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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合欢法

    宋屻波退出门外笑容满面的回到前厅,这才与宓秋寒汇到一处,要返回宫里去,以两人身份自是不能在宫外呆太久。

    这厢回到宫中,宓秋寒却是召了他来细问,说起圣主传授的功法却是一愣,

    “他竟传你合欢大法”

    宋屻波见她神情有变,趁机问道,

    “这合欢大法有何不妥当之处么”

    “哼”

    宓秋寒神色凝重道,

    “倒是无甚不妥当,只是这合欢大法乃是阳阴之道中偏门的偏门”

    原来这阳阴之道中无论那一门功法都是采阴补阳,又或是采阳补阴,都是汲取男女命之米青助自身功力,只是一旦运起功法便再无孕育子嗣的可能,初阶时倒还好,似宓秋寒这种从小便练习之人,生育之机已是基本断绝,因而她为了保住自己皇后之位,生下赵敬也确是拼了耗损功力,有走火入魔之险,即便如此也是腹中怀胎不过七月便强行用药催生出来,若是再怀下去孩子便会吸取母体的根源,再呆上两个月便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多少年来练习此功法之人虽说青春永驻,容颜不老,却是没有法子生育子嗣

    宋屻波闻言皱眉道,

    “这话怕是不对,那仲宗主不是圣主亲子么”

    宓秋寒道,

    “你可知我派圣主世代都是师徒相传,到了圣主这一代,他也是老圣主早年在外头收养的孤儿,幼时并未修习阴阳之道,到了年近四旬才开始修练,因而你瞧着圣主外貌却是有些苍老,仲烨璘便是他四十那年生下的,因而圣主将他看得十分重要”

    “原来如此那这合欢大法又有什么蹊跷之处”

    宓秋寒应道,

    “这合欢大法乃是上一代圣主自创,便是因着他不甘心修习阴阳之道绝了生育之机,便自行创立了一门功法,修习之人确是能逆转阴阳,重现生机,只是却有一处弊病”

    “哦什么弊病”

    “这门功法有练不能用,随了床第之间需夜御数女之,不绝生育之外,修练的内力不能发于体外,且一练便不能停止,到了后头功力越发的深厚积于丹田之中,最后会血脉尽爆而死”

    宋屻波闻言脸色大变,

    “圣主,这是何意,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宓秋寒也是眉眼带霜,

    “圣主这么做是何意,我也猜不透”

    转头瞧着宋屻波那张脸,却是神色柔和,伸手抚着他脸颊,眼中一片痴迷,

    “我的儿,你放心有母后在必不会让你死,你要知晓这世上人人都想害你,只有我才是一心为你好的现下里便是圣主也要害你了,你只能信我一个,你明白么”

    圣主是何用意,宓秋寒想一想自然也就明白了

    宋屻波上位便是做一个傀儡皇帝,只是做这傀儡皇帝年青聪颖的宋屻波那比得上懵懂无知的幼儿。

    将宋屻波扶上大宝,再让他生下儿子,之后爆体而亡,留下弱小的孩儿,这朝堂之上自然便是圣主他老人家说了算

    想到这处宓秋寒眼中一片冰冷,

    我在这大魏皇宫之中吃尽了苦头,费尽了心力,到头来却是与他人做嫁妆,圣主此举太过贪心,不但将自己的依仗除去,便连左御河、萧三娘的努力也一并废去。

    届时圣主挟幼主上位,他们这些人便永远匍匐于地,再无翻身之日

    更何况她决不能让圣主杀了宋屻波,若是杀了他,让她又去何处寻一个与她这般相似的人去

    “好孩子,你不用怕,我悄悄告诉你,我以前在圣地之中翻阅典籍,上面记载过的这门功法,练时只要不近女色便自不会着了道儿,你忍上一忍,只练头一阶糊弄糊弄他,待到以后我们”

    这厢悄悄儿说给他听,宋屻波点头应是,这娲神派中旁的人还不敢说,但宓秋寒的话,宋屻波还是要更信一些的,他早就瞧出来这女人外头一派精明厉害,内里其实早就疯了

    不为了别的,就是为自己这张脸她都要拼死护了自己,她说的话自然也要可信三分的

    宋屻波与宓秋寒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宋屻波便道,,

    “儿在去御书房了,那些奏折堆积着,今儿怕是要呆至很晚”

    宓秋寒想了想应道,

    “圣主在催那秘药之事”

    转头叫阿蕊道,

    “阿蕊,陪着太子殿下去吧”

    “是”

    宋屻波同那阿蕊出来往御书房来,阿蕊立在一旁紧紧盯了赵廉与宋屻波两人批阅奏章。宋屻波翻开一本来一瞧却是那东北军中武长勋所发,上头却是罗列了十数人的名单,仍是彻查军粮军饷,查出来贪污冒领吃空饷之人。

