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熄了火把,将那二门关了回去,隐在了二门之外,听里头声音传来,
“宓宗主,你瞧这又有一道石门”
里头有一把柔和的声音道,
“好大家再加把劲儿我们开了这道门,说不定就是出路了”
里头人精神大振脚步声纷纷响起,
“砰”
有人撞到了门上,方素素仔细听了听冲方魁摆了摆手,
“是娲神派人”
方魁会意冷笑一声冲后头打了一个手势,众人悄然退到了大门之外
“吱呀呀”
里头二门被缓缓打开,火光透出里头人见到那洞开的大门立时发出一阵欢呼声,
“宓宗主,我们终是出来了”
说话间有人已是带头向大门处跑去,宓秋寒缓缓过来见着那两旁堆砌的挡门石,不由皱紧了眉头,
“我们进来时并未挡住大门”
是什么人在我们后头进来了
当下沉声喝道,
“慢着,你们小心些”
话音未落那前头跑出去的人已是被人一刀砍翻在地,
“啊有埋伏”
方魁一挥手这厢埋伏的人立时跳了出来却是与娲神派人杀到了一处,娲神派人刚出这处猝不及防被人连着砍翻了几个在地上,宓秋寒瞧着眼角乱跳,大喝一声道,
“你们是什么人”
有一人提刀砍翻一个娲神派人向她冲了过来,大声应道,
“仇人”
刀锋寒光闪处已是到了面门
方家人与娲神派在这大门处打得不可开交,里头老曲头也是带着千妙门人与赵敬近了这处,听到外头声响小心翼翼探头察看,两拨黑衣人,有一拨却是着了黑甲,虽说外头插了火把,但这厢混战至了一处老曲头也不敢冒然行事,想了想道,
“我们护着太子爷慢慢过去”
一众人慢慢过去,见那黑衣人中有身材高大的一人正与宓秋寒战在一处,那宓秋寒论起武艺来在娲神派中却是最弱,又有早前生过赵敬之后内力受损,对上方魁也不过勉强在手下走上了百招,便被方魁双手举刀立劈而下,劲风笼罩之处予人无法力抵之感,
“当”
宓秋寒咬牙挡了一招,方魁劲力狂涌,震得她嘴角溢血,身子剧震,人扑嗵一声坐到了地上,方魁那刀趁势而下,赵敬见状忙失声叫道,
“刀下留人”
方魁一愣,抬脚踢在宓秋寒小腹之上,宓秋寒哇一声吐出一口中鲜血来,人便萎到了地上,赵敬过来忙拦道,
“方统领手下留情”
说着话却拉脸上蒙面的黑巾,方魁瞧见他面容不由一愣,
“你你是”
老曲头见状忙上来道,
“家主,这是太子殿下”
“太子”
方魁也同老曲头一样,自入京以来都是暗中活动,与皇帝联系也是只凭着来人手中令牌,到了这时却是连正主也没有见过,
太子太子爷为何长得与宋小哥儿一模一样
“你你真是太子殿下”
赵敬点了点头却是自腰间摸出一个令牌来,方魁接过一看立时单膝下跪,
“太子殿下千岁”
赵敬忙扶了他起来,
“现在不是多礼之时,我们还是将这干叛逆诛灭,回到上头再来说话”
“是”
那娲神派人本就在里头弄得是一个个人心惶惶,心虚力歇,在外头又这么被人埋伏,方家人守株待兔,杀起人来倒是没有费多大的劲儿,这厢一个个如砍瓜切菜一般将娲神派都杀了个干净,碰上那跪地求饶的,方魁瞧向了赵敬,赵敬却是冷哼一声道,
“一个不留”
早已被五花大绑扔到地上的宓秋寒见状却是凄声喊道,
“宋屻波,你你好狠的心,这些人可都是派中的兄弟,你当真以为你是真太子么”
赵敬闻言负手长叹转过身来到了宓秋寒面前,
“母后”
宓秋寒怒目圆瞪他,
“宋屻波这些都是你的兄弟,你可是出身娲神派,你别忘了娲神派将你从一个乡下小子拱上了太子宝座,你便是这样回报的么这些人跟着我们出生入死,你连一条活路也不给他们留下么”
赵敬又是长叹一口气,把脸凑到了她面前,
“母后,你仔细瞧瞧,我到底是谁”
宓秋寒闻言一愣,却是神情怪异瞧着赵敬,
“你是谁你是宋屻波你还能是谁”
赵敬心头一酸,黯然道,
“母后,你当真认不出敬儿了么”
宓秋寒却是连连摇头冷笑道,,
“你你休要骗我我我儿赵敬早已身死,你你不过是假冒他的,你假冒他享受那荣华富贵也就罢了,但饮水思源看你总看在娲神派对你不薄的份上,放过这些兄弟们”
