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通缉
方才飞出的灼亮之物,赫然却是一枚银制指戒,上刻虎头咆哮,竟也栩栩若真,活神活像了一般,此戒名为“虎啸天下”。
与万霆钧颈上所带“无烈云马”俱是同出一源。
也是在那大帝黄昏时由银翼神殿传出,列掌炼狱神殿天枢冥王宫,其上有着无尽的未能,只可惜,如今真宇一毁之后,世人能够识得的已是少有,更别说驱使了。
虎头戒指由着人们眼前飘忽一闪,便重新落到城主掌上,城主轻笑,却无在乎那贾老头的呼救,当先将这戒指套于指上,左纽右观,好似在细查上面到底少了什么。
站于他身侧的亲卫立身一挺,刀拔半鞘,循望众人,面上不怒自威,随口喝问:“都在这里捣什么乱啊,还不快点散去”
由他怎么一喊,贾老头却是急了,兀自忘了受缚于人,大声叫嚷:“大人,这小子杀了我儿子,更是目无法纪,我们是来捉拿他的。”奈何这颈下的斩灵剑又是微微用力,在他脖下划出鲜明的一道伤口,一时间鲜血如注,让的他脖子一痛,方才老实闭嘴。
“你儿子也是无法无天,咎由自取,今天的事,我全看在眼里,你也不要再狡辩了,带上你的人,收队吧”城主这般说道,面上无喜无悲,更着不出任何的感情,当先望的贾老头心中一凉,他自知今日的如意算盘也是打不成了,小命保住已是难得,唯此,便是辛辛然叹声一气,暗自低头了。
“哼。”若菲薄嗔而出,轻抓万霆钧握剑的手,借此之力,剑锋微颤下,胁迫着贾老头的身子紧靠在墙,让他不能也不敢腾动半分。
“你说算了就算了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让这老头子一走,你们一群人围来,我们还怎么抵挡”若菲巧笑若兰,如此分析丝丝入扣,当真见了心细珑玲。
城主一怔,却未想到眼前的美貌少女会有如此一说。
他身侧亲卫如同被若菲逗笑了一般,唏嘘摇头后,将这半鞘的长刀紧身一合,厉声说道:“好你个尖牙的女子,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城主虎面玉王,守得这一番边塞,也未有人敢这般于他说话,便是雷暴七国攻来,也是要拜会之后,绕过这青山城走的,难不成还会唬骗你个小丫头不成”。
如若石掷清潭,在她碧色的眼眸中掀起清许涟漪,“虎面玉王”若菲喃喃的轻诵了一遍,心有所动,随即便又平续无波,面上更是分豪不现,奈何,那黏剑却是微微一颤。
虎面玉王当真算的上是如雷贯耳一般的称胃了,龙骧一线,江之境更是人尽皆知,当年龙骧举国大乱,四海之内纷烟并且,便连处于边远山陲的雷暴六大公国一时间也揭竿自立,浩浩荡荡的组成三十余万联军,自天水之地出,一路北上行了千里,妄图攻江都,以收割自利,奈何大军行至御天天巫海一线,便就此顿下了。
只因这虎面玉王他本是江南宫家族幕中宾客,偶然间受了老将军南宫烈赏识,收授为徒,传授兵阵神法,加之他是这世上少有的奇才,在故国大乱之际,临危授命于这南线一岸,凭借奎峰天险,硬是生生的用这三万疲将对以三十万大军,苦苦坚守半月有余,逼迫雷暴联军绕兵北上。
由此,更是深入山丘险林,被人分分隔断,大溃而退,是以成就了这虎面玉王的不世神话;也稳了南宫家南线之乱,助以他们当先平复了江城,方才有了如今的天下三分的势态。
如此神将,巍巍天地间,又有几人不知。
然而真的是有,算是半个山野村夫的万霆钧就不知晓小村避世,早就与外隔绝了。
