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直是个稳重的青年,老实本分有点木讷。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李乐菱,只能说道:“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李乐菱说道:“敬直哥,咱们私奔吧。”
王敬直吓了一跳,他说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李乐菱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已经找过了母后,她也求过了父皇,可是父皇铁了心要将我嫁给夷男那个可恶的草原人。
这件事过几天就要公布了,一旦公布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王敬直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是私奔可是件大事,背后还牵连着自己的家庭呢,毕竟,拐走一个大唐公主不是件小事。
李乐菱急眼了,她问道:“你就说吧,你喜欢我吗”
王敬直说道:“当然喜欢。可是”
“可是什么我看你就是没种,是个胆小鬼”李乐菱有点歇斯底里了,大声地喊叫起来。
她接着说道:“你不要担心你家里会受到牵连,我会留下书信给母后,一切责任都由我来承担。”
王敬直虽然木讷,毕竟也是个毛头小子,一腔热血还是有的。他下定了决心,说道:“好吧,你说怎么办,我全都听你的。”
第二天中午,李乐菱收拾好衣物和金银细软,望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她泪流满面。
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了皇后娘娘的声音,捂着嘴哭得更加厉害了。她很想出去见见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对待自己胜过亲娘的母后,可是她不敢,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被母后看出端倪。
长孙皇后在外面跟人说话,不久就走了。
李乐菱擦干了眼泪,溜出了立政殿,离开了皇宫。
李乐菱来到了她和王敬直约定的地点,却没有看到王敬直。
她心急如焚,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赶车的人正是王敬直家的马车夫。
李乐菱急忙迎了上去,她说道:“王郎,是你吗”
马车的车帘子掀开了,出来的却是王敬直的父亲王圭。这时,她也看到了王敬直,却是被捆在马车里面的。
李乐菱心知不妙,事情败露了。
原来,自从发生了夷男求亲的事情之后,王圭就担心自己的儿子,他一直暗中派人监视着他的举动,发现了他的秘密。
王圭见到李乐菱,直接就跪了下去,他说道:“公主殿下,请可怜可怜老臣,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就这么失去他了。”
王敬直低着头流泪,不敢去看李乐菱。
李乐菱心如死灰,说道:“你们走吧,我自己一个人走,不会拖累你们的。”
王敬直跳下马车,跪在王贵面前,哀求道:“父亲,您就放我和公主离开吧。”
王圭老泪横流,说道:“你们的事情,父亲知道,也愿意帮助你们。可是事关重大,公主要是走了,会给陛下和朝廷带来巨大的麻烦,会给大唐带来灾难的。
父亲不能做朝廷的罪人啊。
呜呜,啊啊,老天呢”
王敬直看看父亲,又看看李乐菱,心如刀绞。他心疼父亲,也心疼李乐菱,考虑再三,说道:“父亲,孩儿不孝,您就当儿子死了,就放我和公主离开吧。”
李乐菱也跪了下去,哀求王圭。
这在这时,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这辆马车很普通,驾车的人确是宫中皇后娘娘的马车夫。
李乐菱心中顿时冰凉。
果然,马车上下来的正是长孙皇后。
回到立政殿,长孙皇后严密封锁了消息,将李乐菱关了起来。
长孙皇后同情李乐菱,可是她也体谅李世民的难处,她不能在李世民为难的时候,给他添乱。她只能来做李乐菱的工作。
李乐菱哭倒在床上,长孙陪着她,苦口婆心地劝她,她说道:“孩子,皇家的女儿,就是这个命,历朝历代,为了国家的利益,有多少公主都去和亲了。
你要体谅你父皇的难处,他也是没有办法啊。”
李乐菱哭道:“儿臣就是命苦,自幼失去了母亲,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干嘛就要我去和亲呢”
李乐菱的话,很伤长孙皇后的心,这些年来,他对李乐菱,比对自己亲生的女儿都要尽心。她理解李乐菱,没有跟她计较。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走了进来,他说道:“皇后娘娘,奴婢看到齐王殿下了。”
“真的吗”长孙皇后高兴地问道。
“是真的,齐王殿下穿着跟奴婢一样的衣服,去见陛下了。”内侍说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皇后娘娘的心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她对李佑充满了信任,说道:“菱儿,你该去找你五哥,或许他能救你。”
李乐菱一下子愣住了,呆滞的目光闪出了一丝光亮,随即暗淡了下来。
李佑为朝廷做了很多大事,很多事情并不是公开的,李乐菱也并不知道,她只知道李佑会作诗,也救过人。可是,眼下的事情,就连父皇都没办法,他一个混不吝,能够有什么办法
她怔愣了一下,摇摇头,又哭了起来。
长孙皇后看到她这个样子,摇摇头,不再言语。
李佑真的回来了。
这些天来,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马背,屁股都被磨破了,他很郁闷,心道:
“自己一个吃货,现在却劳碌这个样子,快成了救火队员了。这次的事情了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吃,享受一个吃货该有的生活。”
对于和亲的事情,夷男在催促,大臣们也在催促,李世民却迟迟没有表态。
他在等消息。
确切地说,他在等一个人。
目前朝廷面临的危局中,安南道的事情不足为虑,江淮水患也不足为虑。为难的是吐谷浑和草原上的事情。
李世民在等李佑,等他带来吐谷浑的消息,只要是平定了吐谷浑,他就能够从容地对付夷男这匹草原恶狼了。
等待是最令人焦躁的,李世民努力不去想这件事,不停地批阅奏章,打发时间。
这时,守在书房外面的马宣良,看到一个太监走向了书房,他立刻提高了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