赵敬心头更酸,几欲落下泪来,
“母后,时至今日你连自己亲生的儿子也认不出来么我便是你的亲儿赵敬啊我我没有死”
宓秋寒一呆只当是自己听错了,侧过耳朵又问道,
“你你说什么”
赵敬应道,
“母后,我便是赵敬,真真正正的赵敬,大魏朝元后亲生,当今天子嫡长子,太子爷赵敬”
宓秋寒闻言身子一震,
“你你是敬儿你真是敬儿不不会,我我明明摸过你的脉,亲手为你盖了棺,你你不可能不可能”
赵敬叹道,
“母后,我前头不过是服药假死,我回到宫中也是一月有余,母后便从来没有发觉我与宋屻波的不同么”
宓秋寒直勾勾盯着他,脑子里回想起赵敬身死后的前后诸事,最近一月来宋屻波倒是有些不同,少了前头性子里的桀骜不拘,倒是比以前多了些儒雅温文之气,她还当是宋屻波身居高位日久,性子也起了变化
原来原来竟是赵敬回来了
“那那宋屻波呢你把他杀了”
赵敬摇头,
“他是我亲兄弟,若是没有他我只怕还在那深宫之中做一个苟延残喘的傀儡,我怎会杀他”
“你你说什么他是你兄弟”
宓秋寒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敬儿,你真是傻,宋屻波不过就是我们在外头寻来的野小子,怎么会是你的亲兄弟你被骗了”
赵敬叹息声不断,瞧着宓秋寒目光中隐隐透着怜悯,
“母后,这是天不与你娲神派,不过随便寻一个野小子,便把父皇流落在外多年的二皇子寻了回来,偏偏这野小子还知晓自己的身份,又被你们娲神派杀了待他如亲生的祖父,国仇家恨你说他会不会听你们的话,甘心做一个傀儡太子,让你们称霸中原呢”
宓秋寒不敢置信的瞪着赵敬,
“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赵敬点了点头,
“他自入了娲神派头一天起便在无时无刻谋划着将你们一网打尽”
说着凑到了宓秋寒耳边,
“你当那仲祀伯的病是如何得的”
宓秋寒一脸震惊不信盯着赵敬却是久久不语,良久才恍然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觉得自左御河进京之后,娲神派便诸事不顺,圣主入京之后更是频频遭人暗算,原来竟是因为出了内奸
“宋屻波呢他在那里让他出来让他出来”
“我在这里”
说话间两道身影自那堤岸处爬了上来,宋屻波脸上的面巾早已在水中扯去,在火光下众人瞧见两张一模一样英俊不凡的脸,一时之间都有些恍惚。
在这前秦开凿出的巨大洞窟之中,幽暗通冥,神秘诡异,宋屻波湿淋淋自水中出来,与赵敬站在了一处,让人疑心是不是这河中的精怪日久得道,年深成精,幻化成两名少年俊杰出世入尘。
这两兄弟的脸太过完美倒让人心中生出几分惧意来
侯德宝是跟在宋屻波后头入的水,在那湍急的河水之中寻到了正在发狂寻打方素素的宋屻波,一把拉了他冒出水面,抬手就是一巴掌吼道,
“这么急的河水,素素如何会还在这处,定是往下游去了”
生要见人,活要见尸,若是寻不到人只怕这臭小子便要疯了
当下拉着宋屻波往下游游去,到了那棚栏前,侯德宝潜下去摸了摸出来冲宋屻波喜道,
“那丫头没死下头棚栏上被人弄出来一个洞口,素素没死”
宋屻波听在耳中立时如被雷击一般,身子一震,欢喜问道,
“师父你说什么你说你说素素没有死”
侯德宝一把把他按到了水里,
“你自己下去瞧瞧”
宋屻波下去在那棚栏上一摸,果然有被切断的棚栏,那断口十分齐整干净,不似一旁的棚栏上年久滑腻,定是刚被断开不久,心头大喜二话不说便钻了出去,侯德宝忙跟着他游了出去,两人顺水出了涵洞,这时方素素已上了岸。
方家人正与娲神派厮杀到了一处,宓秋寒被绑在地上,宋屻波与侯德宝上了岸却是正听到宓秋寒在叫他名字,当下扬声应了一面过来,一面目光在那人群之中一扫,正瞧见了立在方魁身边的方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