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山顶,太学殿。
太学院的各殿国子监、国子祭酒和秘书监悉数到场,一个个面色阴晴不定,时不时外面有人赶来汇报,听到这一个个消息,众人的脸色更是难看。只有圣人座上,少年祖师依旧脸色淡然从容,丝毫不以胜败为意。
这时,外面传来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启禀大祭酒:道门道子打败了二皇子”
“道子打败了南平王世子鸠饮”
“道子击败西平王朵朵郡主”
“天策府灵石积也败了”
“林丘壑被道子击伤”
过了良久,终于没有人前来报讯,但是众人的面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没有人前来报讯,说明没有太学士子继续挑战林轩道子。太学院的士子,已经被这个年纪轻轻的道子打消了一身的傲气和锐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堵门。
一位国子祭酒皱眉道:“我太学院开院这么多年,教导出的高手无数,为国家栋梁,难道便挑不出一个能够与道子抗衡的人物”
一位国子监摇头道:“有是有,这些年来总有个天才,不比道门道子逊色。不过这些人物已经不再是士子,他们离开了太学院,去朝廷做官了。我们太学院与这些江湖门派不同,江湖门派没有离开门派一说,但从我太学院离开,便不再是士子了。”
众人吐出一口浊气,凌云道人叹道:“难道就让这个道子堵门,未免也太窝囊了吧”
众人沉默不语。
突然,青阳殿的法庆禅师道:“此事尽快上报国师,让国师弟子前来,说不定可以击败道子。”
“大和尚,国师弟子并非是我太学士子,就算击败了道门道子,难道还能让道门服气不成”
正在此时,外面一艘楼船悠悠,停靠在玉山山顶。
那楼船上走下来几个年轻人,径自来到太学殿,为首一人躬身道:“诸位老师,学生几人乃是国师门下,国师听闻道门道子前来滋事,因此命我等前来。”
殿中诸位祭酒、国子监和秘书监对视一眼,各自齐刷刷向少年祖师看来,一位秘书监沉声道:“大祭酒,国师弟子并非是我太学院的士子,能否代表我太学院出战,这事还需大祭酒来决断。”
霸山祭酒一脸大胡子,陡然拍案抗声道:“胡闹国师弟子击败道门道子又能如何国师的弟子是按照旧俗栽培出来的,是国师独自教导,与那些门派栽培弟子没有区别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到了道门的耳中,道门必定造反道门反叛,天下正道皆反这个罪责,要我们谁来承担谁担得起”
那位秘书监怒道:“你是祭酒,你有理,你说该怎么做”
“怎么做”
霸山祭酒哈哈大笑,厉声道:“怎么做也比你们秘书监好你们秘书监天天看管那一楼的破书,美名其曰研究道法神通,这些年研究个屁出来你们若是有能耐,研究出克制先天太玄功的道法神通,也不至于让我们的士子这么尴尬,连别人堵门都毫无办法”
太学殿中,一众秘书监勃然大怒,纷纷呵斥道:“我们研究出的道法神通,还不是传给了你们是你们这些国子监和祭酒无能,教不出好士子”
“说得好譬如说这个太医殿,做什么吃的天天教士子炼丹采药,正事都不做,动不动就是这个士子中毒吐血了,那个士子中毒脸黑了倒还有脸领俸禄”
太医殿的诸位太医也是国子监,闻言大怒,游太医气得发抖,颤巍巍道:“若是没有我们太医殿救死扶伤,这些士子单单中毒或者走火入魔,都要死掉大半。秘书监无能,让你们整理各教丹方药方,你们迟迟没有交上来,太后的病,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治好的。你们何不死”
“老东西,先死的是你才对。你们太医殿治不好太后的病,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治好的,你怎么不拔根睫毛上吊自尽”
