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出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放松心情,所以,有关政治方面的事情,是能快则快,能省则省,让他快些找乐子才是正途。
“陛下,一会儿的开场表演,臣想请您亲自登台,给咱们太乐署的同僚和艺人,鼓励打气。这次,可是十强争夺战,他们的心里可紧张了呢”李龟年一边引着李隆基往舞台上走一边道。
“是么可朕没有什么准备啊”李隆基闻言一喜道。
“陛下放心,臣已经帮您准备好了,就唱沧海一声笑,臣可是将整首曲子都整体编排出来了,届时,我等君臣一起上台演唱,只怕会传为民间一段佳话。”
“这歌好,这歌好,朕这几天闲来无事可没少唱。”李隆基说完,才反应过来身边左右跟着不少礼部官员,顿时一脸尴尬。
不过,礼部可没有那么不开眼的人,会当众指责皇帝违反自己的规定,只要御史台那帮人没来就好。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竞演舞台处,这边,早已妆点的不同往日了,各种为了衬托气氛的盆景,彩画背景,甚至还有一些打造的像锅子一样的金银铜盘立在四处的油灯后面,也不知道是起什么作用。
除了舞台上的专业评委席上有打分的牌子,连左侧大众评审席这边每个席位上,也有红蓝两个牌子,不过,今天能坐在大众评审席位上的就不是那些官员的家属了,而是那些官员本人。
李隆基携赵丽妃和武婕妤的到来,瞬间就让满场观众一阵沸腾,今日他们这张票虽然花了好几贯才买到手,可是赚大了。
在他们三人与李龟年站成一排从后台通道走上舞台的时候,早就在舞台四周准备好的乐手们顿时便开始奏乐,一种紧张激动的感觉,随乐器的拨动瞬间散发出来,这是后世许多选秀节目开场时用来烘托氛围的曲子,竟是给他们的亮相,增加了许多的期待感和气势。
“陛下,两位娘娘,上台之后,就请到舞台上光点聚集的位置站定,变幻几个站姿,配合艺人准备的开场表演,稍后,等陛下和微臣表演的时候,相信,以两位娘娘的能耐,随乐而舞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李龟年还在道口,就往前方舞台地面上亮起的地方一指道。
此时,舞台的四周,各种金银铜盘的前面,油灯已经点的亮堂堂的,那些颜色不同的光线,便在这些锅状的圆盘反射下,被后面的艺人操控者汇聚到了舞台上的四处位置。
只是这个设计,便让李隆基和赵丽妃武落衡三人眼前一亮,而当他们依言走到那光点之处的时候,才发觉它的神妙之处,因为,此时他们身上的衣着配饰正在不断的变幻颜色,甚是炫彩夺目。
三人自是有一肚子疑问的,但在舞台上,也不好多问,很快,之前已经经过一轮淘汰的艺人们便在一阵悦耳的配乐中,开始走上舞台。
“长安雨,一夜落秋意。路千里,朔风吹客衣。”
“江船夜雨听笛,倚晚晴。平沙漠漠兮,愁无际。”
“长安堤,垂杨送别离。千山月,一片伤心碧。”
“长门又误佳期,声清凄。朱颜染尘兮,梦中语。”
“二三十弦急,落花人独立。唯此曲能寄心中意。”
“月落子规啼,飞絮衔霜去。然诺重,只愿君从此记。”
每个歌唱艺人一句,男女穿插,厚重,轻柔相互衬托,瞬间就将歌词中的意境勾勒了出来,让人无尽回味,倒是让站在舞台上的李隆基,赵丽妃和武落衡三人惊讶不已,太乐署这些艺人在李龟年手下不过调教了月余,水准竟然已达当世一流。
当然,这个当世一流,是按照他们自己心中的评判标准,和李龟年对于歌艺的评判标准完全不同,在李龟年看来,这些歌手也就是因为底子好,经过一番调教之后,大致有后世普通音乐学院学生的水平了,勉强能将情绪入歌,真正难度较高的发音技巧,他们都还得两三年的时间来练。
所有艺人唱完了各自的一句之后,都围绕在李隆基,李龟年等四大评委的身边站定,接受台下三千多观众的欢呼之声。
“感谢诸位能光临我太乐署的大考竞演,今天你们有福了,不仅能够欣赏到本次所有参加竞演的艺人的开场表演,还能欣赏到陛下和两位娘娘的亲自献艺,还请热烈欢迎。”李龟年说话间,已经有艺人帮他们将乐器抬了上来。
而听到皇帝要亲自在台上给大家演出的观众们,此刻都已经成疯魔状了,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足够他们拿出去吹嘘了。
很快,李龟年的琴声便奏响,与之同步相合的还有七八位琴师,而在两侧列队的数十位笛箫乐手,也与李隆基同时奏响了旋律,一时之间,在场所有的人都开始屏住呼吸,做聆听状,双眼也死死盯着舞台上随乐舞动的赵丽妃和武落衡,她们两人的争斗,可就从这舞蹈技艺开始比拼了。
李龟年先起了头一段,一股豪迈的,音量足以让在场三千多人听的到的声音便在场中响起。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关中话版本的,不像粤语版本的,少了一声这个唱词,然而,沧海笑三个字被李龟年迸发式的声音吼出来,却是更显气势十足。
当李隆基放下长箫,接着李龟年唱第二句的时候,台上十几位艺人的和声,却也随之响起,又再进一步的将歌曲的气势加强,给人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这个旋律,仿佛有魔性一般,一瞬间就钻入了大家的脑海中。
“这就是前几日长安城内传的沸沸扬扬,却无缘一听的沧海笑么果然是好曲,果然是好歌,今日得闻,三生有幸也三生有幸也”
“曲好,歌好,唱的更好,李太乐的歌艺,乃是天下一绝,自是不用多说,却不想,陛下唱的竟然也是这般的好,着实让我等开了眼界,想想家中豢养的那些歌姬,还真是难登大雅之堂啊”
“是啊是啊这般歌艺,岂是我等家中那些贱婢能比的了的。”
一曲罢了,各种议论的声音纷纷响起,但不管他们是怎样讨论的,那个魔性的旋律,都会在他们的脑海里回响,想到从别的艺人口中听到这样豪迈大气的声音,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