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贵人的命被陶商等人保下来了。
眼下最重要的,一方面是对付苏仆延的进攻兵马,一方面是去寻找自己的外甥刘曦。
陶商率领一支兵马,亲自会和了许褚,徐荣,臧霸三个的部队,然后作速向东而去。
外甥刘曦既然没有在陶贵人的怀中,那陶商分析,他一定是被陶贵人交给到让自己放心的人手中了。
另外陶商还知道,陶贵人若是将孩子交付人送走,那最有可能的,还是送到自己的地盘,彭城。
因为对陶花来讲,真正能够信任且有能力保护刘曦的,也不过就是陶家人而已。
陶商率领兵马奔东而走的同时,抱着孩子的马逊正仓慌的在密林内奔跑,他的身上都是血水和雨水的混合体,显得极为狼狈。
但即使如此,马逊依旧是没有放弃希望,他咬紧牙关,拼死的冲着前方跑去。
在他的身后,有几名乌桓骑兵的散兵游勇,正紧紧的跟在他的后方奔驰。
天幸马逊走的乃是崎岖难走的山林小路,旁边也都是泥泞之道,因此一时之间对方没有那么快的追上来,不然哪还能有他和皇子刘曦的命在。
但对方毕竟是骑兵精锐,纵然是一时因地形和自然原因受阻,却也绝不可能真的跟丢一个抱孩子的老宦官。
少时,他们便将马逊给追上了。
马逊听到身后紧随而来的马蹄声,不由得将双眸一闭,悲凉道:”我命休矣,可惜却未曾保得皇子性命,我对不起陛下,对不起贵人。”
说罢,他抱紧孩子就地坐下,只等着那刺入身体的战刀。
但死亡并没有如期的来临,反倒是厮杀和呐喊声响彻在他的耳边。
馬逊疑惑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却见是不知从哪杀来的一只汉军骑兵,已经对上了那些乌桓骑兵。
那支汉军骑兵极为了得。
不多时,便将乌桓骑兵杀了个干净。
转头过来,为首的将领和馬逊打招呼:”中常侍,您没事吧”
马逊疑惑的看向他,仔细的审视了半晌之后,方才道:“您是玄德公”
刘备翻身下马,将马逊扶了起来,道:“备来迟,却是让中常侍受惊了,中常侍,你可曾见到劫持陛下龙”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备突然不说话了。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逊手中紧紧抱着的那个孩子,眼眸中露出了明悟的神情。
他对着马逊说道:“中常侍,这孩子莫非就是”
“不是”马逊站起身,急忙向着后面缩了一缩,胆颤心惊的盯着刘备,抱着孩子的手又使劲的紧了一紧。
马逊曾在德阳殿,亲眼见到了伏完的无情,如今陶贵人将长子刘曦交给他,除非按照陶贵人的命令带这个孩子去彭城,把他交给陶商,否则马逊绝对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的。
刘备看着马逊一脸惊慌的样子,知道这当中定有内情。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中常侍,不瞒你说,备适才已经见到了国舅和国丈,眼下出来,便是为了寻找陛下的遗体和皇长子”
一番话说完,马逊顿时愣住了。
他惊恐的看着刘备,浑然想不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陛下你说陛下怎么了”
刘备很是遗憾的对着马逊道:“陛下遭乌桓贼子偷袭,已是驾崩,眼下龙躯遗身还在那些外贼的手中,备此番折返,便是去寻陛下的”
说到这,刘备深深的看了一眼马逊手中娃儿,道:“真是天意不绝大汉,皇长子却是被备寻到,此定然是陛下在天有灵,降下恩义福泽所至。”
马逊哆嗦着道:“玄德公不必多说了,老奴受人所托,一定要将皇子交付到正主手里方可,您去做您该做的事,不必担心老奴。”
刘备一听这话,不由暗自撇了撇嘴。
这马逊说话简直不长脑袋。
皇子在此,备身为汉臣,焉能不管
再说这兵荒马乱,处处都是凶险危机,你一个宦官独身一人,还妄想保护皇子
这不是闹呢吗
想到这里,刘备不由得脸色一沉,对着马逊道:“中长侍,眼下局势危机,备还有要事要办,我没有时间跟你胡闹把皇子交给我”
马逊现在也有点魔怔了,除了陶商他谁也不认。
“不给”
“大胆”张飞怒吼道:“我哥哥好心救你你这阉贼焉敢不听他人之劝皇子何等贵重焉能置于你手你莫不是想当那祸国乱民的张让”
马逊使劲的摇着头,道:“我、我没有”
刘备不在跟他废话,刚想迈步上前去抢。
突听一阵马蹄声匆匆响起。
远处,却见一支彪军直奔着刘备等人的方向匆匆忙忙而来。
刘备眉头紧皱,疑惑的诧然望去,那支彪军的前部速度极快,少时便冲到了刘备一军的近前,为首的骑兵在一名彪悍将领的指挥下,将马逊和刘备等人团团围住,那将领手持斩马刀,将刘备和马逊阻隔开来。
是徐州军,而那为首的将领却是许褚。
刘备自然是认的许褚的。
他冲着许褚轻一拱手,道:“许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许褚转头看了马逊和他的孩子一眼,哈哈一笑道:“玄德公,值此大乱之际,你不为汉室尽忠,扫除异逆,却在这里难为一个老宦官,未免有些走了下乘吧”
刘备眉头一皱,道:“许将军这说的是哪里话你可知道这位中常侍手中抱着的人是谁此事关乎汉室天下,备不可不谨慎查之”
话音落时,徐州军后部的兵马也已经赶到,陶商领着臧霸和徐荣来到跟前。
马逊一看到陶商,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去。
他激动的迈步上前,向着陶商微微颤抖道:“太傅老奴总算是找到了你了”
陶商翻身下来,上下打量着浑身污垢,一脸疲惫面容的马逊,心中很是感动。
这人虽然是宦官,平日里也收受了不少钱财贿赂,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尽到了一个臣子应有的责任,也算是有骨气的人,一个人保护皇子到现在,殊为不易,着实是令人敬重。
宦官当中,也有着好人坏人,盖不能一律的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