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德宝拿在手里时也没瞧过几回,到后头给了宋屻波也是放在锦囊里,平时不敢随意拿出来观瞧,只方素素一面对着东西一面瞧着人,倒是发觉了蹊跷。
宋屻波这厢一面看一面眉头紧皱,
这娲神派的东西真是邪性,百年前的东西面目竟与今人相同,难道那派里有先知大能可知晓前世今生,早早雕了个样儿来与后人相同
哼这世上那有人会这种能耐
只是若说是巧合,这未免也太巧了,要说这眉眼不光似自己还似太子呢
这东西实在有些古怪
且先把疑问放在一边,待见到死老鬼时再问一问他。
当下将这东西的用处讲给方素素听,方素素却有些不信,
“这鲛人木竟有如此用处她们竟一点儿也没有发觉蹊跷之处”
宋屻波摇头道,
“我一向小心,每每隔三日便召上两两人,她们并未发觉不妥当”
方素素想了想冲他伸出手来,
“你让我试试”
宋屻波急急摇头忙藏到身后,
“这东西十分邪性,一个不留意便要伤神伤身,你身上伤势未愈切不能轻易尝试我我给你瞧就是就是想告诉你那些个女子,我我一个都未碰的”
说着说着脸已红了起来,方素素闻言却是一愣,见他脸红自己那脸上也似发起热来,结结巴巴道,
“你你跟我说说这个做甚”
宋屻波一双眼儿四处乱瞄就是不敢瞧对上方素素的双眼,
“我我怕你又躲在被子哭呢”
被人戳穿了,方素素真是又羞又恼又尴又尬,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当下一溜儿又钻回了被子里,
“胡说,我没哭”
宋屻波忙贴过去哄她,
“好好,你没哭,你没哭好素素,快掀了被子莫把自己捂住了”
方素素这时那有脸见他,只在被里嚷道,
“我我累了,我要睡了你走”
“你要睡也成了啊,别捂着脑袋”
方素素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
“你走”
宋屻波瞧他是真害羞了便不敢再逼了,只得咧了嘴儿偷笑道,
“好,你睡吧”
出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想了想却是转身去了赵敬那处,
“你可知赵氏之中可还有人生得与你相似”
赵敬静坐在那处挑眉头道,
“你问这作甚什么时候我这张脸已是滥大街了,处处都有人似我么”
宋屻波摇头道,
“我只有心头有些疑问想要寻答案罢了,这赵氏之中可有先祖长辈与我们生得相似”
赵敬想了想道,
“如今已在世的赵氏嫡支旁支我也是见过的,其中镇西王是我叔父,虽是生的俊雅却与我没有相似之处,平南王一脉也不似,寿山王与寿川王本是双胞兄弟,据说生得俊美异常极似曾祖母林后,只是后代却并未继承好相貌”
宋屻波心头一动,
“林后可是生得十分美貌”
赵敬回忆道,
“我母后寝宫之中收藏有林后画像一幅,是太宗亲手所做,我父皇那处应也有收藏,母后那一幅我曾见过”
顿了顿道,
“少时只觉美艳异常,现在想来若是你我二人换做女装,再去了五分英气,便应是她那模样了”
宋屻波眉头连挑心里已有了几分揣测。
却说那红娘子一行车队到了蛮州又往那瑜州,到时瑜州便要换乘商船,只是在码头却被人临时告之那商船有些小纰漏却要停船待修,行程便被耽误了。
红娘大怒坐在那船行里大骂一通,却也是无济于事回来寻了众家姐妹们商量,众人便道,
“即是如此便只能在这处住上一阵子待船修好再做打算”
自是能换家船行的,只是蛮州做船行生意的虽是不少,但红娘一行人数太多,除了前头那家大的别的船行也吃不下这生意,若是勉强吃下那价钱怕也是十分的高昂。
一行人便商议着住在这处等待,只方苒苒想了想道,
“我们这么多人住在客栈之中,多则一月少则半月,花费巨大,倒不如收了那船行赔的双倍银子,再添上些银子说不得便能自己买上一条船了”
红娘一听倒是眼前一亮,拍手道,
“好这法子好”
当下就命那关老七去打听,因着这处地紧挨蛮州大山又有瑜州水路,因而伐大木做船的船厂倒有好几家。
只是大船民间不能买卖,小型商船却是无妨的,但要新船却一时半会儿不能买到但那替换下来的旧船倒是好买的。
红娘算了算对众人道,
“那船半新不旧乃是别人家淘换下来的,要价两千两银子,虽说贵些但我们在这处耽搁半月,吃住嚼用又要花银子,还有半个月不能做生意,再加上船钱算下来也差不离儿了”
