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恕冯嫂我不客气了”
候在药庐外面的锦衣侍卫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耀目的光芒闪烁,药庐门口一片刺目。
一时间,药庐内外剑拔弩张。
喻惊云唇角微微勾起:“看来今天他冷南弦是铁了心不敢让我带走安生了他果真是怕了。”
冷南弦自诊堂踱步出来,望着喻惊云淡然道:“怕倒是不至于。我只是想让喻世子知道,我家安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她若是因为你受到一点伤害,就算我是螳臂当车,一样跟你拼个玉石俱焚。”
喻惊云自始至终一直紧紧地拽着安生的手不放,狂傲地一声冷哼:“你觉得我会让她受伤害吗”
“有许多事情并非是你能够掌控的,即便,你是长安王朝大名鼎鼎的喻世子。”
“笑话,这世间难道还有我喻惊云不敢做的承诺护不住的人”
“你不要忘了,你曾经连你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冷南弦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喻惊云顿时就恼怒了:“冷南弦,我告诉你,本世子爷早就看着你这张脸不顺眼了,这口气憋得心口生疼,若非你手无缚鸡之力,我定然揍得你满地找牙
今日我一定会从药庐带走安生,谁也拦不住我就是要看看,究竟谁敢跟我喻惊云作对”
冷南弦看一眼他的手,转而望向安生:“安生,你愿意跟着喻世子走吗”
安生自始至终还没有从惊讶中脱离出来。
喻惊云与冷南弦两人似乎是水火不容,每次一到一起,难免会有口角。但是今日,竟然动了刀枪,这就令她有些害怕了。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令他们两人以至于兵戎相见。而且现在剑拔弩张,好像随时都会一触即发。
刀剑无眼,这可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我,我就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磕磕巴巴地问。
“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要亲口告诉你。”喻惊云紧了紧手心,握着的手腕太过于纤弱了,好像自己轻轻一折,便会折断一般,令他忍不住心生怜惜。
安生害怕两人果真因为自己大打出手,一时为难,扭脸望向冷南弦:“师父,我与喻世子说完话就回来。”
冷南弦抿抿唇,眸光倏忽间就暗淡下来,望向喻惊云:“你可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承诺。”
喻惊云嗤笑一声:“能让你冷南弦视作对手,这样心惊胆颤地提防着,我喻惊云是不是应当觉得荣幸”
冷南弦默然不语。
喻惊云一拽安生的手:“我们走。”
冯嫂愤愤地上前一步,不想让开。
冷南弦挥挥手,沉着声音:“罢了,让她去吧。”
言罢转身回了诊堂,紧闭了屋门。
冯嫂望着安生欲言又止,又不敢违背冷南弦的命令,不甘心地后退两步。
喻惊云拽着安生,径直从她面前招摇而过。
安生眼巴巴地扭头看一眼冷南弦的诊堂,开着的窗缝突然就惊慌地合上了。
喻惊云的战马就在门外,见到喻惊云立即兴奋地扬起脖子。
喻惊云不由分说地揽着安生的腰,足尖一点,便跃上了马背。
“你到底要带着我去哪里总是这样霸道。”安生不安地扭扭身子,质问喻惊云。
喻惊云的脸色不太好看,禁锢住不安分的安生:“你害怕我吃了你”
安生老老实实地点头:“这是说不准的事情,你连蝎子和蛇都敢吃,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一句话,令喻惊云不禁莞尔,一肚子的火气也瞬间烟消云散。
他贴心地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撩起来,将安生严严实实地裹住,只露出一张小脸。
安生立即被他浓郁的阳刚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住,一时间几乎窒息,说不出话来。
“坐好了。”
喻惊云提醒一声,一抖马缰,战马立即心领神会,调转方向,向前疾驰。
喻惊云一路上都不说话,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安生心里有些紧张,觉得今天的喻惊云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冬天的风很大,骑在疾驰的马上,一张口,便灌一肚子的西北风,太阳也是干冷干冷的。
安生缩缩脖子,将自己蜷缩起来,紧紧地捉住身下战马的马鬃。
