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要担心,那刘元,想来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军许昌的。”司马懿说道。
“哦为何啊父亲大军正在忙于进军江东,此时可是进军许昌的好时机,那刘元为何不会进军许昌呢”曹丕不解的问道。
“丞相虽然忙于进军江东,但是只要刘元率军北上,丞相便会立即撤出江东,回许昌援助。刘元无论如何,也攻不下许昌。倘若刘元真的进军许昌,得利的,只会是江东。刘元是个极其聪明之人,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率军北上的。即便真的要出兵,也应该是进军汉中。”司马懿说道。
“可是如果那刘元兵贵神速呢趁着父亲还未救援许昌之际便拿下了许昌,劫持了天子该如何是好。”曹丕接着问道。
“不会的,天子对于刘元所说,不过是一个负担罢了,他又怎会浪费如此大的心力去劫持一个负担呢”
“哦此话怎讲”
“那刘元刘琦所有的,不过一州之地,容刘备,刘元,刘琦三人尚且略显不足,再加上天子与一众大臣,不是负担又是什么呢劫持天子到了荆州,那刘琦刘备又本着汉室宗亲的身份,那么荆州,到底是由他们三人做主,还是由天子做主。”
“那父亲当年为何要迎天子于许昌呢”
“丞相迎天子之时,诸侯林立,谁掌控了天子,谁便掌握了天数,掌握了大义,丞相些天子以令不臣,攻伐交战,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多少人都败在了丞相手下。现如今呢天下所剩诸侯屈指可数,西凉马腾韩遂,西川刘璋,汉中张鲁,荆州刘琦刘备,江东孙权,这几位在其州郡势力根深蒂固且颇有名望,这天子的分量,此时来说,着实轻了不少,唯一剩下的,就是所谓的正统了。时机一到,这所谓的正统,也就没了。”
“有仲达此言,那我就放心了。”曹丕松了口气道。
“公子召我前来,仅仅是为了此事吗”司马懿问道。
“当然不是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仲达,你觉得父亲此番可以攻下江东吗”曹丕接着道。
“依心直言,公子莫要怪罪。”
“但说无妨”曹丕应道。
“丞相此次,无论如何,也不会攻下江东。”司马懿思索了片刻道。
“哦,仲达为何这么说”
“丞相此番出兵二十万进军江东,本来隐秘至极,除了丞相之外,无人知晓,倘若江东之士毫无察觉,丞相定然可以在极其短的时间内攻下江东半境,可是江东周瑜早有察觉,部下重兵于武进关内,如此,江东便有了至少一月的准备之期,除了江东孙权抽调兵马抵抗丞相之外,刘备与那刘元也不会坐视不理。他们不一定助孙权兵马,但是,倘若孙权战败,他们定然即刻出兵攻占江东。那时,丞相虽然胜了孙权,但是损兵折将定然无可避免,以刘元之谋略和十万精兵。所以,丞相无论如何也不会攻下江东。”司马懿淡淡的道。
“唉,你言之有理,可惜你未能听父亲宣召,入父亲帐下,不然,定然可以劝住父亲。莫要进军江东。”曹丕叹了一口气道。
“公子言过了,其实无论丞相进攻哪里,都会是这样的结果,而且,我认为,无论是谁,也劝不住现如今的丞相。”
“为何”
“丞相现如今坐拥天下八州之地,千万百姓,比之当年袁绍如何,袁绍尚且不愿听取其谋士之策,觉得自己兵精将广,定然可以一战而定天下,又何况今日的丞相呢”
“仲达此言,言外之意,是父亲会重蹈袁绍覆辙吗”
“不会,丞相不是袁绍,即便败了,最多也就是三两年的修养,便可以恢复元气。若刘备与刘元趁势北伐,各地守军也可应付的过来。”
“仲达,你说明明天下大势已尽归于我父亲手中,可依你所说,父亲竟处于劣势,且都不无道理,那父亲应当如何才能取胜啊”
“我本不应该说的,但是既然公子问了,那我便直言不讳了,丞相连年征战,攻城略地,麾下虽多能征善战之将士,但自郭奉孝逝后,缺一能为丞相谋策定略之士。”
“你的意思是,父亲遇事考虑不周吗”
“不敢,丞相遇事深思熟虑,我的意思是,丞相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对于阴诡之计策不能明辨,就如那刘元的假降之计。除此之外,连年征战,丞相之兵马多疲惫不堪,至于丞相新征之兵马以及收降袁绍部将就不用我多言了吧而且北方士卒不熟水性,若周瑜将丞相兵马阻挡于江外,逼迫丞相与其水战,那么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你所说的,父亲却实没有考虑到,以强敌弱,首先考虑的仍是自身的劣势,仲达,你不简单啊”曹丕微笑着对司马懿道。
“公子谬赞了,我,不过是比较胆小罢了,怕输而已。”司马懿微微一笑道。
“那如何能够取胜呢仲达可有何良策”曹丕问道。
“十年。”司马懿思索道。
“十年,干什么”
“休兵养民,平定内忧外患。”司马懿答道。
“内忧,外患所指为何啊”
“内忧,为丞相在朝中的诸多掣肘之力,外患,则是西凉马氏,除此内忧外患于十年之内,并且囤积粮草,招纳良才贤臣,举国征得五十万兵马,随后,先灭汉中西蜀,而后兵分二路,分别进军江东荆州。如此,便可平定天下。”
“嗯,说的好,朝中确实有诸多对我父亲不满之人,在父亲讨伐袁绍之际,他们便曾暗通袁绍,那西凉马氏,也一直是我父亲的心腹大患,可惜啊,若是你这一番话能被父亲听到,那该有多好。”
“这些不过司马懿胡乱之语,公子切莫放在心上,也切莫告诉丞相,丞相此番出征,当能得胜而归。”
“唉,你还是太小心了,希望如你所愿,也如我所愿,父亲可以得胜归来吧”曹丕忧心忡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