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家主的目光落在楚岩身上,因为他们都说了这么多,更加晓以利害,但他却一直没有表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堂主……”宫是非试探的问道:“这两天我们几人在一起商量过,就现在而言,六家的地盘分布还算平均,不如就省去麻烦,不要再动了。至于天城,这一战孙家和郑家出力较多,不如就一分为二,我们四家占一半,你们两家占一半,不知堂主意下如何啊?”
“没问题。”
谁也没想到楚岩竟然爽快的答应了,甚至连想都没想,这大大出乎四人的意料。
原本他们以为,楚岩一定会仗着自己势力庞大,狮子大开口,而他们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各家让出一条矿脉的底线,可是结果却并非如此。
“堂主真是豪爽,老夫佩服。”商无痕向来就是直肠子,没什么心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是啊,堂主如此识大体,实乃我等之福,百姓之福啊。”墨成规忙不迭,连连附和。
“几位家主言重了。”楚岩淡淡的笑着,看了四人一眼,突然话锋一转,“只是有两笔账我们还要算上一算。”
四人皆是一惊,心说楚岩还要出什么幺蛾子,这怎么还要算账啊。
“堂主,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宫是非好奇的问道。
“首先是第一笔账。”
楚岩正了正色,慢慢的说了下去:“暗海的舞三通突然离开,相信四位家主已经知道,原因是在下的二哥和五哥,带着三百亿金币前去和四海拍卖行谈判,而舞三通也碍于步乘风的面子不好不答应,这才使得我们顺利的除掉金堂,那笔费用是不是应该由我们共同承担啊?”
“三百亿?”
商无痕瞪大了眼睛,虽然楚岩收买了暗海这件事他们也有所耳闻,毕竟都在一座大营里,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只是谁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多,而且更让四人震惊的是,楚岩从哪凑得如此巨额的财富。
静,落针可闻。
荀若然等人纷纷看向宫是非,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好吧。”良久之后,宫是非咬了咬牙:“如果堂主所言非虚,而暗海也不再找我们的麻烦,这笔费用就由我们共同承担,不会让堂主一个人吃亏就是,只是我们一直被金堂压榨,一时拿不出这么多,还望能多宽限几年,我们一定还上,绝不赖账。”
听见宫是非这么说,其余三人也纷纷表态,愿意出这笔钱。
“堂主,不知这第二笔账又是什么?”
见荀若然问起,楚岩却笑了笑,看向对面的宫是非,“这件事是孙家和宫家之间的私事,跟其余三位家主无关。”
荀若然三人见此,暗暗的长出一口气,就听见楚岩接着说道:“宫家主,可还记得十几年前追杀孙家这件事?”
额……
宫是非一怔,随即尴尬的笑了笑:“这件事啊,唉……当时老夫也是被金堂逼得走投无路,所以才一时糊涂,还望堂主谅解。”
“是啊堂主,当时大家都是身不由己,要怪只能怪金堂逼得太紧。”
其余三人急忙帮腔。
“不错,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而宫家主也道了歉,只是吗……”
说到这里,楚岩顿了顿,“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以来,天经地义。不知宫家主觉得这句话说的对吗?”
宫是非又是一惊,本身这件事就是他不对在先,当初为了一条矿脉险些将孙家赶尽杀绝。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太放在心上,弱肉强食,这是生存法则,谁让孙家的拳头小呢。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因为楚岩的出现,孙家,无疑成为了六大家族拳头最大的家族。
“唉……”
宫是非装出哀伤的样子,长叹一声:“当初都是老夫一时糊涂,险些酿成大错,这样吧,宫家愿意把那条矿脉归还孙家,弥补以往的过错,还望堂主原谅。”
“哈哈哈,笑话……”
楚岩不以为然,“归还矿脉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且这些年宫家也在那里获得了丰厚的矿石,难道这样就想蒙混过关吗?”
“是是是,堂主所言极是。”奸计被识破,就算宫是非的脸皮再厚也不免尴尬。
“好吧,那老夫就再让出一条矿脉,这样堂主总该满意了吧?”
