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大队的上级指挥部设在沃西采,德国陆军在镇子里驻扎了一个无线电通讯排,主要任务是配合镇子西侧卢迪尼克村那边的空军机动雷达站。
一个庞大且脉络清晰的通讯网络,此时正随着德军工兵部队的脚步,在东欧地区逐渐展开。
德军的通讯优势在于使用理念而不是技术,当然德律风、西门子等电子巨头的技术储备相当雄厚,但是因为缺乏关键的稀有金属原材料,在战争中后期德军的无线电装备,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已经明显落后于他们的对手。
不过这只是原本历史上出现的问题,在眼下这个时空中已经不可能再发生。
第九特战营的指挥部被安置在镇子南侧的一座修道院里,主楼是两层的罗马式砖石结构建筑,据说建造于十六世纪末期。高高的院墙下方建着由成串拱门构成的石砌围廊,中间是花岗岩块铺地的庭院,院子中心是一口带有雨棚的古井,西侧角落里还建有牲口棚和一个小菜园。
波兰是个古老的天主教国家,国内居民九成以上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所以像这种历史悠久的修道院与教堂,可以说遍布整片波兰国土。
波兰历史上有一阵处于动荡分裂时期,各地领主和贵族们相互攻伐不断,战败者和逃兵沦为强盗和马贼,或啸聚山林或四处流窜劫掠。
而积蓄了大量食物和财富的修道院,显然是强盗们眼中的大肥羊,于是为了保护教职人员的生命和财富,波兰很多修道院造的都跟军事要塞一样。
狼人营指挥部所在的这座拉多姆兄弟修道院,就是在那段动荡时期修建的,就算以二十世纪的军事眼光来看,这座堡垒依然拥有着相当可观的防御力,前提是进攻者没有动用重武器。
战争爆发前这座修道院里一度住着二十多名修道士,但现在却只剩下六十岁的修道院长和一个十二岁的学徒。对于德国党卫队的入驻,老修士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他虔诚地信仰上帝,并不意味着要急着去侍奉万能的主。
指挥部的通讯室设在二楼东侧角落上的房间,便于从窗户往楼顶拉设天线。这座建筑没有接上电,应该说当时波兰乡镇大都没有通上电,很多波兰农民甚至连电灯都没有见过,夜里照明使用的依旧是古老的蜡烛和油灯。
德国人带着一台柴油发电机,每天只在白天开启四个小时,主要还是燃料上的问题,进入十二月后降雪开始变的频繁起来,上级通知他们随时都要做好大雪封路补给线被断绝的准备。
“这是命令的第二部分,长官。”大队通讯参谋将一张刚破译好的电文递向沃尔夫冈.霍夫曼二级突击队大队长。
霍夫曼少校今年三十二岁,身材高大体格强壮,长着一头显眼的银色短发,因为作战风格强悍且不失狡猾,下属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银狼”。
霍夫曼利落地在电文下面签署了姓名,转手递还给了通讯参谋:“立即转发给所有连队。”
“遵命,长官。”参谋点头领命。
“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大队部首席副官施密特中尉急切的询问到。
“去准备好我的车。”霍夫曼走到窗边,用力拉开了墨绿色的窗帘。
阳光透过玻璃照耀在少校那张线条硬朗如同石雕的面容上,银色短发如同传说里圣骑士那样闪耀着夺目的白光。
“您准备出去?但是我们这里还没有”副官顾不得感慨了,他急于想知道这位上司的打算,司令部的命令从头至尾都透露着一个信息,上级想要在东线这边搞事情。
“我要亲自去马克斯中尉那边看一看,他是唯一让我不放心的指挥官。”霍夫曼瞥了施密特一眼。
“我马上去给你安排车,长官。”副官感觉到少校的不满,知道暂时是拿不到答案了。 ——
此刻边境树林边的临时营地里,马克斯终于拿到了他等待许久的第二份命令。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原来是这样。”中尉捂着额头放声大笑。
“命令里提到后援了吗?马克斯中尉,留给红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寇尔少尉双眼紧盯着中尉手里的电报。
“没有后援,只有我们这些人。”马克斯把电报递给了寇尔。
“不过这些人已经足够了!”马克斯迈着大步走出遮阳棚。
“同志们,作战命令已经下达了,让我们去给俄国人一点厉害瞧瞧。”中尉一脸愉悦的表情,大声对着周围的部下叫喊到。
“我喜欢这样的命令,实在是太喜欢了。”在党卫队员的欢呼声中,中尉转过头小声对身后的寇尔说道,脸上露出了让对方感到不寒而栗的狰狞冷笑。 ——
“右边那条路是通往科布林的,您的地图标的没错。”格列布殷勤的对身边的德国士兵介绍到。
古里.加福利伊洛维奇.格列布出生在乌克兰,但是他的祖父是立陶宛人,年轻时曾经是沙俄军队里的一名少尉。十月革命后他的父亲跟随祖父参加了白俄军队,结果部队在乌克兰被打散了,父子两个都当了逃兵。
格列布的母亲是乌克兰人,外祖父是个富农老格列布就带着儿子在乌克兰的乡下农场里躲藏了起来。
内战结束之后,当地政府开始重新统计人口,老格列布贿赂了登记人员,以一块银怀表的代价,成功拿到了合法的公民身份。
三零年在乌克兰掀起的农庄集体化运动,让格列布家几乎倾家荡产,他的祖父老格列布就是在那时候去世的。三三年格列布的哥哥安东被征召入伍,那时家里的日子才总算好过了一点。
安东是一个聪明乐观的年轻人,很受上级指挥官的器重,他花了六年时间就晋升为红军上士,担任一名排级指挥员,据说上级已经考虑让他参加营级指挥员的培训班,意味着他有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红军军官。
就在所有人认为一切将会变的更好时,苏芬冬季战争爆发了,安东所在的步兵连在冰冷刺骨的芬兰丛林里遭到伏击,部队几乎被对方全歼,全连只有七个人活了下来,可怜的安东并没有在幸存者之列。
古里.加福利伊洛维奇.格列布成为了格列布家族最后的继承人,同时也肩负起了养家糊口的重任,他的父亲在接到长子阵亡消息的当天中了风,而他母亲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家里的地只能交给两个舅舅来耕种。
总算格列布是烈士家属,得到了当地政府的抚恤和照顾,县里给格列布安排了一个政府单位驾驶员的名额,这在当时算得上是一个很体面的工作。
苏联虽然已经能够生产汽车,但是产量根本满足不了国内的需求,全国在大搞五年计划,运输车辆的缺口非常大。除了铁打的工资之外,司机还有机会偷偷接私活,外快虽然不多,但日子绝对比普通工人要好过的多。
但是这里指的是普通家庭,格列夫家里有两个年老力衰的病人,而且他才刚刚参加工作,每个月的那点薪水根本就不够用,结果家里只能依靠往日的积蓄维持,眼瞅着就要坐吃山空。
就在这时候一位安东曾经的战友,向古里.格列夫伸出了援助之手,对方通过关系把他调入了布列斯特铁路工程处运输队,这里的工作虽然繁重,但是薪水要比内地高上很多,最重要的是这里靠近德国边境,可以有更多赚外快的机会。
PS:因为工作需要,近期的更新时间就改到现在这个时间段,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