,坐在床沿边,边吹边搅边说道:“才几天没见,你就把自己折腾的快死了,真没出息,来先喝点儿粥。粥里放了大枣和鸡蛋,可以补点力气。”说着,舀起一汤匙粥来,吹了吹,送到了黄叙嘴边。
黄叙早就被人垫了后背,半坐了起来。少年心咚咚剧跳,脸烧的厉害。
黄忠却是倍受感动,这丫头不是一般人,听说是未来的主母。她亲自伺候自己的儿子,给自己儿子喂饭,不说自己儿子身患能够传染人的恶病,就是自己儿子好好的也不合适呀。急忙上前拦阻道:“阿奴姑娘,不如由在下来喂小儿吧。”
“你喂,你粗手笨脚的,烫着他怎么办?”阿奴毫不客气的斥道,训完老子又训儿子,“赶紧吃,没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不吃东西,你想死呀?”
黄叙的少年心一颤,被击中心事,眼泪就掉了下来,急忙张嘴开始吃粥。
众人一看,心这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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