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廉说罢又一指旁边的赵敬,
“我这处还有一个臭小子也要来谢你”
赵敬这时也下来行礼道,
“多谢侯前辈,带着赵敬千里奔波,救了赵敬一命,若是没有侯前辈,赵敬现下只怕已是地府幽魂,殿上小鬼了”
侯德宝摆手嘿嘿笑道,
“太子爷不必多礼你是臭小子的兄长,便如同我子侄一般,救你也是应当”
突然又发觉失言忙又冲赵廉拱手,苦着脸道,
“陛下,贱民一介江湖草莽,实在不会说话,请陛下勿怪”
赵廉却是哈哈大笑,
“我们现下不讲君臣只论师徒,你即是屻波之师,与我自是平辈论交,你将敬儿看做子侄也是他的福气”
侯德宝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宋屻波一挤眼,不由心头暗叹,
“看来老子就是一个混江湖的命,待这事儿了了,还是少来这皇宫,说句话都要想半天,一不小心得罪了人也不知晓唉荣华富贵享不得哟”
赵廉与侯德宝说完又转头向方魁道,
“方统领辛苦”
方魁忙起身下跪,
“臣救驾来迟,令吾皇蒙难,臣罪该万死”
赵廉叹道,
“此事不怪旁人,乃是朕之错”
又道,
“你方家历经百年始志不渝,忠心耿耿,实乃忠义之臣,你且放心明日上朝朕必颁下旨意为方家平反,还有方誉等人也必是会召回京城官复原职”
一番抚慰方家之后,又有暗卫统领上前应话,这暗卫统领生得高大,面容古朴却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因着身为暗卫除了赵廉,旁人连他名姓也不知,赵廉赞赏了他一番自然也是给了封赏。
赵廉看了看外头天色道,
“现下是四更已近,立时便要早朝了,你们都退下去歇息一会儿吧”
众人这才下去,方家人、千妙门还有暗卫倒是各归各位,方魁出来却是冲着侯德宝一拱手道,
“侯兄,于我方家有大恩,只是今时此地说话甚是不便,待我们出了宫再好好叙一叙”
侯德宝忙拱手笑道,
“些许小事方兄弟不必挂怀,不过我老侯倒确是有一事要登门求见,待我将门人安置之后改日便来拜访”
方魁一听忙摆手道,
“侯兄客气,按理应是小弟率领方家子侄们上门拜谢侯兄,如何能让侯兄上门”
侯德宝闻言嘿嘿一笑一拍方魁肩头,
“方兄弟不必客气,我老侯确是有事要上门,只求到时方兄弟莫赶了我出门就是”
“侯兄说那里话来”
两人客气一番,方魁瞧见后头宋屻波出来了,那一双桃花眼儿只要厅里扫,忙冲侯德宝一拱手道,
“那小弟就在临州城外黄花岭十字坡镇上等候了”
侯德宝一见这情形不由的哈哈大笑忙拱手道,
“一定到一定到的”
这厢方魁转身拉了女儿便匆匆往外而去,急忙过来的宋屻波刚想追着过去,却侯德宝一把拉住,
“小子,你的正事儿还未完呢这么着急跟着过去作甚丫头是跟着她亲爹去见亲娘和亲弟,你一个外人跟着算个什么”
“我”
宋屻波有心想跟去,被侯德宝一揄揶,这才想起自己“妾身未明”,这么过去如何向方魁表白身份
说不得只能眼睁睁瞧着方家众人离去,自己只能郁闷的与赵敬坐到了一处,赵敬见状笑道,
“你且让方姑娘回去与家人好好团聚一番,待到诸事定下后我们便奏请父皇,让他御赐你们成婚”
宋屻波听了这才转忧为喜,侯德宝在一旁听了却是嘿嘿怪笑,
“这臭小子平日没大没小,尽是使唤老子,现下老子就是不点破让他吃些苦头,也免得他目中无人”
这厢却是招呼了千妙门人便走,临走时对宋屻波道,
“小子,隔几日我要去方家提亲,你老实在这宫中呆着,不许到处乱跑”
宋屻波闻言立时眼睛一亮道,
“师父提亲怎得没有徒弟打前站,徒弟现下就跟了您出宫,为您老人家好好谋划谋划”
侯德宝一听连连摇头摆手,
“罢了罢了你这朝堂上的事儿还没有摆平,如何来管我这小事,你自去忙你的,我这处还有一干门人呢”
说罢带着众人嘻嘻哈哈的走了,留下宋屻波很是不解,委屈的转身瞧向赵敬,
“师父为何不让我去”
赵敬也是不解只能宽慰自己兄弟道,
“侯前辈体谅你辛苦,待此间事了你再去帮忙也不迟”
宋屻波只得郁闷点头。
这一日早朝之上赵廉精神抖擞的带着太子上朝,文武百官都是大吃一惊,
