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之战后燕军一路南下,再没遇到什么大面积的反抗,盛庸败走,燕军顺利到达扬州城下。
齐景收到来自齐英动用密线给自己发的信之后,呆坐了好久,然后他放弃了和平拿下扬州的计划,将准备好的许诺扬州官军活捉监察御史王彬官职三品的信,全部焚烧。
朱棣对于齐景决定血战扬州城的做法非常的不满,既然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扬州城为什么要多费周折,然后再次命令齐景把信射进城里。
齐景这次拒绝履行朱棣的命令,这是他第一次违背了朱棣的命令,这让朱棣勃然大怒,本想处罚齐景,奈何众将求情,不了了之。
齐景从头到尾脸色一直很平静,但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齐景身边笼罩的阴郁之气。
熊熊的火焰在齐景的身体的淤积,胸口处就像是压了块大石头,齐景简直不能去想齐英的那封信,居然有人敢打秦绾兮,居然有人敢打我的女人?!白莲教,老子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朝廷的人也是废物,白莲教明目张胆的兴起,居然没有人发现?!既然你们都没有用,那就都去死好了!
朱高煦看出了齐景的不痛快,穿好了铠甲,拿起两根长棍,把齐景拽到了士卒们的训练场上。
朱棣自从白河沟之战后就决定加强士卒的训练,平日作战的闲暇时间也不能放松。朱高煦拽着齐景来到训练场的时候,场上还有士卒在训练,一看两人的模样也都停了下来看向两人。
齐景看着朱高煦把一套铠甲和一根长棍扔在了自己面前。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那就打一架吧!”
齐景看着朱高煦说的认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自己想象着秦绾兮到底受了多少苦,越想心中越气,喘息声音也越来越大。
齐景知道自己很无耻,也知道是自己奇怪的占有欲在作怪,都说好放弃了,自己就不应该再这么在意,这么多事。可是,老子就是管了,怎么,有本事咬我啊!
猛地向前迈出一步,俯身就捡起了长棍,抬手侧身就向朱高煦劈去,朱高煦大惊,堪堪反应过来,手臂一拧,挡住了齐景这一棍。
长棍一挨上,朱高煦就后悔了,这一棍自己本不该接的,这下可好,齐景近了自己的身,自己恐怕要挨揍了,再看齐景红着的眼睛,朱高煦脸色绝望,眼睛一闭,这顿揍估计轻不了。
和齐景认识了这么久,朱高煦总结出了和齐景打架最需要注意的一点,那就是被让齐景近你的身。
经过朱高煦的几次亲身试验,完全可以证明,齐景的近身战绝对无敌,这次朱高煦绝望的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一点。
齐景见朱高煦挡住了自己这一棍,脸上也不见什么欣喜的表情,竟然扔下了自己的长棍,反手抓住朱高煦的棍子,狠狠向自己这边一扯,右膝盖迅速的抬起。
朱高煦只感到一股大力拽着自己向齐景那边去,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的剧痛,就让朱高煦差点咬断了舌头,下一刻朱高煦就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已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训练场的士卒见到这一幕都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齐景单方面的殴打朱高煦,士卒们平时都以为郡王殿下也是悍将,反正单挑没人能挑过朱高煦。
但是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吗?
军营中的规矩就是强者为尊,谁拳头大就听谁的,齐景和朱高煦的打斗迅速就传遍了整个燕军大营,后来竟然把朱棣和朱能一干将军给招来了。
朱棣本来还存着看好戏的心理,结果扒开围观的众士卒一看,脸色就青了,身后的朱能脸色也白了。
朱棣大喝一声,“都他妈看什么还不赶紧拉开!”
朱能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招呼众士卒拦下齐景,没看见朱高煦都要不行了吗?!
这也亏了齐景尚有点理智,没在朱高煦身上尝试那些一招致命的招式。
齐景见众士卒围了上了,也不说话,直接招呼,一个回旋踢下去,左边的那个士卒鼻梁骨碎裂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朱棣一开始脸色铁青,后来注意到齐景血红色的眼睛,脸色才缓和下来,只要不是故意的就行。
“朱能,拦下来之后告诉我一声,对了,你和齐景关系好,问问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坐下来解决,没必要一个人扛着。”朱棣此时也有些担心齐景了。
士卒们不断的想要拦住齐景,奈何齐景实在是太厉害,士卒们躺在地上呻吟的不计其数。
到了最后,齐景终于发泄完了,也终于累了,而满场除了齐景、朱能和几个部将,还有蓝天和几个朝阳堂的子弟,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
朱高煦早已经被抬下去疗伤了,齐景眼睛里也没有了血红色,整个人如同刚从池塘里捞出来一样,汗水打湿了衣衫,如同雨珠般流下来。
齐景站了一会儿,忽然仰天长啸一声,黏糊糊的上衣被他自己撕裂,朱能此时才发现,齐景身上的伤痕很多,尤其是胸口那一道箭伤,几乎就在心脏的位置,这些伤,竟然从来没有听齐景说起过。
“蓝天,给这些兄弟们些补偿。”
齐景冲着朱能点点头,就疲惫的向自己的军帐走去。
朱能和几个部将,看着满地的士卒呆了半天,齐景还是人吗?
朱棣对于军营中传说齐景可以以一敌百的消息嗤之以鼻,可是士卒的受伤情况统计下来之后,朱棣就下了封口令,再有传话者,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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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对于朱棣不准别人宣扬齐景以一敌百的传闻很是不解,一直跟齐景埋怨自己的老爹小心眼,说齐景应该反抗,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齐景瞥了一眼朱高煦,终于有人和老子一样觉得朱棣是小心眼了,很是欣慰啊。“你老爹是在保护我,你爹,你哥都听聪明的,怎么就你一天二二的。”
朱高煦顶着两个乌眼青儿,好奇的问道,“二是什么意思,是聪明的意思吗?”
齐景震惊的看着脑袋依稀还有些肿的朱高煦,看来自己的手还是下重了,“你真聪明,这都能猜出来。”
“那当然,也不看小爷我是谁?”朱高煦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哎,我主动当你的出气筒,你是不是可感动了?”
“嗯,我老感动了。。。。”
“我说齐景,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因为一个女人就变成了这样,大丈夫在世······”
“大丈夫在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也配叫大丈夫?!”
“可那不是你的女人,她不要你了!”朱高煦眼神清澈的看着齐景。
齐景看着朱高煦的脑袋,真的很想把他的脑袋敲碎,什么叫秦绾兮不要我了?!
“那也不行,我这个人小心眼,心眼比你爹还小。”
“大丈夫应当以事业为重,女人什么的都不是重要的东西,齐景你这样成不了大事。”
齐景闻言一愣,认真的看着朱高煦,“高煦,我不想成什么大事,我这个人也成不了大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放不下情义,就算秦绾兮真的不属于我,我也绝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在乎的人。”
“如果说这样的我,你们不能接受,那也无所谓,我活了这么长时间,说实话并没有找到我活着的意义,我没有野心,也不知道未来该干什么,道衍说的对,我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
“灭掉一个小小的白莲教而已,何至于此?!”朱棣掀开军帐,看着齐景说道,“不用灰心,义父帮你报仇!”
齐景看着自信的朱棣,要是自己告诉朱棣白莲教伴随了整个大明朝,如同野草般春风吹又生,最终发展成为大明朝的毒瘤,不知道朱棣还能不能这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