喻惊云揽着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满足感。他觉得,自己今天的决定是对的,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拥有怀里的这个小女人,以己之姓,冠她之名,让她成为他喻惊云的世子妃。
先下手为强,他一定要赶在冷南弦之前,向着她表白自己的心意,不会给冷南弦趁虚而入的机会。
战马一路狂奔,虽然驮着两人,还将身后其他锦衣侍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远处,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西山大营的辕门,有热气澎湃的操练声此起彼伏。
喻惊云突然勒住马缰,愣怔了片刻,然后又调转马头,向着一旁小路而去。
骏马在一片树林边停了下来,喻惊云揽着安生的腰落下马来。
安生一落地,就觉得脚下有些虚浮,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适才骏马跑得太快,令她突然停下来还多少有些不适应。
喻惊云刚松开的手又重新搀扶住了她。
安生环顾四周一眼:“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一连问了两声,喻惊云都不做声,安生诧异地扭过脸,见喻惊云正双目灼灼地望着自己,两只眸子就像是正在燃烧的火焰一般,令她感觉到炽热的温度。
他一改往日里的邪魅狂傲,一本正经,吓了她一跳。
“怎么了你如何这幅模样可是生病了”
喻惊云搀扶着她的手还没有松开,顺势一拽,安生又重新跌落进他的怀里,然后,两只手臂就像铁箍一般,紧紧地搂住了安生的腰,几乎将她嵌进身体里。
安生忍不住呼吸一滞,然后是强烈的窒息感,心也猛然狂跳起来。
上次在东城仓廪里,两人也曾经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可是,那时候的安生伤心欲绝,压根没有这些儿女情长的绮念,今天,喻惊云不由分说地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密不透风,两人的心也只隔着两层棉衣的距离,顿时跳得欢快起来。
“安生。”喻惊云低声呢喃。
安生慌乱地挣扎两下,也只是徒劳,一张俏脸火烧火燎:“喻世子,你”
“安生,我喜欢你。”
“啊”安生讶然抬头,一双清澈通透的眸子里写满了惊讶。
喻惊云低下头,抿抿薄唇,眸子里云舒云卷,变化万千。
“我说,我喜欢你,夏安生,做我喻惊云的世子妃吧”
安生这一次听得清清楚楚,愕然呆愣片刻,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奋力一推,向着身后蹦出了三尺远。
她瞠目结舌地望着喻惊云,有些语无伦次:“你,你开什么玩笑”
喻惊云微微一笑,缓缓开口:“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安生目光慌乱地游弋开,又重新跳跃回喻惊云的脸上,忽而展颜一笑:“你想捉弄我是不是”
喻惊云向前逼近一步,郑重其事地问:“你看我哪里像是在说谎”
安生怯生生地后退,干笑两声:“怎么可能呢咱俩八竿子打不着啊”
“夏安生。”喻惊云有了些许怒气:“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什么叫八竿子打不着我对你的好全都喂了狗了”
这般旖旎的气氛因为安生一句话,顿时破坏殆尽。
安生磕磕巴巴地道:“我知道喻世子对安生好,安生也无以为报,可是,这,这成亲是两码事。你不能因为没有挑选到合适的世子妃,就来抓我顶包”
“谁让你顶包了我说的是真的,我,喻惊云,要选你,夏安生,做我的世子妃。”喻惊云郑重其事地一字一顿道。
安生眨眨眼睛:“想骗我做你的厨娘,又不想给工钱吧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就心安理得了。”
喻惊云瞬间有些挫败感,觉得好像有点鸡同鸭讲。自己一本正经说出口的话,就差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了,如何这个小丫头就老是歪解呢
“夏安生”喻惊云咬牙切齿道:“你少打岔,谁稀罕你做什么厨娘我定国侯府想要什么样的厨子没有就算是想要御厨,只要我开口,皇上也会立即赏我两个。”
安生如释重负地长舒两口气:“我就说呢,堂堂喻世子怎么可能稀罕我那点手艺,肯定你逗我玩的。每次来药庐装着狼吞虎咽,真真难为你了。”
东拉西扯了半天,也没有说到正题上,喻惊云的声音顿时就大了:“夏安生,你要是再装傻充愣,信不信我将你丢进山沟里去”
安生讨好地“嘿嘿”一笑:“您说您说,我洗耳恭听。”
喻惊云顿时又没有了脾气,一字一顿道:“我再说最后一遍:做我定国侯府的世子妃”
“你是说真的”
喻惊云点头。
安生这才有大难临头的危机感,花容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