然而若菲却是清楚的很啊,那人的威名比着自己的父亲落焰君帝,也是不遑多让的,然而此刻这般的人物活生生的立在自己面前,她的心也不由的暗暗思讨。
“这人怎么还守着青山城这下惨了,落在他的手里,怕是逃跑也无妄了。”如此想着,握着万霆钧的手更是紧了,期间冷汗轻
泌,让的万霆钧也是心中有感。
若菲手上微微用力,万霆钧心觉,他脑中霍达,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先将若菲护下,伸出手,指着这虎面玉王的鼻子,厉声开骂了:“哼,管你什么虎头猪面的,这世上狡猾的人我见的多了,报了难听的名头想吓唬谁想换了这老头,你来当人质啊”
这般一喊,更是让若菲骇了容颜,花容大失下,立马就要将天哗拉身过来。
奈何,玉王的亲卫却是不愿意了,那把方方入鞘的寒刀立马便又脱鞘而出,对着万霆钧就要斩来,誓要好好教训教训这狂野的小子。
只是。他身子方方抬动,便被带了虎戒的手挡了回去。
虎面玉王颜声轻笑,更是不怒自威,循着眼前的泼皮少年微微点头,笑道:“不错,倒是带了几分他的影子。换件我有的吧出身军士,自是当死不降。”
“当死不降”万霆钧低头细细念叨,心觉有理,便也不再为难于他,如此抬头见了他手上戒指虎形虎啸,威威灼亮,甚显临危耀眼,由此也不再多想,指着他的虎戒,便又说道:“拿它来换”
“大胆”亲卫越是看不下了,厉颜说道:“我家城主好好待你,你又却这般刁难,莫要好心不知,尽复东流去水。”
虎面玉王眉皱微颦,随即便又释然了,竖戒于他面前,诘声轻问道:“你便是要它”
“对,拿它来换,我便放人。”
“呵呵“城主轻笑,随即却又指着跪地求饶的贾老头,摇起了脑袋:“你要我便给你,却不是换他。”
这般说完,已经拽下那戒,抛扔而出。
“你这是什么话,我万霆钧绝不占人所爱,等我们安全离去,自会将它归还。”这般喊着,已经将这虎头戒子牢牢的握在手中。
恍然之间,一切若戏,更在瞬间生,倒让若菲呆望了眼,她眼怔怔的见这银戒飘来,更是来不及阻止,那虎头戒子已然被万霆钧戴在指上,由他细细把玩。
如此,她也不再多说什么,斩血剑失力垂下,贾老头跌倒在地,那方方还狠言怒砍的亲兵更是慌忙来扶,却被他用力甩掌打在了脸上,一脚将这兵卫踢倒地上,老头子恶言吼道:“你小子想让我死是不是,死了,你才好坐我的位子”。
正自威武着,怎奈这城主却在轻声细咳,由此他的声音也慢慢软腿了下去,“一会再照你算账。”这般拽着亲兵的耳朵,奔离逃去。
如此,一队的城卫紧随着他如退潮之水一般,慢慢涌去,空巷之中竟又变得安静萧索,明月当空而照,将几个人的影子缱绻纠缠,缭绕间再难割断,气氛竟也诡异起来,无人行动,也无人说话,如此这般相互望着,全部好像呆了一般。
一阵风吹来,衔起落叶无数,透了股微薄的寒意,若菲着衣轻少,身子虚寒,似要恍惚惚立身不稳;万霆钧见状,贴身,紧扶了她。如此互倚原地,也不想多呆,轻搀着她慢慢走去。
然而,身侧之音却俏然的喊了起来,带着几分温暖寒暄,让他不由一怔。
“御芒大人可好”
风,轻轻吹着,吹不散他心中的的惆怅和不解。
本来已远去的记忆又浮现在了脑海,他低着头,怅然若笑,口中轻轻自喃道:“爷爷已死了多年”。
夜,越来越沉寂,连虫鸣声都没有了,万物都已经沉睡,这般轻细的声音却不知那人有没有听到,又或许他只是述于自己所听。
若菲脸上尽是平静,没有了刚刚的羸弱,没有了那抹妩媚,手缓缓抬起,心中也是知他惜他,轻轻的、轻轻的捉起他的手,贴身安慰。
如此一怔,似若回神,万霆钧恍然回望,额面之上都仿佛已经蹙到了一起,满是疑惑的问道:
