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不想招惹凌洛冰,知道自己与她地位相差悬殊,反抗只是不自量力。所以她尽量地忍让,不与她正面冲突。
可是,她夏安生不想惹事并不代表怕事。
既然,自己躲不开,那就勇敢地应对。一味地妥协只会令她凌洛冰变本加厉。
所以,她需要喻惊云为自己撑腰,虽说喻惊云是这麻烦的根源,他的袒护会令凌洛冰愈加嫉恨,但是同时,也一样会令她有所忌惮。
她的默然令喻惊云愈加觉得她是有口难言,一声冷哼:“本世子说受得便受得”
杀一儆百,府里人全都对着安生蠢蠢欲动,怀里揣着不轨的心思。而自己,就必须要借着今日之事,给府里那些一点也不安分的女人们一点颜色看看”
袖子骤然一挥,凌骆冰整个人再次像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凌骆冰这次明白,喻惊云是真的发火了,说到就会做到。
这一发现令她有些惊骇,愣怔在地上,心口也如翻江倒海。
众仆从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蜂拥上前,七嘴八舌:“郡主”
凌骆冰伤心欲绝地扭脸望向喻惊云,见他对自己无动于衷,只是满脸心疼地看着夏安生,满心满眼里都是她。终于愤恨地一咬牙:“夏安生,你给我等着”
在众人搀扶之下,气急败坏地出了院子。
安生轻声道:“你为了我,竟然伤了骆冰郡主,怕是睿王爷与夫人那里都无法交代。我又给你招惹了麻烦。”
喻惊云轻哼一声:“此事乃是凌骆冰胡作非为,与你无干。你伤得可厉害我去寻府里大夫。”
安生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都是些外伤而已,安生自己有伤药,不必惊动府里大夫,吵嚷得人尽皆知。”
喻惊云心疼地看一眼她肩上的伤,紧紧地咬了咬牙关:“她竟然下手这样重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安生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男女有别,我自己来就可以。”
“我不放心”
喻惊云伸手去拽安生的胳膊,安生情不自禁地蹙眉一声轻“嘶”:“疼”
喻惊云慌忙松开了手,心里愈加愧疚,烦躁地捶头:“我自认为自己足可以保护你可是今日一日里,就让你受这么多的委屈”
安生略一思忖,吞吐道:“喻世子,我留在府里总是麻烦不断,令你为难,还是离开的好。”
喻惊云蹙眉脱口而出:“不可能”
“侯府离我夏府并不远,我可以每天过来为老太君行针,并不麻烦。但是我住在侯府,难免有流言蜚语,招惹别人误会。喻世子,就让安生回去吧”
喻惊云斩钉截铁地摇头:“安生,你放心,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是我一时倏忽,忘记了派遣暗卫保护你。以后谁若是敢招惹你,我喻惊云第一个不会饶恕她。谁若是敢对你不利,那就是与我喻惊云为敌”
安生心里一声苦笑,她相信喻惊云说到做到,一定会倾尽全力保护自己。可是,若是这个为难自己的人是侯爷夫人呢他还能说得这样笃定,斩钉截铁吗即便是派遣了暗卫,可以防备什么他们能对着侯爷夫人与堂堂骆冰郡主动手吗
“你每日里公事繁杂,已然是殚精竭虑,还要分心照顾我,你不觉得累吗即便你愿意,我不愿意,老太君与侯爷夫人也不会喜欢。”
“我愿意只要每天能见到你,安生,我就觉得满心欢喜,如饮蜜糖。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安生无奈地叹一口气:“这里是侯府我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呢”
“明知故问”喻惊云低头凝望着安生,一本正经地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非要避而不谈我就是要将你留在侯府,不仅是这几天,更是要一辈子”
他这般执拗,安生也无可奈何,正要反驳,有人匆匆而至,站在院子外面回禀,打断了两人说话:“世子爷,大夫人请您过去。”
显而易见,是凌骆冰一状告到了侯爷夫人跟前。
喻惊云不悦地轻哼一声:“知道了。”
安生低垂下头,苦笑着催促:“去吧。”
喻惊云捉住她的手,微微使了气力:“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出了这口气,不能让你平白受这样的委屈。”
“罢了,难不成你真还要打回来不成因为我坏了侯府与睿王府的关系,即便是骆冰郡主以后不再找我的麻烦,安生也会成为这侯府的罪人,在这里无法立足,被老太君怪罪。”
喻惊云一肚子的火气,因为了安生的劝说愈加高涨:“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好生保重身子,记得敷药,我一会儿过来看你。”
