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除掉嶙峋的山岩就是荒芜的旷野,魔界糟糕的环境绝对属于一辈子不来都不会想念那种。我才待了几个小时,就又开怀念起月夜森林的美景了。
看看腕轮,离强制下机还早的很,足够完成一场争夺战,我对旁边紧随的格罗塔道:“你还有多久的在线时间?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恐怕会出现波折。”
格罗塔检查了下自己的在线时间道:“游戏中时间一天半,应该够了吧!?”
“唔,够了,今回下线要统一上线时间,你那有困难吗?”
“我是职业玩家,白天上线没困难。你怎么方便怎么来好了。”格罗塔对自己的新坐骑很满意,眯着眼睛一脸惬意的说。
“哦,这样最好,我会注意创造使你获得财物的机会的,毕竟你以此为生。”
“咦?创造机会?获得金钱对你来说有那么困难吗??”
“不困难,相反,像现在这样有了大批的小弟,敛财很容易。只是,这样得到的钱财比较适合在游戏中使用。如果想要在现实中兑现,99.9%的金额将被做为个人所得税收缴。并且,因战斗技能得到的财物无法给予玩家或与玩家进行交易。”
“…………所有的剧情玩家都是如此?”
“我只知道,系统对我是这样硬性规定的,其他剧情玩家的情况,不了解!”
“这可好,根本连个发财的指望都没有。从某些角度讲,剧情玩家当的挺冤啊!”格罗塔嘴上如是说,心中却在感叹自己找到摇钱树的美梦破灭了。
“也不能这么说,系统生活技能的口没给堵,有本事练好生活技能,转托别人买钱,发财也不是特别困难,至少对于我来说,得些所谓的高级材料现在好象不是特别困难。”
“哦,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每天杀些高级怪物,得好材料,自己做装备赚钱也不错!”想象力这种东西对格罗塔来说,可从不缺乏。听我这么一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眼前一堆堆的龙筋龙皮、还有那些闪亮耀眼的宝物……
我微微笑了下:“每个剧情玩家诞生的同时,都背着个沉重的‘包袱’,就算想赚钱也要先保证能安全的活下去才行啊!而且系统为剧情玩家规定了剧情进展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我不能配合系统的节奏发展的话,会因为落后对手太多而被系统强制干掉。”
“啊?这么苛刻?简直就是上了贼船,进了黑店嘛!”美梦的再一次破灭,让格罗塔感觉上贼船进黑店的仿佛就是自己一般。
“总得有点紧迫感不是,既然是剧情人物,体会奇特的角色生活的同时,当然有为系统服务的义务,如果可以随心所欲,那我早就去海滩晒太阳了,何必这么急着杀人放火!”
………………
说说走走,不知不觉间,断风峡谷已经出现在眼前。起名‘断风’到不是真的因为山脉将纵横天际的风都截断了,只是形容它的突兀。方圆千里,只有这么两列山矗立在中心地带,偏偏又四壁陡峭,高耸入云,因而得名。
我率西塔角魔来到峡谷外的时候,另一部族的角魔已经在那里列阵以待了。这个到是自然,这么大的一支队伍开来,对方没道理探听不到。只不过对方的战前气氛让我感到有些不对头,虽然也是横成排、竖成行,拿刀提盾,我却感觉不出一丝肃杀的味道。
仿佛是经常有这样的旷野对决,西塔角魔长蛇推进的队伍,很自然的开始集结整队,最精锐的双手持战斧的突袭者在前,执长柄钉锤和小方盾的普通战士在后,战将们则不停的在一列列、一排排的队伍前来回奔走,规范位置、激发斗志、稳定情绪。
午后的阳光白晃晃的刺的人睁不开眼,吹来的热风更是让人添了几分烦躁。如同当初我分辨不清葛布林一样,角魔在我看来也是一个样子,两方的衣着打扮又没什么明显的区别,我不由的皱了皱眉,这要发生混战,如何分辨?
这边队形还未完全展开,玛奴拉却大声喝令:“弟兄们,随我冲!”说着率先领了一干角魔战将举着战斧向对面高喊着冲了过去。后面的角魔部众们也呼喊着开始冲锋。余下不到万数的刚刚赶到战场的角魔在那里发呆。
我的眼睛里寒芒一闪,“叛乱?示威?这玛奴拉一来到这儿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居然敢自作主张率队直接冲锋?”
对面的角魔也不甘人后,吆喝着挥兵器冲杀过来。“SHIT!这也叫战役?根本就是两拨流氓在打群架,实在是够郁闷的。”想归想,先赢得这场胜利才是重要的,这些角魔是我刚得到的财富,如果因为这么一场领地争夺战损伤惨重,那就太不值了。刚开始准备大型咒文,更郁闷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是要生死相搏的两群人并未像我想象的那样刀剑相加、血流五步。而是如同许久不曾见面的兄弟般亲热的拥抱在一起。队伍即而融成一支,掉转矛头,齐齐的出现在我的对面。不但我看不懂,连剩余的这些角魔都疑惑的睁大了眼睛,不知是怎么回事。
玛奴拉伙同另一个壮实的角魔走到阵前,对我大声道:“我来介绍,这是我的新兄弟卡瑞扎,驻地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不但如此,我们两族的角魔从此将成为亚巴顿大人的直属军团!都玛大人,对不住了,在我假意归顺你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多方准备了。”
我心中暗叹:“还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也是自己过于托大,才会轻易相信玛奴拉虚情假意的投靠。”看那两个角魔一脸得意的样子,我心中怒火上窜,冷峻的说:“玛奴拉,哼哼!有意思!见识了我的手段,还敢在本君王面前如此放肆的,倒真是没几个,看来你是忘了死字怎么写了!”
