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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章 免费劳力哪能够呀?

    看着何瑾同刘能还有朱闻明,在一旁嘀嘀咕咕,间或还传来一阵阵阴险猥琐的笑,李承祐就觉得吃了苍蝇般恶心。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一个本该镇守一方、剿灭叛乱的千户,却在白莲教攻打府衙时反应驰慢;而另一个知府更是颟顸无能,恬不知耻,闻听有功劳便腆着脸敢要

    这两个家伙,不被治罪都是好的。何瑾是脑子里进水养王八了吗,怎么还主动将功劳分给他们

    “想不通吗”正在这个时候,孟文达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悠悠的,似乎还有几分感慨。

    李承祐当即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激动道:“大人,卑职的确想不通,这何瑾他究竟是要干什么”

    孟文达却望了一眼何瑾的方向,随后才道:“承祐,你虽生于官宦世家,然而在为官做事方面,比起那小子可差太远了”

    “大人”李承祐当即想辩驳,却不料孟文达当即一挥手,打断他道:“若此事交由你来办,你会如何做”

    “自,自是按照缴获的信件地点,一一围剿白莲教巢穴,尽获全功”李承祐根本未加思索,便开口回道。

    孟文达却意料之中般地摇了摇头,道:“此番我等从京城来彰德府,只带了百名锦衣卫。就算加上都司衙门给的四百兵丁,也一共才五百余人。如此人手,你觉得能尽数擒获彰德府各地白莲教匪”

    李承祐这才猛然一惊,反应了过来:“何瑾唤来刘千户的用意,就是为了借助他的武备人手”

    “自是如此。”孟文达点头,道:“刘能骁勇善战,来安阳后迅速将千户所整饬了一番,兵士可堪一用。由他们来协助,自是最合适不过。”

    “那,那朱知府呢”

    “自然是为了借助地头蛇的捕快和民壮。就这些信件上的地点,没有那些人,我们单是探听,恐怕便已打草惊蛇”

    “更何况,白莲教狡兔三窟、聚散自如。没有知府下令封锁消息,你以为各地邪教巢穴,会傻乎乎地等着我们去围剿”

    “那,那也不用上来就把战功分给他们”李承祐还是不服气,凝眉傲气道:“我等乃天子亲军,且此番教匪邪教事宜,皆可以都指挥体统行事这千户和知府,本当听我等调派,又何须如此低三下气、费心巴结”

    孟文达听着,不由再度叹了一口气,才道:“强硬调派,哪会令这些人尽心尽力差事儿办得好,全是锦衣卫的功劳,又与他们何干”

    “他们就算不阳奉阴违,哪怕只推诿懈怠一番,你又能如何”

    孟文达此时已有些微恼,道:“难道,围剿白莲教巢穴的同时,你还要分出精力,再与他们打上一场口水官司”

    “届时鸡飞蛋打,辜负陛下托付不说,他们还只会看你的笑话,嘲笑你的无能此后,你却还要在这里围剿白莲教,但早已举步维艰,可谓痴心妄想”

    “这,这”经孟文达如此一解释,李承祐背后唰的一阵冷汗,瞬间湿透了飞鱼服。

    可不料,孟文达竟还未完。

    他第三次看了一眼何瑾,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可如何瑾这样一来,事情非但办得滴水不漏、游刃有余,而且更深合官场上,花花轿子众人抬的诀窍儿”

    “刘能非但一员悍将,他的岳父还是将门世家;朱闻明则更了不得,他的座师便乃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谢迁你觉得,把他俩拉进来,功劳还会被分走”

    李承祐再傻再单纯,这时候也明白了过来了,嗫嚅道:“不,功劳非但不会被分走,反而会因此越做越大。”

    “尤其后续围剿白莲教巢穴一事,假如做得漂亮,更是一笔漂亮华彩的功劳就算事有不虞,锦衣卫也不会单独承担责任大人,这,这个何瑾,他难道已深谋远虑至此”

    “当然不可能。”孟文达不由笑了起来,道:“他毕竟只乃一介白衣,哪能知晓这些人物背后的脉络”

    可就在李承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孟文达的面色就凝重起来了,继续道:“但就是因为他不知道,也这般做了,才更难为可贵”

    “因为,他为人做事的着眼点,就是有功大家赚如此,才能调衡理顺一切,只为最后的功成”

    “这小子,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啊”孟文达最后,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还有一句,他却憋在了心里,没说出来:这份老道儿和娴熟,真是给本千户,也好生上了一课啊

    就在此时,何瑾和刘能、朱闻明便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三人本来一个年少清秀、一个粗犷豪放、一个圆滑中庸。可经历一番谋划后,却都一副逛了窑子出来后的神情,笑得那叫一个骚浪贱。

    还是何瑾开口,道:“孟大人,卑职已跟二位大人商议过了,此地这些白莲呃,作奸犯科之辈,当即就由刘千户带兵押送入卫所,不让走漏半分消息。”

    “至于朱知府,则明日一早便借筹备院试之名,整顿治安,下令戒严全城、关闭城门。同时,派捕快、民壮及线人、保人深入乡间,按图索骥打探白莲教巢穴所在。”

    “只要探明一处,我等便以锦衣卫为先锐,刘大人兵丁为主力,捕快、民壮、机兵为辅,全力围剿抓捕如此循环反复,不出半月,整个彰德府邪教巢穴,必然一扫而空”

    说到这里,何瑾才一抬头,继续道:“至于说密奏陛下,处置那些作奸犯科之辈,便交由大人负责了如此处置,大人觉得如何”

    孟文达听后,真是觉得这少年深不可测,不明白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才十五岁啊,办事儿就这般周密妥当、老练纯熟,简直比混了大半辈子官场的老油条都厉害

    当下,他便微微一点头,颇有些不以为意地一挥手道:“也就马马虎虎,暂且就按你说的去做罢”

    嗯,坚决不能让这小子嘚瑟,一定不能露出自己对这番谋划的敬佩之情

    否则,那多没面子啊

    可何瑾却嘿嘿一笑,那乌亮的眼珠里,也不知瞧出了什么。

    只是,他什么也没说,就屁颠颠儿地就向众人拱了拱手,告辞道:“既如此,那卑职便先回了哈。”

    “嗯,回去好生歇着吧”孟文达又是一挥手,高冷且傲娇。

    可想不到,就在何瑾搂着沈秀儿和柳清霜,走了一会儿后。忽悠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转身折了回来。

    他羞赧地对着孟文达言道:“大人,还有个事儿以后那些作奸犯科之人的劳改,能不能优先供给我鼓山煤矿”

    孟文达这就有些不明白了:“为何你鼓山煤矿的人手,难道还不够”

    “免费劳动力这个,哪能够呢呃哈哈,卑职说错了,不是那意思,是,是我们鼓山煤矿待遇好啊”

    “我们那里周五干活、双日休息,每日只干四个时辰的活。每月可以轮休两日,逢年过节连放九天假。”

    “尤其还管吃管住,冬天发两套棉衣,春天发两套单衣,秋天再发一套秋装。每年发六双鞋子,场中还设有青楼、酒馆打折招待,每个月发二两工钱”

    孟文达可是见过白莲教徒,在鼓山煤矿的悲惨生活。

    听何瑾还如此大言不惭地吹嘘,气得手都按到了绣春刀刀柄上,当即舌灿春雷,大吼了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