“你你认识我爷爷”
虎面玉王点了点头,如是应了一般,微笑说道:“自然认识,当
年我重伤将死,便是由他手中抢回了一命些许年来无以为报,便是守了半副边陲,以此拱卫那小村的安危”
听他一说,万霆钧、若菲身形俱是一晃,她二人对视一望,已是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这虎面玉王守卫青山城城,竟是为了小村,奈何小村危难在际,他偏偏此刻才又现身,由此心中的疑惑更是深了。”
“你你什么意思”嘴上一问,心中疑云重重。
“好了,也罢”虎面玉王重重一叹,才复又说道:“当年龙骧大乱,暴贼涌入,四方军阀以勤王为名,共入江都,奈何这些人却是谁也不服谁,由此惹得兵祸天下,乱痞横行;江都俨然成了一座血城。”
“血城”万霆钧、若菲对视一叹,当年的情景也是历历在目了,这“血城”二字犹不过份。
“狮毛巷的情景更是如此,哎,算的上是十室九乱,惨祸不断,也便是由此,文相大人、太傅黒土蒂烈扬在乱军之中救出不少官贵的家眷,携了大家一起逃难。”
帝王颈上狮毛巷龙骧立国时便以狮心为号,由此围拢皇城一带的长巷被称做了狮毛巷,居住的是达官显贵,世族高阀的家人,因此,中心区大乱,他们便当其冲了。
“黒土爷爷”听到他说到此人,万霆钧心中又是一窒,兀自想起那对月温养数十载的疯癫老者,不由一叹,怅然若失。
“只是这逃难的去处成了难事,恰巧,军帅南宫烈将军令我驻守这边陲青山城城,防止雷暴众国乘机作乱,由此,我派人暗中指引了他们一道前来。”
“暗中指引”万霆钧越听越疑,不由打断,悴然问:“怎么不明示”
“呃”被他一问,虎王面上不由一窒,才又说道:“其一,我出师命途未决,不好暗保于人,第二。”如此说着,他面上竟现了忧伤,视着那月,隐现了几分孤冷若凉。
“其二,有一人我绝不能见”
“绝不能见”万霆钧、若菲暗自猜疑,循着他面上的愁容却又不忍问。
“绝不能见”此刻的虎王重重舒气,心中抑郁好似扫去了不少,眼睛不经意望过二人,如是回忆一般说道:“当年我隐居修神,陪伴我的只有怀了身孕的妻子,只是,在这月圆我儿将生之夜,我却心魔侵体,所以。”
如此轻述,他的面容竟似越说越厉,容颜愁楚,好似要喘息不过一般,无形的压抑侵扰在身。
恰值有风吹来,似乎染了轻微腥寒吹拂其中,让此间几人步履俱是一晃。
轰然一震,更如晴天霹雳,炸响在众人脑中,未曾想像,这般忆之难决的事情,竟是由他的口中亲自说出。
如此,场中几人俱是呆傻了一般。
奈何,虎面玉王却只是凄然一笑,长声吐气过后,便又恢复如初了,好像方才所述所言是他人之事一般。
“难道,当年逃难的人中便有你的孩子,以至你愧于颜面,羞于见她”如此怔了许久,若菲才弱弱问道。
“是我孩子的爷爷,我妻子的父亲。”他这般回答,在场的人都已明白当初他为何会“暗中指引”而不“挑明相见”了。
人之恻隐,总归是心中有愧吧
当年我重伤将死,辛得这岳父大人拼力相救,才保住一命,又由他女儿悉心照顾,如此一来,我和她我们算是日久生情,只是不想”
听他怎么一说,万霆钧心中有悟,更是了然一切,他口中所说的“岳父”,赫然便是这御芒爷爷,忆及以往,万霆钧才恍然记起,伊琼雪还有个姐姐。
如此一来,他更是伸出了手,指向了这虎王鼻子,诘声问道:“是你杀了伊琼雪的姐姐”
不置可否,慢慢点头,虎面玉王威风尽失,认由指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