“满意?”楚岩诧异的看了过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我孙家被宫家杀死的那些亲人和护卫,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楚岩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这是要为孙家死去的人报仇,宫家必须血债血偿。
“堂主,这样恐怕不妥吧。”荀若然急忙说道:“事情都已过去了,况且宫家主已经让出两条矿脉,算是赔偿,难道这还不够吗?”
“哦,荀家主的意思是说,我孙家现在拿出两条矿脉,也可以到荀家为所欲为一番了?”
“你……”
荀若然一时语塞,对楚岩的咄咄逼人软了下去。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
如果楚岩现在真的要动手除掉宫家,那将是易如反掌,就算荀家出手相助,也不过是多撑些时日罢了。
而商家和墨家一定不会趟这趟浑水,为了宫家而得罪楚岩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宫家和荀家真的被楚岩除掉,那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们,所以几家的关系就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堂主,这件事的确是宫家不对在先,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杀了宫家主也于事无补,是不是可以变通一下,以免伤了大家的和气。”
“是啊堂主……”见墨成规说了好话,商无痕也开了口:“不如我们商量商量,多给孙家一些补偿。”
见到差不多了,楚岩没有再咄咄逼人。
其实并不是他想翻旧账,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候,团结一致才能抵御外敌。
只是楚岩想传达一种信息,不要以为陆之山的缘故,他就怕了四大家族,处处迁就,就像刚刚分配利益的时候,楚岩至始至终没有反对,这并不是怕了,而是想做出表率,不想让陆之山捡便宜,但你们要自重,不要贪得无厌。
正所谓年三十儿的兔子,有你们过年,没你们小爷照样可以除掉陆之山。
看着楚岩不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着,宫是非知道,今天不出点血恐怕不好收场。
“好吧,那老夫就再让出一条矿脉,以慰孙家枉死的护卫,这样堂主总该满意了吧?”
见到宫是非满脸肉疼的样子,楚岩心中笑开了花,但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事情都已经过去,多说无益,也只能如此了。”
事情算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除了宫是非以外,每个人都很高兴。
楚岩的大度和慷慨,虽不能说令他们折服,但至少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要知道,除掉金堂一战他可是出力最多的,多要些地盘也无可厚非,可是楚岩却偏偏没有这么做。
至于宫是非也只能是干吃哑巴亏,谁让他理亏呢,要是在以前,恐怕他早就暴起杀了楚岩,但是现在这老头可不敢,因为宫是非的心里很清楚,如果和楚岩开战,其余三家绝对不会出手相助。
找到了孙长青和郑仲来,将事情说了一遍,两人都没有意见,而孙家为了感谢郑家,将天城属于两家的地盘全给了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里,就是到天城去实地考察考察,孙家没有参与,自然楚岩也没有跟着去凑这热闹,而是一直抓紧一切时间修炼,稳固境界。
而此时寂然兄弟二人,还有聂凡,正在竭尽全力的想说服四海拍卖行。
当聂凡离开天城以后,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四海拍卖行,希望能抢在舞三通的前面先见到海清雪,将舞三通不守承诺,破坏暗海多年的规矩说出来,先发制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而且聂凡也去过四海拍卖行,所以对这里不算太陌生。
可是身为阁主的海清雪不是谁都能见到的,聂凡一连等了三天却还是没见到,不免心里着急的要命,要是等到舞三通回来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而反观舞三通和寂然兄弟二人就要轻松的许多,一路之上三人并不着急。
就这样走了几天,终于来到了四海拍卖行的所在地。
和想象之中的出入很大,在寂然认为,这样以杀人为生的地方,应该在繁华的城镇中,满堂的奢华,尽是铜臭的味道。
可是万万没想到,四海拍卖行的总堂居然在一片山峦之上,高耸的山峰直插云霄,雾气缭绕,若隐若现之中,可以看见在半山腰的地方有许多的建筑,在云雾的半遮半掩之下,平添了些许的神秘色彩。
山脚下,看守山门的两个童子,一身白衣,头挽发髻,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一脸的稚气,但修为可是不弱,竟然是高阶轮回境,足以彰显出四海拍卖行的实力。
“见过师叔祖。”看见是舞三通,两位童子深施一礼。
“嗯。”舞三通点点头:“青云清荷,这些天可有什么人来过?”
“回师叔祖的话,有一个名叫聂凡的年轻人来过,现在就在山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