    宋屻波看完给了赵廉,赵廉一看心里明白当下冷冷道,

    “那武长勋这是在罗织罪名,枉杀功臣,伤我大魏边军士气”

    宋屻波当下笑道,

    “父皇此言差矣,这些人所犯之罪,人证物证皆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如何能称是罗织罪名,这事儿武长勋办的还是十分妥贴的”

    赵廉怒哼道,

    “这些人都是我大魏戍边的功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些许小错便捉了不放,分明便是借机铲除异已”

    宋屻波应道,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于这类贪腐之事,父皇不可姑息”

    “哼不过是欲加之罪罢了”

    “父皇何出此言您瞧”

    说着说着两人竟是都有些动怒,便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一旁伺候的人加上阿蕊也不知应如何应对,保寿也是心里着急忙上头劝道,

    “陛下陛下息怒”

    赵廉将手旁的东西一拂,噼里啪啦全数掉到了地上,怒道,

    “混账东西”

    宋屻波冷笑道,

    “你发什么脾气,当旁人没有么”

    说到这处也将桌上的东西拂到了地上不算,还用脚踢往那火炉里去,

    “索性都不看罢,烧光算了”

    保寿见状大惊忙过去一把抱了宋屻波,

    “太子爷可不能烧,不能烧,明儿一早奏折没有回复,阁老们那处都无话可交待”

    宋屻波冷笑道,

    “我有何惧,左右这江山败光了也不是我的”

    作势又要烧,却见那赵廉双手扶桌颤颤微微的站起来,怒喝一声道,

    “孽障你好胆”

    却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人便软倒了下去,众人忙上前去拖救,保寿厉声尖叫,

    “传御医,快传御医”

    外头御医进来又是施针又是用药,事儿回禀到皇后那处,皇后忙过来查看,却见人昏着,御医跪在阶下身如筛糠,

    “你们说说陛下的龙体现下如何”

    御医应道,

    “陛下陛下是急怒攻心,气血上涌以至脑窍闭塞,只怕只怕是再醒不过来了”

    “什么”

    宓秋寒大惊,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速速救治”

    “臣等臣等也是无法,陛下龙体本就有疾,血脉十分虚弱,轻易不能动怒,这番一气便”

    说起来这些御医如何不知陛下那龙体就是被人一日复一日的下了毒才弄起这样,现下身子太虚不过气一气人倒受不住了

    宓秋寒闻言是柳眉倒立道,

    “御医全力医治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我本宫必将你们千刀万剐”

    顿了顿又道,

    “今日在御书房中伺候之人全数杖毙”

    这事儿自是不能传到外头去,免得太子名节受损

    不管那几位御医如何抖着身子去给赵廉瞧病,宓秋寒却是转回头冲宋屻波道,

    “我的儿,你怎得选在这时节动手”

    宋屻波一愣道,

    “前头武将军的信儿已送了回来,大部将官已是被他收拢在手中,那些仍是忠心平南王不肯臣服的死硬派,便趁着这一回全数上了折子,打一个贪墨之罪,统统砍了脑袋,时机已成熟,留那赵廉有何用”

    前头没有圣主授功也便罢了,有了那么一处,仲祀伯的野心便昭然若揭

    哼他打的好算盘即是都要弄死自己了,那现下在位的那个便更留不得了,与其等到他动手没有应对的余地,倒不如自己动手,让父皇先倒下甚或诈死,也免得被仲祀伯抢了先机,若是一个不慎真得了手,自己岂不是要悔死

    宓秋寒却是又道,

    “若是没有圣主那么一出,赵廉现下死了正好,现下圣主即是要你死,便要将赵廉留下有他在一日你便缓一日登基,为我们多争些时间也好想出对策”

    宋屻波闻言顿时生出几分荒谬之感来

    前头圣主不至,宓秋寒想弄死父皇,自己拦着,现下圣主来了,自己要“弄死”父皇,宓秋寒却又拦着了

    想了想道,

    “即是圣主要儿臣死,那父皇那处不是更要想法子下手么”

    宓秋寒应道,

    “我儿放心,这宫中毕竟是我们说了算,他们要在这一亩三分地伸手,也要本宫答应才是,先给他拖上一阵子,圣主初到中原诸事缠身,只要我们这处不动他一时半会儿便不会动手”

    说罢笑道,

    “赵廉这样子倒是好,躺在那处人未死你便不能登基,朝堂之事你却能一言而决,待到我们羽翼未满”

    说着话伸出手掌来重重一握,

    “便是我们母子说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