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点了点头:“匈奴人劫掠成性。”
“因为匈奴人在我们手上吃了大亏,而且与我们又有了协议。”
“既然不能到我们的太原郡劫掠,那么去河东郡劫掠,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何况,他们本就是被请去‘护驾’的,多好的名头。”
赵风听后,沉思了起来。
在赵风的映像中,匈奴确实南下过几次。
只是不知道,这几次南下中,包不包括这一次。
不过赵风觉得,应该有很大的概率,就是这一次。
因为,赵风记得,匈奴在某一次南下中,劫走了蔡文姬。
而蔡文姬,目前所在的地方,正是河东卫家。
所以,如果继续按照正常轨迹去走的话。
天子知道匈奴正式南下,为了避免自己被匈奴人劫走。
肯定会选择启程返回洛阳。
这也就是为什么天子会在一个月前就发声的原因。
而最终,天子肯定是走了,说不定,天子现在就已经离开安邑了。
于夫罗没有从天子那里得到好处,自然便把河东郡给洗劫了一遍。
这种劫掠,因为带有某些怒火,所以相比以往的劫掠,会更加彻底。
那么在这种洗劫下,蔡文姬因为美貌、文采,被匈奴人劫走,也就说的通了。
毕竟河东郡本是被白波军占据的,而白波军哪怕再不济,但能占据司隶地区的河东郡,实力肯定不会太差。
否则早就被李傕、郭汜等人,给平定了。
要知道,当初张燕率领的黑山军,都能在太原郡与匈奴人征战几年。
何况能打下司隶地区的白波军,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被洗劫的情况。
但如今,白波军投靠天子,被李傕、郭汜、张济等人,打的只剩一百余人渡过黄河。
这么点人数,还怎么守卫河东郡?
那么河东郡被洗劫一遍,也是很正常的了。
哪怕于夫罗不是为了发泄怒吼,只是看到河东郡这一块蛋糕,也会生出洗劫一遍的心思。
现在的河东郡,就相当于无人之地!
仅靠天子新招募的几千新兵,是根本抵挡不住匈奴兵锋的。
沉思完,赵风询问道:“元皓以为,我们该如何做?”
田丰叹息一声:“天子此举,是陷河东郡百姓于不顾啊!”
“天子在一个月前,就发声来试探各路诸侯。”
“天子当时肯定已经知道,匈奴人必然会南下的。”
“如今匈奴正式南下。”
“天子只要按照‘既定规划’,返回洛阳,别人也无法说什么。”
“毕竟是天子早就说了要返回洛阳的。”
“而天子走后,于夫罗得不到好处,怒火自然要让河东郡百姓来承担。”
接着暗恨道:“如此天子,主公干脆取而代之得了!”
赵风瞪了田丰一眼:“这种话,以后不要明着说!”
“小心隔墙有耳!”
田丰对赵风行了一长揖:“丰知错!”
赵风罢了罢手:“这次就算了。”
“州牧府整顿了这么些年,想来也没几个其他诸侯的暗子了。”
“回到刚才的问题,我们到底该如何做?”
田丰沉吟了一下:“以主公的性子,肯定不愿看到,匈奴人在河东郡肆掠的。”
“尤其是,这一次的劫掠,还会带有报复的性质。”
“只怕会更甚以往!”
赵风叹息了一声:“我确实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但我们为了把天子接过来这个计划,已经准备了大半年了。”
“现在直接放弃,还真是心有不甘。”
毕竟一但与匈奴人在河东郡全面开战,那么赵风自然没工夫去搭理天子了。
要知道,赵风当初可是依靠城池,才勉强抵御匈奴兵锋,最后还是靠焚毁了兹氏,才让匈奴骑兵元气大伤,最后选择了撤走。
如今,匈奴人已经进入了河东郡,赵风也失去了依靠地理、城池来与匈奴作战。
只能在野外,与匈奴骑兵硬碰硬的交战。
这简直就太吃亏了!
野外交战,又是以步兵对抗匈奴骑兵。
天时、地理、人和一样不占,这次与匈奴作战,还有很大的风险的!
风险大,又没什么好处,还要放弃之前的计划,导致天子最后落不到赵风手中,赵风还真有些不甘。
不过赵风想到了,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
是因为赵风不想看到三国之后,汉人因为内乱,导致人口不足八百万,最后经历五胡乱华之祸。
所以才走上了这条路。
而在这个位置坐久了,考虑的问题太多,反而失去了初衷。
比如,在面对公孙瓒的问题上,因为利益问题,赵风便选择了妥协。
如果按照赵风的初衷,为了保全幽州百姓,便不是去与刘和联合,攻打公孙瓒。
而是应该与公孙瓒联手,去抵御乌桓、鲜卑大军。
而因为利益驱使,导致赵风最后还是选择了与刘和等人联合。
虽然最后还是按照初衷,没有去攻打公孙瓒。
但自己的初衷,也不像当初那么纯粹了。
而现在,河东郡的百万百姓,会因为匈奴的怒火,最少要死掉一半人。
也就是说,河东郡最少有五十万人,等着赵风去救。
如果把这五十万人救下,就算继续按照历史去走,最后三国结束后,也会多出五十万人来!
差不多是当时总人口的十五分之一了。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初衷去选择,抛开其他,赵风应该要选择出兵河东郡,抵御匈奴骑兵。
只不过,现在赵风所代表的,并不是赵风一个人。
而是整个赵风集团。
这种对集团毫无利益的事,其他人也不一定会同意。
要知道,一但战事失利,赵风的大军都填在河东郡。
那就不知道会有几路诸侯,会对赵风露出爪牙!
犹豫了半饷:“元皓,你去放出风声。”
“就说我准备出兵增援河东郡,以抵御匈奴铁骑。”
“看看诸位都是什么反应。”
“把众人的反应,都悄悄告诉我!”
田丰对赵风行了一揖:“喏!”
说完,转身就退出了议事厅。
这种事关一个集团的大事,本来就风险很大,如果内部还不意见一致。
那失利的可能,就更大了。
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去探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