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的话,已经是说的不能再露骨了。
马腾诧异的看了韩遂一眼,疑惑道:“韩二弟的意思,莫不是想取代董卓挟持天子”
韩遂的脸向下一垮,道:“大哥,你这话忒的太难听了什么叫挟持天子那叫奉迎此举实是救天子于虎狼之口,千古留名之举大兄如何却还忌讳那董卓的兵将皆出自凉州,也可拥戴天子你我麾下兵马,亦是凉州之兵,如何不能拥戴天子”
马腾听了这话,依旧是有些犹豫。
出兵倒是没什么毛病,可怎么感觉韩遂这混蛋心术不正呢。
韩遂见马腾不言语,随即劝道:“大兄,此乃是天赐之机,失之不取,悔之晚矣。再说了,皇甫嵩和袁绍皆乃当世之名门,咱们就算是不为了天子,与他们这种士族交好,对我们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如今天子年幼,皇权旁落,这天下,日后只怕就是士族的天下了像咱们这样的西锤边塞之人,要么拥立天子,要么依附士族,但无论你我走哪一条路,当下这一步棋,都是打开致胜之局的一步出路。”
马腾犹豫了一会,方才道:“也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为兄便与你往长安走上一遭,只是成与不成,便得看天意如何了。”
韩遂竖起一根大拇指,笑道:“大兄这才是做大事者该说的话”
吕布败北之后,不敢再与袁绍、曹操等人交锋,随即将兵马收缩至中牟县内,固守县城,等待董卓的到来。
不日后,董卓的西凉主力军终于抵达了河南的战场。
董卓达到中牟县后,立刻便召见了吕布。
董卓自打服用五石散后,脾气非常不好,对吕布说话可谓非常不客气。
“奉先,你也算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猛将了,当年与匈奴和鲜卑亦是多有交手,怎么今时今日,却是屡败于袁绍小贼之手你这本事,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吕布听了董卓的话,脸色顿时变的通红。
斥责就斥责,哪有这么埋汰人的。
“义父恕罪,孩儿此番征讨失利,却有先锋失职之罪,但袁绍和曹操等人,实力与三年前相比,着实是大不相同,特别是他们几个麾下的勇猛善战之将极多,非是孩儿推却失利之责,但袁曹之力,确实已经远非昔日可比,义父此来,还请千万小心。”
吕布的话还没等说完,却听董卓身边的李傕诡异一笑,说话明显是不怀好意。
“温侯不必害怕,袁曹麾下的猛将再多,难道还多的过咱们西凉军的猛将吗西凉军久在边塞,常年与外族征战平乱,若论善战,西凉军当属天下第一。袁绍和曹操,怕他们甚来。”
吕布闻言,脸色顿时一寒。
“李将军,你适才说谁人害怕”
吕布的声音冷漠,隐隐中,似是颇有些敌对和怨毒之意。
看着吕布那一双犹如豺狼一样的眼睛,李傕的浑身上下竟然开始不住的打着哆嗦。
姓吕的那双狼眼,着实是盯的人难受。
真想给他挖出来啊。
李傕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凉州骁将,但面对吕布,不知为何,他的内心中总是有着一些隐隐的胆怯和自卑。
李傕对自己的表现深恶痛绝,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敢直面吕布
“温侯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将不甚了了,难不成,温侯这话是在威胁李某人不成”李傕强自震动,出声怒叱吕布。
吕布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李将军无需多虑,对你,还无需本将用以威胁的手段。”
这也太欺负人了不把往放在眼里吗
李傕刚想回击,却是有人开口了。
“别吵了尔等莫不是当老夫死的不成”
董卓雷霆震怒,一声大喝,顿时将李傕和吕布都吓的一哆嗦,低头不敢在言语。
董卓背脊挺直,虎目如电,将在场诸将挨个扫视了一遍,方才冷声道:“此番兵发关东,讨伐朱儁不过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老夫要借着此次机会,荡平中原,问鼎天下”
顿了一顿,董卓又继续道:“奉献,你此番任职先锋官,却连失数阵,损兵折将,失了三军锐气,老夫依照军规,理应将你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但念在你自打归附老夫帐下,忠心耿耿,颇有军功,此次容你戴罪立功,再有疏失,定斩不饶”
吕布听了董卓的话,心中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
袁绍、曹操、陶商如此势盛,我本不愿意打,是你强自让我出兵如今打输了,却又要来斩我
心中虽然恼火董卓的霸道,可惜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吕布此刻也只能是认了。
“谢义父不杀之恩。”
董卓站起身,从武器架上拿下自己的佩剑,“蹡啷”一声拔剑出窍,抬手斩下面前桌案的一角,豪气道:“明日三军尽出,兵分三路,分别进攻袁绍、曹操、陶商的营寨,一战定输赢李傕和郭汜分别进攻曹操和陶商的军寨,老夫亲自率兵攻克袁绍大寨”
见董卓如此的豪情万丈,诸将哪个敢说半个不字,纷纷拱手应命,发誓愿意为相国效死命。
董卓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仔细的分点兵马,却见一名西凉军哨探匆匆忙忙的来到帐篷口,高声喊道:“启禀相国,前方有紧急军情奏报。”
董卓豪迈的一挥手:“讲”
“相国,袁绍他们跑了”
哨探的一句话说完,差点没把董卓晃了个跟头。
跑了
董卓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狠狠的盯着那名哨探,不确定的道:“老夫刚才有点耳鸣,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袁绍、曹操、陶商三军,听闻相国的天兵亲至,已是连夜丢弃了营寨,回军撤往了陈留”
董卓的表情,瞬时间便凝固了。
袁绍这小子,这次又是耍的什么小花招
老夫刚领天兵至此,正要痛痛快快的跟他一决雌雄,这厮可倒好,居然连夜撒丫子撤了连大寨都来不及收拾
这不是浪费老夫的感情么
老夫刚刚才才把豪言壮语讲完,他居然拍屁股尥蹶子撩了,他这是让老夫跟谁打去
董卓的女婿牛辅,一脸兴奋之色。
他笑呵呵的站出班来,对着董卓拱手言道:“恭喜岳丈,贺喜岳丈岳丈大人天威盖世,群贼闻岳父之名而溃散束手,根本没有人敢直棳岳丈锋芒,如此一来,中原诸郡,旦夕可定,岳丈大人的霸业,朝夕可成。”
牛辅乃是裙带子弟,本领稀松,说话不经大脑,董卓对于他的恭维,根本不放在心上。
董卓隐隐约约的,总感觉这里面好像是有点什么问题。
但具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董卓一时也说不上来。
换成原先,老贼或可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但自打开始服食五石散后,董卓平日间睿智老辣的头脑,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变的混乱,热血暴躁开始逐渐占据了主导,在不知不觉间影响着他的判断意识。
所谓当局者迷,这一点董卓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袁绍他们,撤退到哪里去了”
“回禀相国,袁绍他们撤军去了陈留城。”
“好那老夫就追他们到陈留,既然已经出了关,那老夫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袁绍和曹阿瞒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索性用力量压倒一切,这就是董卓的结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