玛奴拉嘿然道:“君王!?不是我出言讽刺,现在形势不比当年,魔界早是大局已定,您纵然再有神威,也不过是孤身一人,轮流成匪类而已。这争战才起,我们如若追随,即使未来获胜凯旋,恐怕也是千不剩一的局面,再说时过境迁,万年前的那些热情和执着如今剩得几分?那轰轰烈烈的辉煌岁月对今日的我族又跟一个故事,一个笑话有何区别?我族几次衰亡到几乎灭绝时您在哪里,食不裹腹、倍受欺凌时您又在哪里。哦!您用人了,振臂一呼‘还记得祖上遗训的跟随我’,我们就得做牛做马,为奴为仆,再去还万年之前的恩情?于情于理,说的过去吗?今日投靠实力更为雄厚的此一方领主,不但有了新的驻地,免去了一场血战,还赢得了更多的实际好处。您又有什么权利指责我们?为了族人少流血,有好日子过,我就是被你杀了又有何惧?”
“这‘潭水’还真是看不出深浅哈!一个角魔族长居然也有这般见地,到真没辱没了万数年的文明传承。关键时刻用大义‘拿’我一下,够噎人的!”凭心而论,玛奴拉所言却也中肯在理,自己的内心深处,实是把角魔看做了有用的工具,根本未曾考虑他们的想法和感受。现在被这家伙当面指了出来。我一时还真是有些理短词穷,无以应付。
正在我黯然沉思的时候,这方队伍中一名角魔战将大踏步走出队列,向我行了一个简礼道:“都玛大人,我有话对大家说。”
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碳啊!正好可以借机想想说辞,在我点头示意后,只见他冲着玛奴拉一伙朗声道:“玛奴拉,你休想蛊惑人心,蒙蔽大家。当年都玛大人率领我族祖先,平定四海,傲视苍穹,战后将大片美丽富饶的土地封于我们,并且由我族自行管理事务,赐我族于其他种族平等地位,永脱低贱奴级,然后大人飘然而去。祖上有感大人对族人再造之恩,才发下宏誓,只要都玛大人一声喝令,便是天堂、人间,我们也要闯他一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既然身为卡达尔德的后人,就当恪守誓言,怎能做出背信忘祖之事?”
这角魔停了片刻,扫视了下众人,接着道:“大家可曾记得,八千多年前,角魔后辈王族衣食无忧后,逐渐骄奢淫乱、贪欲成性,不但吞噬别人土地,自己内部还相互倾扎,征战不休,旷日持久,搞到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才给后来的魔王提供了可乘之机,使我们丧失了富饶的土地,不得不背井离乡。谁知被赶出家园的角魔王族仍不思悔改,恶习依旧,我祖上先知西塔这才率一众人等脱离王室束缚,远走异地,甘愿过这简单和谐的氏族生活。凡是承认自己是西塔族人的同胞们就应当记得先知死时的遗训。”
很多角魔都默契的同时低声念道:“祖先的荣耀就像一面旗帜,是信心的积累,是动力的源泉,是精神的沉淀,是一个高贵种族自强不息的证明。当你背负了它,就是高山大海,也无法阻挡一往无前的脚步。”
那说话的角魔战将更是念的热泪盈眶,不过衬着那张怪脸,显得有些怪异就是了。待和众人一起念完,他继续说:“正是因为这面屹立不倒的旗帜,我们度过了无数个危难。正是因为这面精神的旗帜,戈得罗家族烈日山道十三人抵挡数万大军,卡尔那七勇士率众三杀洞穴魔王,……一次次的挺身而出,正是因为他们始终记得自己的祖先曾是最英勇、最优秀的战士,始终记得家族的荣耀、氏族的荣耀,他们就是我们的光辉旗帜。可你!”
角魔战将厉声道:“平日里伙同一些夸夸其谈之人,作威作福也就罢了。今天,你却要我们数典忘祖,看都玛大人势弱,伙同其他部族,宁肯投靠侵占我们家园的魔王后人!我们不怕战斗、不怕牺牲,我们最害怕的是丢掉民族气节。如若贪惜生命而放弃了它,就不是伟大的卡达尔德的后裔!”他指着玛奴拉身后一干人等慷慨激昂的大声呵斥。
一席话将我之前的轻视之心早已冲飞的不知去向。自己不仅自视过高,又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万数年的进化而不被淘汰的,自然有其存在的原因。这角魔中聪颖的,又何止玛奴拉一人!
如果自己够细心冷静的话,应该能推测出,这些相对其他魔族要速度没速度,要力量没力量,论魔力也不是个儿的角魔最大的可能就是如同人类一样,凭借坚坚韧的毅力和出众的智慧才能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在强敌环立的动物之林得以生存并发展壮大。
尤其后来这个大骂玛奴拉数典忘祖的角魔,他的话更是让我产生了共鸣,想到了现实中我们的民族又何尝不是如此。个人的荣耀、家族的荣耀、汇聚的就是民族的荣耀、国家的荣耀。现在我们国人,缺的正是这个,能追溯自己祖先、并一直以某代先人的出色表现而自勉向上的家庭恐怕是少的可怜!
就在我沉迷于此的时候,旁边的玫菲尔推了我一把,嗔道:“你那嘴今天长到别人身上了?关键时刻,连句话都没有!
一句话将我飞驰的心拉了回来,现在才是真正收复角魔的时刻,清咳两声,正要说话,场中却又起了新的变化。
轰!五彩的烟雾闪过,玛奴拉身前显出十个人的身影。女人,绝色女人,披挂着非常有民族特色甲胄的绝色女人。那裙摆、那肩甲、那护额、还有那武器,无一不昭显着那个岛国的风情。尽管个个英武靓丽,我的心里仍是感到极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