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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求救

    夏紫芜唇角微勾,亦是阴笑道:“不错,你不是相不中我表哥,哭着喊着闹着求你家主子给你做主吗我们也不勉强,母亲说过几日,宫里的文公公或许会来府上坐客。到时候,身边没个伺候的人怎么能成你便穿着这罗裙,帮着端茶递水,用我的名头,也过一把夏府三小姐的瘾。”

    夏紫芜一句话,便令端午瞬间犹如五雷轰顶,“噔噔噔”地连退好几步,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小姐,小姐的意思是”

    长菁掩唇一笑:“这么明显的意思你都听不懂果真呆笨。”

    不需要夏紫芜开口,端午从两人一脸的阴笑里,就已经明白了夏紫芜的阴谋,哆嗦着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三小姐,您不能这样做”

    话音还未落,“啪”的一声,面颊上已经狠狠地挨了长菁一个耳光。

    “不能小姐难不成还轮得着你来教训能与不能是你说了算的吗”

    这一个耳光,下手极狠,令端午都忍不住趔趄了两步,但是,她却丝毫也感觉不到热辣与疼痛,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夏紫芜冷哼一声:“这就是背信弃义,背叛我的下场,长个教训吧你,得罪了我夏紫芜,你还想安然无恙么长菁,咱们走”

    长菁一把将怀里的罗裙便兜头丢在了端午的脸上,狠狠地“呸”了一声:“倒要看看你那耀武扬威的新主子,能不能护得住你。”

    “当啷”一声,手里的棒槌掉在了地上。

    端午慢慢地蹲下身子,将脸埋在膝弯里,忍不住痛哭出声。

    怎么办

    安生刚刚逃离了火坑,如何就换成了自己

    端午猛然间想起,自家小姐手里不是有一块玉牌么听小姐说,那文公公是忌惮着这块玉牌的,那么,二小姐能不能救自己

    她突然站起身来,对,二小姐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她心中有了计较,再也无心做事,更是忧心如焚,哪里还怕什么薛氏的责罚如今还早,孤注一掷地下定决心,立即就偷偷跑出府,按照安生所言,寻到药庐,向着安生求助。

    她出府的方法很简单,自幼庄户人家长大的姑娘,又是长女,撸榆钱,摘柳芽,爬高上低,练就一身爬树的本事。眼瞅着后宅没人,双手抱着一棵紧邻院墙的大树,“噌噌”就攀上去了,然后自院墙上一闭眼跳下去,一瘸一拐地就朝着药庐走过去。

    一厢走,一厢打听,到了药庐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浑身筋疲力尽。

    出来开门的,乃是冯嫂,疑惑地上下打量她:“小姑娘,你找谁”

    端午走得口干舌燥,又是大汗淋漓,向着里面张望一眼,怯生生地问:“请问,这里是冷神医的府上吗”

    冯嫂点点头:“你是求诊的”

    端午一得到冯嫂的肯定,立即大喜:“我寻我家小姐,夏安生。”

    “你家小姐”冯嫂一声冷笑:“你是夏家人”

    端午忙不迭地点头:“我家小姐在吗我寻她有急事。”

    冯嫂点点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叫她去。”

    说完不待端午答话,就立即转身回了厨房。一出一进,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个擀面杖,横眉冷目,一脸怒气冲冲,撸胳膊挽袖子。

    “夏家人是吧今天终于让我给逮着了。你们一个个地轮着欺负我家安生,还敢找上门来了不打得你眼冒金星,冯嫂我以后还怎么混”

    一厢扯着大嗓门骂,一厢,这手里的擀面杖就向着端午劈头盖脸招呼过来。

    端午最初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如何招惹了面前这位大嫂,后来方才反应过来,冯嫂的擀面杖已经朝着她毫不留情地抡了来。

    端午躲避不及,伸出胳膊去挡,胳膊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擀面杖,痛呼出声。

    “小姐救我”

    安生听到端午惊慌求助,心里一沉,急匆匆地自诊堂里跑出来,不由大惊失色。

    “冯嫂,住手”

    冯嫂扭脸掐腰,义正言辞:“安生别怕,有冯嫂给你做主撑腰呢”

    安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端午就护住了:“冯嫂您误会了,这丫头是我的婢女。”

    “啥婢女”冯嫂立即收了擀面杖,眼睛瞪得溜圆。

    端午见了安生,哪里还顾得上叫痛,心里的委屈立即就泉涌而出,望着安生泣不成声:“小姐,奴婢终于见到您了”

    安生只当做她挨打抱屈,慌忙劝慰:“都是一场误会,端午,她就是我昨日里与你说起过的冯嫂。”

    冯嫂并不知道端午的身份,但是见到安生这般护着她,想来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闹了误会,不好意思地笑笑,慌忙道歉:“对不起啊,这位姑娘,是冯嫂一时鲁莽,还下了狠手,冯嫂给你赔不是。给,你打回来”

    端午呜呜咽咽地哭:“不是的,小姐,是端午,是三小姐她”

    愈是委屈,愈是词不达意。安生轻拍她的后背:“别着急,慢慢说。”

    端午好不容易才止住抽噎:“小姐救我”

    她一五一十地将今日夏紫芜闯进院子里,让她冒充夏紫芜去招待文公公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安生知道这是薛氏与夏紫芜冲着自己来,将火气全都撒在了端午身上,逼着自己向她服软呢,不禁怒火中烧。

    一旁冯嫂心里愧疚,局促不安地围着端午与安生打转,将端午的话全都听在耳里,就是“哇呀呀”一声“呸”。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薛氏那老畜生果真比那黄蜂尖蝎子尾还要毒辣这阴损的主意如何就层出不穷”

    安生一时间也有些作难,若是自己与喻惊云果真有些交情,那也就罢了,左右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偏生不是。

    若是薛氏果真心存歹毒,将端午献给那老阉贼,讨好他怎么办

    自己又不在府里,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一时间,安生也是六神无主,没有个好主意。

    冷南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吵闹声惊扰,走出院子里来,闻听了事情原委。

    “你们尽管放心就是,你继母不会把她献给文公公的。”

    安生扭过脸去,望着冷南弦,忧心忡忡地道:“师父那是不太了解薛氏的为人,这样阴损的事情正是薛氏的风格。”

    冷南弦上前,轻轻地拍拍安生的肩膀:“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

    “可是我不在府里,假若真的有事,端午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连个帮她的人都没有。”

    冷南弦微微一笑:“你还信不过师父么师父说没有事情,就断然可保她安然无恙。”

    冷南弦一脸的成竹在握,安生轻轻地咬咬下唇:“既然师父说没事,端午你便只管放下心来就是,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冯嫂也咧咧嘴:“对,我家公子的话是绝对可以信得过。”

    端午将信将疑地看一眼冷南弦,又看看安生,抹去眼泪点点头:“嗯,那端午便放心了。”

    安生看一眼她身后:“你是怎么来的”

    “翻墙偷跑出来的。我担心突然生变,到时候求助无门,就自己跑出来了。”

    “你若是害怕,不敢回去,便在这里等我,晚些时候一同回府。”

    端午唯恐连累安生到时候被薛氏责骂,再起风波,犹豫着摇摇头:“不了,若是我偷偷溜回去,也许夫人并未发现呢。咱们院子平素里整天也没有人会进。”

    安生想想,也不勉强,便拜托冷伯将她先行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