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霆钧此时已经完全被这样的场面震惊了,他不知道这黄泉战衣究竟来自于哪里,更不知道这个白色的巨人来自何方,但是他却明白了一点,两个凭空出现的神秘存在,必然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现身。
果然,白色巨人和黄泉战衣的争吵最后以无果而结束。
“小子。”白色巨人将光的大脑袋低下,一双大窟窿一般的眼睛瞪着万霆钧,“现在给你一个选择。”
“放屁!”一旁的黄泉战衣立刻大吼,“他根本没有资格选择。”
“人的运数或许会变,但是命却始终如一,早已定下!”
黄泉战衣声音浑厚,说出来的话让人生不起质疑的念头来。
“早定下么?”白色巨人忽然一声冷哼,瞬间化成一点星光,融入到了万霆钧的眉心。
“哈哈,那就这样如何,你我便以这幅身躯为战场,以命运为赌注,赌他一赌!”
黄泉战衣原本还在犹豫,在它看来,万霆钧眼下的实力太弱了,弱的根本无法传承这件造化神兵的力量,这也是它选择离开的只要原因,可是如今这半路杀出一道魔神意志竟然和它争夺,迫使它不得不收起远遁的意思,立刻入驻这幅躯体,就如这股魔神意志所说的,运可扭转,但是命却始终如一,就算它都无法改变命的枷锁。
黄泉战衣不再犹豫,几乎是和那白色的魔神意志在同一时刻融入到了万霆钧的身体里。
这样一来,万霆钧的身体瞬间开始膨胀起来,仿佛是一个被逐渐充气的气球。
一旁的梦然看到这骇人的一幕,立刻试图去帮助万霆钧,可是她的初光刚刚接触到万霆钧的身体,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弹回来,将她震出去好远,同时也受到了莫大的伤害。眼看事不可为,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小心翼翼的退到一边,静观其变。
一个人类的躯体成了神魔的战场,这该是何等的恐怖所在?
恐怕万霆钧的身躯随时都有可能崩碎掉。
两股天生便不死不休的力量一进入万霆钧的体内便开始疯狂的斗争着,同时他们也疯狂的动用着唯一的一丝神魔意志向着万霆钧的灵魂深处浸染。
这一神一魔虽然只是一丝存在下来的意志,但是却拥有着乎常人的智慧,他们都知道,谁第一个完成和这个灵魂的真正融合,就可以完成传承,不仅可以抹杀掉另外一股意志,同时还可以让这股意志真正的融入到这个人的灵魂之中,变成他意志的一部分。
可是,面对神魔的赌约,万霆钧会泰然接受吗?黄泉战衣与白色巨人代表的神魔意志在接触到万霆钧的身躯的刹那,便开始疯狂的争夺起来。
神识海洋,一片波澜,惊涛骇浪!
黄泉战衣代表的那一股神的意志倏忽之间便化成一尊浑身金光的战神,这位战神手持一柄巨大的金色青霄盾,青霄盾刀锋上宛若神明一般的有两只神目圆睁。
这青霄盾上的神目目光所及,整个神识海洋之中顿时一片火焰之海!
在这黄金战神的身边,一头高过数丈的三头猛兽呲着獠牙,狰狞恐怖。
这三猛兽每一次呼啸刨地,都会引起整个神识海洋生一场类似地震一般的颤抖。
忽地,一阵咔嚓之声,神识海洋塌陷了一角,一个无边的黑洞出现在遥远的地方。
“哼,我就说这躯体太过脆弱,竟然这么快就有崩溃的迹象了!”
黄金战神手中金镰一抖,一片金光喷薄而出,堵向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同时,代表魔的意志的白色巨人也在第一时间化成了一个身穿蓝色战袍的青年男子,这青年男子面容俊朗,儒雅英姿,手中握着一杆蓝光闪闪的长枪。
在这青年使枪者的背后,一团青光亮起,一个巨大的蓝光魔神图腾若隐若现,只是那图腾怪异无比,根本无法判断那到底是什么。
只见这青年长枪一指,一道蓝光直接奔向那个无边的黑洞,竟是扎向黄金战神所出的金色神光,意图阻止他去填补黑洞。
“无破不立,此子若就此崩溃,我宁愿消散于天地之间,来吧,你的对手是我!”
