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并不觉得多远的路,此时在陈墨的感觉中变得漫长无比,看着已经不足100米的水法喷泉,陈墨只想一个跟头载到,昏睡过去。浑身的毛细血管都好像破裂,陈墨整个人的皮肤都变得通红,甚至有些部位的汗珠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色,因为过度使用灵侍,此时头疼欲裂,最后几十米的距离,足以让任何接受此任务的人绝望。好在正义之誓缓缓散发的光芒似乎沟通着这小酒桶,其中淡淡的酒气溢出,才能让陈墨继续坚持。
陈墨回想起这一路上的事情,觉得简直就像是走了长征一般艰辛。
陈墨刚出酒馆之时,其实还并未用上全力,有着灵侍的加持,抱着酒桶移动起来还不算太过艰难,但是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陈墨突然有了异样的感觉,似乎每走一段距离,酒桶就会变沉一些,陈墨觉得似乎是幻觉,因为游戏中只要状态不变,物品是不会自己改变属性的。
看了看酒桶,还是那个酒桶,看了看自己,也没有任何异常的状态,但是这疲劳感从何而来呢?
而且,陈墨惊异的发现,这路上居然别说玩家,居然连个NPC也不见了,又是世界镜像任务么?搞得这么复杂?
等陈墨走到接近半程的时候,终于确认,这不是幻觉,现在已经不是走一段距离才会感觉酒桶变沉了,而是每走一步路,都觉得酒桶会加沉一分。
本来以为是一个轻松的跑腿任务,此刻居然举步维艰,陈墨总算知道为什么酒馆那些NPC当时会有异常反应了,这酒桶,根本就不是寻常之物,恐怕是施加了什么封印,或者法术。这酒桶既然是奥尔巴赫的,恐怕这诡异的重量也跟他有关,陈墨想了想之前瓦尔德林的介绍以及奥尔巴赫所展示的实力,恐怕,这就是考验吧,自己是否能找到合适进阶的关键所在!
天已经黑了,寂静的大道上只有一人,一步两步,陈墨缓缓向前。
强烈的疲劳感让陈墨曾经试图放下这酒桶休息休息,虽然他也不明白这疲劳感来自何处,状态栏此时还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DEBUFF。但是最终陈墨并没有放下酒桶,因为就在他尝试放下酒桶休息的时候,却得到了一则系统消息,说是一旦酒桶落地,则任务终止。任务要求非常简单,就是搬东西而已,没有任何花哨,但是就是这样以蛮横的姿态,一轮轮的碾压着陈墨。
任务终止?虽然跟任务失败看起来有点不同,但是陈墨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又深吸了口气,抱起了酒桶,继续前行。
一边走一边陈墨也是忍不住的吐槽,这什么鬼木桶,一个木桶能承受这么大的重量,八成是那个老头搞的鬼,还有,这桶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液体,虽然感觉里面有东西在摇晃,但是感觉却十分的粘稠,晃动幅度很小,流动也很慢,这真的是酒吗?该不会是那个老家伙灌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去吧。
渐渐的,陈墨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再保持抱姿前进了,回想着自己复健时的情景,自己双脚不能站立,发力方式肯定跟常人不同,但是他在复健中心也见过别人锻炼的情景。
按照记忆中的要领,陈墨双手缓缓的拎住了酒桶上方的两个把手,沉腰下马,放低中心,挺直脊背,双手垂直,就这样,一个小酒桶被陈墨以这种怪异的姿势拎在扎成马步的两腿中间,开始艰难的慢慢向前移动。
换成这个姿势之后,陈墨身上的压力略微减轻了几分,不过双臂的压力却是增大了,这把手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触感冰凉,像是金属,不过耐受程度极好,毫无形变,而且连接的金属环箍将木桶也加固的十分牢固。
不过陈墨还没顾得上松一口气,压力再次变大。
举步维艰已经不足以形容陈墨现在的状态,陈墨在出汗,疯狂的出汗,基本上一步迈出,原地就是一个湿漉漉的鞋印。虽然不知道游戏里的汗水从何而来,但是此时陈墨的情况就是如此。漫长的搬运过程让陈墨想了很多,尤其是压力不断增大后,基本一直处于天人交战的状态。
一个声音告诉他,放弃吧,**********而已,何必这么执着,这软绵绵的声音让陈墨有些昏昏欲睡。但是又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呐喊着,连这点事情都坚持不下来,还想重新站起来?这句话刺的陈墨猛的一个激灵,一直以来陈墨心底最深处埋藏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双腿能恢复知觉,没想到,原本以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任务,竟激起了陈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陈墨现在不是靠力气在移动,坚韧力量、坚韧敏捷在如此重压之下不值一提。又挪动了一些距离,陈墨似乎已经能看得到了那个喷泉,胜利就在眼前。
大吼一声,激起最后的斗志,向前迈去。迈出的脚甫一落地,身上突然噗的一声爆出了一阵血雾,大概是毛细血管承受不了过大的压力,爆裂开来了吧。淡淡的血水混合着汗液,肆意流淌着。
一步,两步。
一步,两步......此时身上沾染着血迹的陈墨显得有些狰狞,但是还是没有放弃,依然在缓缓移动着。刚刚由于精神消耗过大,已经无力维持灵侍,解散了灵侍之后,陈墨发现这酒桶似乎没有再继续变重了。但是,对于此时的陈墨来讲,这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因为虽然目的地越来越近,但是陈墨的状态却越来越糟。
就在刚刚喷发出一阵血雾之后,陈墨陷入了“轻伤”的状态,开始每秒1点的生命值流逝,陈墨现在的移动速度极其缓慢,饶是距离不远,但是光这掉血状态,就足以成为压垮陈墨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陈墨不想放弃,仍然再执着的前行,地上湿漉漉的脚印此时已经变成了两条拖出的红色痕迹,陈墨流逝的生命值,此刻在地面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陈墨的生命值也越来越低。挡陈墨的生命值不足一半的时候,陈墨距离那座破烂的小教堂只剩下百多米的距离了,不过眼看这个速度,恐怕是无法赶到了。
嘴里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的陈墨咳嗽了一下,就这一咳,嘴里喷出的却是一团血雾。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腰间佩戴的正义之誓突然亮起了丝丝光芒,开始向酒桶缠绕而去。
死寂的夜晚,这团光不知带来了怎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