太学殿中众人吵作一团,越吵火气越旺,看得那几位国师弟子都是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霸山祭酒突然笑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咱们拿不出个主意,这里不还有当家的吗大祭酒,你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向圣人座上的少年祖师看去,少年祖师揉了揉太阳穴,显然也是被他们吵得头疼,道:“国师弟子毕竟不是太学士子,倘若国师弟子出战,胜过了道门道子,道门也会抓住机会造反。这样的话,他们造反师出有名,反而会让帝国陷入被动。所以,请国师来吧。”
众人都是微微一怔,不解其意。即便是那几位国师弟子也是露出不解之色。
“道门都是些死脑筋。”
少年祖师站起身来,微笑道:“他们只认死理,想要作弊骗他们,是骗不过的。既然如此,那就真刀实枪的来。国师很久没有在我们太学院开讲了吧从前他还是经常来的,传授道法剑法神通。有些士子还算是他半个门生。你们几个回去,请国师前来,为太学士子授业。”
那几位国师弟子各自一怔,躬身称是,纷纷出殿,登上楼船离去。
霸山祭酒若有所思,笑道:“大祭酒,你的意思是,让国师前来传授剑法神通,然后让我太学院的弟子击败道门道子”
少年祖师含笑点头。
霸山祭酒竖起三根指头:“三天呐,只有三天的时间呐老爷子,国师三天能够教出一位战胜道门道子的天才你信吗”
“信。”
少年祖师笑道:“霸山,你不要小觑了国师的能耐。他毕竟是神下第一人,本事超出你的想象。而且”
他来到太学殿门前,看向山下的山门,心中冷笑一声:“这臭小子无利不起早我本以为他会按捺不住,与道门道子较量一番,没想到他竟能这么沉得住气也好,这次顺带请延康国师过来,便宜他了”
国师府。
“大祭酒请我前去开讲”
延康国师听到这几位弟子的回话,微微一怔:“这个老狐狸,又闹什么他把你们收为太学院的士子,只是大印一盖的问题,还至于非要我前去”
一位弟子道:“大祭酒的意思是道门只认死理,倘若知道我们是师尊的弟子,必然不会承认,趁机造反。”
国师笑道:“道门的确是死脑筋。我早年曾经见过道主,的确是这个臭脾气,只认死理。也罢,我过去一趟。请小毒王来。”
辅元清来到,国师给他一个匕首,道:“你见过我的伤口,现在将伤口在我身上弄出来,做的像一些。”
辅元清吓了一跳,持着匕首在他胸前描画一番,弄得延康国师身上血淋漓的,然后又用血做颜料,让伤口显得更加真实。
“让伤口有点腥臭味。”延康国师目光闪动,道。
辅元清在伤口上撒上一点粉末,这个伤口变得有些腥臭,但并不重。
延康国师道:“再撒上一些香料。”
辅元清依言撒上香料,用香味盖住腥臭味,延康国师换掉身上的衣裳,想了想,又命人拿来胭脂水粉,命一个丫鬟在两颊扑上病态的潮红色。
做好这一切,延康国师笑道:“现在可以瞒过反贼耳目了吧”
辅元清笑道:“你的意思是,太学院中有反贼那么国师最好带着一些高手,这样才显得没有信心。”
“太学院这么大,自然会有几个反贼隐藏其中。”
延康国师明白他的意思,道:“不过这里是京城,谁敢在这里杀我至于太学院,那里的高手比皇宫里还多,不至于再带高手。你跟上来吧,免得太后娘娘趁虚而入,闯进来把你杀了。”
辅元清松了口气,他的本来意思就是希望延康国师能够带上自己,免得太后娘娘趁机对他痛下杀手。
太学院,突然钟声响起,传遍全山。
守在山门前的诸多太学士子听到钟声,立刻纷纷上山而去,秦牧不解,灵毓秀道:“这是召唤太学士子集合的钟声,听到钟声,便要去太学殿前集合。大祭酒多半有事要说。”
卫墉忧心道:“难道是因为打不过这个道门道子,要解散太学院”
诸多士子向他怒目而视,卫墉连忙缩头。
待来到山上,只见太学殿前已经是人山人海,无论皇子王公贵族,还是平民士子,都集中在这里。
过了片刻,人已经到齐,少年祖师笑道:“国师,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