“陛下的身体如何便好了”
有那脑子里明白隐隐猜到了什么有那心虚的却是脸色一变自然也有那对皇帝忠心耿耿真心高兴的
百官反应各有不同,赵廉瞧在眼里,这一日却是连连发下旨意,当堂捉拿了皇后一党几十人之数,内阁几位阁老之中,除却李胥晨一心为公得了皇帝奖赏之外,程文远与蒲鹴却是受了申斥,蒲鹴罢了官职远蹿边关去放羊牧马,程文远虽未罢官但手中诸权却是收了大半,这阁老也是有名无实了。
皇帝这厢收拾完朝堂又着手调理军队,将那亲皇后的一干人等全数清理出来,因着前头已是暗卫在暗中查实,便是一揪一个准儿,没有一个放过
待到这些事儿办完已是几日之后了,赵廉这一日却是招了宋屻波来问道,
“那假冒皇子欺君的贼子如何处置”
前头没有收拾宋士铭,只不过瞧他是跳梁小丑无暇顾他,现下即是诸局平稳自也要将那贼子除掉才好
宋屻波闻言想了想道,
“此人胆小贪财好色无德,不必父皇出手,儿臣自有法子将他收拾了”
赵廉点了点头又问道,
“待事了之后,让钦天监选一个好日子让我儿认祖归宗祭拜家庙如何”
宋屻波闻言却是一撩袍子跪到了地上,
“父皇儿儿愿认祖归宗,只是只是却有一事求父皇”
赵廉见他这样心下已有几分明白,长叹一声道,
“你讲”
“儿自幼生在民间草莽,性子桀骜难驯,实不愿陷身在这富贵的牢笼之中,儿只求父皇将此事暗中进行,只告天地,禀明列祖列宗即可,不必于文武百官,天下百姓知晓”
赵廉叹道,
“我便知道你定是会这样只是我儿啊你可明白你放弃的是什么要知道敬儿的身体虽说已有起色,但他他”
宋屻波忙打断道,
“父皇,富贵荣华,权势高位不是儿所愿,儿只愿能逍遥一生,无拘无束,还请父皇成全”
赵廉闻言仰天长叹一声道,
“罢罢罢你即肯回来已是朕之大幸,不敢再奢望了不过你也需应朕一件事”
“父皇请讲”
“若是若是以后敬儿你需回来担起我赵家子孙之重任,不得推脱懈怠”
“儿臣遵命”
宋屻波这厢转身一离去,屏风后头赵敬从那里头走了出来,却是一脸的苦笑,赵廉转头对他道,
“你瞧瞧,这便是你兄弟他要逍遥快活,你这当兄长的便多担待些吧”
赵敬闻言欲言又止,
“父皇我儿臣实在”
赵廉摆手,却是了然的点了点头道,
“朕知你心思,曾经沧海难为水,我赵家儿郎都是痴情种,我也不逼你不过为了江山社稷,我儿还是想开些吧”
赵敬垂睑行礼,
“谢父皇成全”
却是也退了出去,留下赵廉独坐在御书房中冲着保寿道,
“都说儿孙是债,朕倒想多背些,只恨这两个小子不肯啊”
保寿笑道,
“陛下,如今奸党已除,太子、二殿下也已承欢膝下,陛下应高兴才是,如何还要犯愁,依着奴婢瞧啊,这世上男女之情不过都是贪个鲜字,太子爷前头那新鲜劲儿还未过去,再待上几年有了好女子入眼,前头的事儿必就忘记了更何况更何况奴婢瞧着二殿下这头可是鸳鸯成双,好事将近,以后少不了为皇家开枝散叶,龙凤成双,必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赵廉闻言大喜,
“哦你这老狗倒是消息灵通,说来给朕听听,是那一家的姑娘,品性如何相貌可是端庄他们如何结识”
保寿笑道,
“奴婢,这也是听了太子跟前的刘顺讲的,说是啊二殿下这位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东宫那会儿啊”
这厢宋屻波自是不知保寿将自己的事儿都倒给了他老子听,却是正磨着侯德宝要跟着去方家提亲,侯德宝摇头道,
“不成不成,你那张脸生得跟妖精似的,过去抢老子风头么不成不成”
侯德宝所讲不过托辞,心知方魁不喜宋屻波那张太过妖孽的脸,若是恨乌及屋把自己的事儿都拦了,那才是冤枉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别让徒弟出去现眼为好
宋屻波闻言却是啼笑皆非,
“方家大姑姑,又不是没见过我,那会抢你的风头啊方家大姑姑也不是那见异思迁的人”
再说了,即便是抢风头,她能瞧得上我,我也瞧不上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