安生点头,喻惊云转身大踏步地出了院子。
金米儿上前,殷勤地道:“安生姑娘,让奴婢帮您敷药吧”
安生摇摇头,清冷地道:“不用,谢谢。”
喻惊云气势汹汹地径直去了侯爷夫人的院子。
还未进门,就听到凌骆冰哭哭啼啼地诉说委屈。
“原本惊云哥哥不是这样的。全都是那个女人在中间撺掇生事。说什么要挑选世子妃,折腾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沸沸扬扬,最终却又无疾而终,偃旗息鼓。
还有,他前一阵子放浪形骸,每日里出入烟花柳巷,那般张扬,肯定就是那个夏安生气恨我当初与她的过节,为了故意气我。
惊云哥哥被她迷惑,言听计从,还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打我,我简直委屈死了。我对他一腔心思,难不成就这样被作践吗”
然后侯爷夫人好言相劝:“不哭不哭啊,一会儿惊云来了,我好生训斥训斥他,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好生赔个不是。这孩子,真的是晕了头了。”
凌骆冰啜泣两声:“惊云哥哥如今心里眼里满是那个夏安生,伯母你的话怕是也成耳旁风了”
喻惊云脚下加重,凌骆冰听到他的脚步声,立即禁了声。
立即有丫头撩开了门帘,喻惊云一弯腰踏步走了进去,已经是沉了脸。
侯爷夫人直起身来,面带不悦地望着喻惊云:“你这孩子行事如何越来越荒唐骆冰郡主岂是你可以出手伤害的怎么就晕了头了”
喻惊云一声冷哼:“我倒是要问问骆冰,安生又何曾招惹过你,你怒气冲冲地闯进我侯府,不由分说出手伤人,又是什么道理”
“我都是为了你好”骆冰抹一把眼泪,理直气壮地道:“那夏安生就是个祸水,她不能留在你身边。”
“呵呵。”喻惊云气急反笑:“她留在我身边,与你骆冰郡主又有什么干系”
凌骆冰顿时哑口无言,扭过脸来看着侯爷夫人,委屈地瘪瘪嘴:“伯母,您看”
侯爷夫人嗔怪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惊云,今日我们就不要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直说,骆冰对于你的心思你是心知肚明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管不顾地伤害她呢”
喻惊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争辩,冷声开口:“除夕夜宴之上,皇上亲口说过的话,难道母亲忘记了吗”
凌骆冰泣声道:“那分明就是一尘老道胡说八道我们一向是情投意合,世间我们这样属相成亲的也多了去了,哪里来的相克之说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皇帝哥哥”
“你说服得了皇上,你说服不了我。骆冰,今天我过来不是听你哭诉的,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喻惊云心仪之人,乃是夏安生。从今天起,她夏安生就是我喻惊云的人,希望你以后,远离她,更不要想着伤害她,否则,我对你绝对不客气”
“惊云”侯爷夫人一声呵斥:“这侯府世子妃的人选,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那个夏安生进我侯府的大门你若是一时新鲜,想要纳妾,我允许你荒唐。等你纳了世子妃之后,给她一个名分就是。可是,你想要娶她,那绝对不行”
喻惊云没想到自家母亲竟然是这样强硬的态度,一时间有些愣怔。
“为什么”
“因为她不配”侯爷夫人斩钉截铁地道:“一个处处抛头露面的野丫头,你若是娶了她,会被人嗤笑”
“配与不配,我说了算,是孩儿我娶亲”
“你不是娶亲,你是在为我侯府挑选未来的女主人那个丫头锋芒毕露,不够沉稳,不适合你更何况,她的心里压根就没有你。”
喻惊云一怔,侯爷夫人最后一句话一言中的。
“你与安生相处时日尚浅,你不了解她。”
“母亲是过来人,看得一向准。我通过昨日里花娘的事情,看得出来,这个丫头要么只是贪恋我侯府权势,心里压根就没有你的位置,要么,城府太深,你根本驾驭不了。”
侯爷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说:“你昨日不在,并不知道,她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丫头,面对外室带着孩子寻上门来,竟然能够处变不惊,坦然处之,而且可以大度接受。
惊云,你说,她的心里能有你一分一毫的位置吗她勾引你,入住我侯府,不是为了攀附权势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