顿了顿又道,
“我去瞧过那船各处虽有些旧了,但我们自己修补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银子,至多三日就能上路,那临州本就靠海水道密如蛛网,要用的船的也多,到那处再将船卖了就是”
众人一算都觉着贵是贵了些但并不吃亏,还有人笑道,
“何必到了临州再做生意,倒不如我们走一路做一路,反正这船都是我们的”
众人都纷纷点头,红娘心想这倒是个主意,当下拍板,
“关老七,拿着银票跟老娘走”
这厢过去一番讨价还价却是以一千八百两银子成交,又花了三日时间修补打扫一番,这倚红楼的花船便算是启程了,在众人的一阵嬉笑吵闹中,起锚往那临州而去。
这一路倒不急着赶路了,却是每到一处码头便泊在那处,红娘将那倚红院的招牌高高挂起,到了晚上便做生意。
这花船便是个移动的女支院,她们都是做惯了皮肉生意自是不觉着,方苒苒却是有些难熬,这船再大也没倚红院那宅子大,自己可以躲到后院不出来,听不见那些,秽行秽状,在这船上你便是躲到甲板下头也能听到上头的丝竹喧哗,男女调笑之声,虽知她们这也是为了生活,但总归是未出阁的姑娘,见了这情形实在有些吃不消。
开头几晚红娘每到夜里生意好急着寻人手时,方苒苒便不见了人影,骂了几回见她还是死性不改,也是回过味儿来了,当下叉腰用指头点她脑袋道,
“你这榆木疙瘩脑袋也不知怎么长的,又没有人让你卖身,有客人你往前头凑趁着多灌了几口马尿,脑子迷糊时,你得些赏钱也好早点儿把欠我的银子还完,你倒好也不知躲到那处去了”
方苒苒低头不语,红娘见她样子叹道,
“罢了想当年老娘也是这样,瞧见男人便脸红,那似现在唉”
当年自家亲娘做了这一行,便不想她再做这一行,从小到大都是买了宅子在外头安置她,只是有时偶尔到院子里去也瞧见了不少,后头亲娘一死红娘被逼无奈只得厚着脸皮上了,隔了这好几年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跟方苒苒一样,还是那云英未嫁的大姑娘
“唉”
想到这处叹了一口气,一指头又点在她额头上,
“说你笨还真是笨,船上就这么大点儿你能躲到那儿去,左右都是停在码头旁,你索性就躲在外头去,在那码头上走走也成的”
方苒苒闻言如蒙大赦,红娘忙以叮嘱她道,
“晚上人手不够,我也抽不出人来护着你,你自家小心些不能走远了”
见方苒苒笑得露了两颗小虎牙,欢欢喜喜的离去,不由骂道,
“一个个都是来同老娘讨债的”
转过身瞧见那笨手笨脚的王大托了盘子上去,那酒壶摇摇晃晃就要倒,忙两步上前去扶着当下又骂道,
“小心些,要是洒了仔细你的皮”
王大憨笑着被她在腰上肥肉上拧了一下,眉毛都不挑一下便上楼去了。
方苒苒得了红娘的话,立时就趁着夜色悄悄溜下了船,此处人生地不熟,她不敢随意乱走,只在码头附近走动,一身的青衣小帽做了仆从打扮,也无人关注她。
这一座小城最热闹便是自码头上去一条街,此时天色已黑,街上商铺早已关门,只因着花船停靠在码头,闻讯而来的男人们还在走动,那会做生意的小摊贩们并未收摊,挑了一盏灯笼在摊前等待着疲惫的寻芳客下了船来吃一碗东西。
方苒苒立在那处左看右看,寻了一家干净的摊子坐下,要了一碗豆腐脑,老板笑着端了过,方苒苒坐在那处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碗细细吃着消磨时间。
她却不知那上头有一间二层的客栈,正有一名年轻的男子负手立在窗前,身后有人正在说话,
“世子爷,蛮王那处数次不见,我们这一趟怕是要无功而返”
赵衡翀微微一晒点头道,
“我们无功而返也是正理,这西南本就是太宗上位后苦心经营之地,若是不然如何能打下诛州、蔺州来,蛮王终于赵氏不愿见我,便是两不相帮之意,这已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后头人道,
“世子爷,现在那朝堂之中因着太子身子康健,皇后一党势力大增,若是我们再不行动待那赵敬登上大宝,只怕要予我们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