蓝袍青年长枪戟指,一副睥睨天下之态。
黄金战神周身神光流动,宛若实质,眼看蓝袍人挑衅,当下怒起,手中金镰之上神目出两道璀璨神光,神目生光,这神光所到之处尽皆化成虚幻,炼狱血海,一念而生!
只见数不清的血浪夹杂着象征死亡的墓碑冲向蓝袍青年。
一时之间,整个神识海洋,近乎崩溃。
在神识海洋之中战斗是十分可怕的,因为在这里,只要宿主的灵魂倾向与哪一方,哪一方就会瞬间强大无比,毕竟,这里是宿主的天下,一念生天下,一念生毁灭。
眼见原本实力不强的黄泉战衣此刻威力大增,蓝袍青年便知道那黑衣青年一定是在慢慢的向着那一股神的意志靠拢,甚至已经开始融合。
果然,眨眼之间,整个灰色的神识海洋开始浮现出了点点的金色。
“小子,你不要忘了,这些自诩为神的东西,曾经都匍匐在我的脚下,他们曾经在我的脚下颤抖,战栗,绝望!你看看吧,看看吧!”
蓝袍人一大喝一边舞动手中长枪,枪尖魔光流转,一个巨大的岚字浮出。
“什么命不可改,天不可逆,我曾逆天,你也可以!”
蓝袍人字字如天音,如神鼓一般震慑着整个神识海洋,一时之间,那些刚刚升腾起的金色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微蓝。
神识海洋可以说是一个人的思想被放大亿万倍之后的体现,尽管这里已经是一个世界,一个天地,但是它的本源还只是万霆钧的思维,只是存在于万霆钧的意识当中,只受到万霆钧的意志支配。
“虚伪而又狡诈的神,你是吗?”
蓝袍人呵呵冷笑,手中蓝色长枪爆射出大片枪芒,射向前方巨大的黄金战神,枪芒所致,宛若万箭齐,瞬间覆盖了黄金战神所在的区域。
“轰隆隆!”
万霆钧的神识海洋眨眼之间便崩塌了好几处。
万霆钧是不认命的!
他的意识里不断的浮现着往日片段,高天之上的天空之城中,数不清的冷漠眼神,污言秽语,戟指辱骂,诋毁污蔑,这些已经在万霆钧内心深。
“璇儿......”
好久,万霆钧才艰难的说出两个字。
那死在自己刀下的妹妹璇儿,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这就是命吗?
难道说我受尽欺侮,受尽冷眼,也是命?璇儿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中,这也是命?
神识海洋之中,恍惚之间,在神光遍布的天地之间,一个娇俏的小女孩的影子浮现了出来,可爱的面容天真纯洁丝毫不染瑕疵。
“不!我绝不认命!”
万霆钧此时的声音宛若野兽,嘶吼带血!
“哈哈,你难道就认定,你我赌约,就不是命运之中的一部分?”
黄金战神张狂的一笑,手中金镰迸出道道神光。
蓝袍人剑眉微凝,继而放声大笑:“纵然命运之河无处不在,我也要做那挥刀断流之人!”
蓝光闪烁,枪芒乱飞。
神识海洋之中蓝袍人和黄金战神斗的难舍难分,四周不断有区域崩溃,然后化成虚无。
“啊!”
万霆钧身体猛然一阵颤抖。
“你们都去死吧!......”
万霆钧仰天嘶吼,无数暗黑色气息迸射,将他周围残留的建筑彻底摧毁。
就在这时,神殿废墟出阵阵轰鸣,开始慢慢的崩溃了。看来要不了多久,整个神殿废墟就会化成尘土。
随着万霆钧的爆喝,已经渐显蓝色的神识海洋猛然生了剧烈的震颤,正在殊死搏斗的两股意志都不由的一滞,神力瞬间消弱了许多。
“万物万灵皆有命,皆是使命,使命既荣耀!”
