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窦建德的想法不止这么简单。
虽说如今罗成下发盟书,邀约各路反王齐聚汜水关进讨李渊。
但是如今的情况毕竟没有明朗,窦建德心怀鬼胎,自然不会想要此刻出头。
毕竟他与罗成、李渊双方都有关系,只要他此刻能够置身事外,到时候无论谁胜谁负,他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此事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正因如此,窦建德才会萌生这个想法,不去汜水关会盟,而是静观其变。
窦建德打的是大好主意,可惜的是,他料错了罗成的想法。
罗成本就不打算和李渊决一死战,他更多的,是想要眷顾窦建德这等反王给揪出来,到时候提前解决了,免得在日后发难。
虽然这对于各路反王而言,乃是迟早的事情,但罗成如此着急动手,还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心中思虑已定,窦建德便是找来使者,满脸微笑的说道:“此番盟主下发盟书,邀我等共讨李贼,孤自然是想为盟主尽一份力。”
使者听着窦建德扯淡,沉默不语,毕竟罗成早在他们出发之前就吩咐了,无论各路反王作何表现,都无需恼怒,只要回来将情况告知就行了。
罗成本来就不是君子,既然手中有实力,便无需十年了。待他将眼前这档子事情解决,自然会找这些不配合的反王算账。
看见使者沉默,窦建德不以为意,笑了笑道:“原本盟主盟书已至,孤不该出言拒绝,但如今境内突发意外,实在是难以抽出手来啊”
使者若有所思看了窦建德一眼,微微点头道:“若是夏王当真无法前往会盟,在下自然会将消息悉数禀报世子,但不知夏王究竟是何缘故”
窦建德心中不忿,但表现却十分客套,笑道:“此事乃是孤治下不力,竟有人在境内造反,如今是境域不平,百姓难安,孤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说到这里,窦建德颇为应景的叹了口气。
使者目光微扫,随后轻轻点头,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在下明白了,回去自然禀报世子,想必世子不会怪罪夏王的。”
“如今叛乱之事,夏王也无需太过担心,若是无法解决,待世子击败了李渊,能够抽出手来,自然会出兵前来相助。”使者微笑补充了一句。
窦建德面色一僵,显得有些尴尬,摇头说道:“此事乃是孤的分内之事,自然会想办法解决,就无需盟主担心了。”
窦建德说了这许多无用的废话,使者知晓其不愿配合,并无其他说法,便是起身拱手道:“也罢,既然夏王无法前往会盟,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有劳阁下了,还请替孤告知盟主,此事实在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啊”窦建德满脸唏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真心实意。
言尽于此,使者不再耽搁,便是带人自往汜水关禀报罗成了。
亦是同时,天下各路反王皆是收到了罗成的盟书,绝大部分人都不敢违抗,但依旧有不开眼的反王,和窦建德一般,寻了个理由,欲要蒙混过关。
其中便有定阳王刘武周,以及白御王高谈圣,都想要要伺机观望,等待形势明朗之后再做出决定,并没有派兵前往汜水关会盟。
此话暂且不提,随着盟书下发,陆续有反王抵达汜水关,与罗成会盟。
罗成带领燕云精锐,扎营于汜水关外,并无丝毫急切。
虽然有反王已经先行抵达,但想要会盟齐聚,却还需要一些时间。
在此期间,李世民已然整顿大军,开赴汜水关中,双方便以这汜水关为限,互相对峙着。
但罗成并不急切,并不代表着其他人亦是如此,哪怕是程咬金等人,也是心生疑惑,不知道罗成究竟是意欲如何,扎营于汜水关下,不进不退。
如果罗成想要攻关,在李世民带领大军支援之前,便能将汜水关拿下了。但罗成却并没有这么做,反倒是在等着李世民准备完成。
甚是好奇的程咬金也不存疑于心,而是前去询问罗成,说道:“如今李渊的兵马已经入驻汜水关,罗兄弟此举究竟是如何打算”
原本程咬金入燕云,和罗成身份上有所差别,但罗成却坚持让他们如旧日称呼,而不是称他为世子。毕竟他也不是皇帝,没有太多禁忌。
他人称呼罗成为世子,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程咬金等人太过熟悉,如果非要改口的话,反倒是罗成会不习惯。
听见程咬金的疑问,罗成笑了笑说道:“想必咬金兄也知道,如今汜水关中主将乃是世民,我为何不早日攻进汜水关,其实有诸多原因。”
“那咬金兄以为,我如此邀约众反王齐聚汜水关,目的究竟是什么”罗成笑了笑,便是将话锋一转,询问起程咬金来了。
程咬金呆了呆,皱眉说道:“罗兄弟既然联合各路人马,这般声势浩大,定然是想要如讨伐宇文化及般,诛灭李渊了。”
罗成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然,如今李渊的实力颇为强悍,哪怕我联合各路兵马,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攻破大兴,击溃李渊。”
程咬金愕然,他迟疑道:“若是罗兄弟对此没有把握的话,为何要做出这般声势,难道只是为了吓人而已吗”
程咬金显得有些无语,他还没摸清楚罗成的想法。毕竟在他看来,如今这大好形势,罗成携卷各路反王,未必就没有机会扫灭李渊。
见程咬金这愤愤不平的模样,罗成微笑道:“咬金兄不要着急,想要击败李渊非一日之功,我此番行事不过是第一步罢了。”
“有些事情急躁不得,还得要循序渐进才行,难道咬金兄还信不过我”罗成显得很是轻松,不紧不缓的说道。
程咬金点点头,又颇为感慨的说道:“当年我等结义之时,世民不过是个孩童罢了,想不到如今已经成了一军主帅。”
“真是可惜了,如今我等为敌,恐怕不能如昔日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