黄金战神声音嘹亮,虽然他周围的神力大减,但是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他。
忽地,在摇摇欲坠的神识海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巍峨无比的黑色神山,这神山不知高几何,只见上面不生寸草,怪石嶙峋而狰狞,犬牙交错骇人恐怖,每一个石峰都宛若利剑。
黑色神山迅增长,并且不断的蚕食着四面八方的力量,就连不可一世的黄金战神和蓝袍人都无法比拟。
只是眨眼的功夫,黄金战神和蓝袍人的光辉就被挤压的变成了微小的点,仿佛一粒沙尘,落在了黑色神山上。
“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们!”
万霆钧虽然字字颤抖,但却坚定无比,坚不可摧!
片刻之后,看着万霆钧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梦然也终于放下了忐忑的心,他知道,至少万霆钧度过了眼前的这一关。
可是,就在梦然心中稍定的时候,整个小岛忽然剧烈的震动起来,震动之中更是夹杂着漫天的呼啸之声!
“仙子,不好,海岛要沉了!”
刚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的魏延大声叫道。
虽然说行苍流沙和夜空流的人生规划并没有多少的交集,但是这丝毫无法回避他们便是宿命之中的对手。当中因果或许是从夜空流拒绝行苍流沙开始,或许是行苍流沙开始筹划野狼,或许,是烈红出世遇到野狼之后,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此时他们已经站在了对立面,而且二人之间的矛盾也只能由武力来解决。
随着光幕的破碎,整个长生城彻底失去了光辉,巨大的城堡也随之隐到了黑夜之中,再也看不到那宏伟壮观的轮廓,而只有当中那耸入云天的高大石碑还在闪烁着亘古不变的沧桑光芒,仿佛这整个长生城中唯有这石碑才是长生的。
空中,夜空流缓缓的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他的武器并不像其他人一样隐于无形,遁在虚空,而是一直放在随身的百宝囊中。
武器出现,那是一个巨大而黝黑的齿轮。
齿轮上面没有丝毫的光泽,看上去就像是在泥土中沉睡了几千年似的。而且齿轮上面根本没有什么装饰花纹,这在任何普通人看来,根本就是一块废铁。
夜空流抚摸着黝黑的齿轮,慨叹说道:“老朋友,几十年没见面了,你可曾寂寞了......。”
嗡
夜空流一语罢了,那黝黑的齿轮陡然出一阵嗡鸣,刺耳无比,犹如金属撕裂一般的让人难耐。
夜空流自嘲一笑,“呵呵,是了,你果然是寂寞了,也罢,今天你就尽情泄吧,但是要让他死的有尊严一点。”
“有尊严的死?”
听到这话,行苍流沙顿时不齿,他冷眼看了看夜空流,便右手一挥,将手中的铁剑丢到一边,那铁剑在空中闪烁了下就不见踪影。
“尊严,只有活下来才佩说尊严!”
行苍流沙说着,右手便浮动起来,
他的武器已经变了,只不过并不像夜空流那样的,随着光芒闪烁,虚空之中一把只有一尺长的小剑正散着惨绿色的光芒。
对于行苍流沙的这件武器夜空流是知道的,此时行苍流沙手中的惨绿色小剑名为追天,和他自己手中的黝黑齿轮轮回同为一个时代的顶级造化神兵,而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将近一万年,在那个时代里,追天和轮回便是以敌对的方式出现,而如今,两件顶级造化神兵再度现世,而且方式也不曾改变,这世间际遇当真是无法揣测。
万霆钧依然在躲避着可怕的审判天雷,根本无暇注意这一对宿命敌人的对决。
而在远处九曲秘境的位置,星帝殷俊正一脸凝重的注视着木苦岛上方,原本通向长生城的通道被打碎了,原本只有一条道路进入长生城,而如今,长生城就是一个毫无设防的宝物放在那里,任人采撷。
此刻,长生城中的吸纳之力越来越强烈了,飞在空中的万霆钧宛若一片孤独的木苦,任由上下翻滚却是无法挣脱那巨大的吸纳之力,俄而,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毫不留情的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