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孙氏的前部先锋军,金陵城的步军在许褚、徐荣、陶基的率领下,早已经做好了第一阵的交手准备
“杀光他们”
随着一声呼喝,进军的鼓声开始擂动。
许褚夹了夹上腿,催促坐下战马,一马当先,先领着虎卫军奔着孙家军的阵中冲杀而去。
而在他身后的其余重甲士卒,亦是在陶基和徐荣的带领下紧随而上。
金领军此刻如同决堤的巨浪,滚滚的迎上了那些奔着濡须坞奔来的孙家军兵卒金陵军的士兵们的甲胄齐全,此刻齐齐出动,便犹如一大片重铁形成的汪洋,将阻拦在他们面前的一切绞碎淹没。
论及战力,孙家军多年来随孙坚南征北战,实力本不在丹阳精兵、泰山军、金陵虎卫军之下。
但现在,差就差在装备上。
陶商运用手中的铁矿资源,大批量的冶炼盔甲器械,其他州郡视如珍宝的铁资源,在陶商眼中仿若不值一哂,往死里祸祸着用,暴发户的性格本质完全暴露。
但也正是基于这点,金领军的武器和装备和孙家军完全拉开了不止一个档次
孙家军虽然精锐,但毕竟是孙坚遗留下来的,目前还未编制于其袁术麾下的正军中,因此在军粮和器械上,袁术自然也不可能给予孙家军最好的供给待遇。
此消彼长。
战场之上,两军搏杀,虽然有计谋和战阵为辅,但是却有三样东西是用多少智谋和战法也无法填平的。
一个是兵力。
一个是粮饷。
再一个就是装备。
这就是人们常说,打仗其实就是在打钱的基础原因。
锋利的武器和可以保命的盔甲,就是让你可以压制对手的关键所在
而且在交战之前,陶商曾特意吩咐过许褚,徐荣等人一件重要的事情。
无论如何,此战一定要想办法,大大的削弱孙坚遗军的有生力量。
陶氏若要制霸东南,这是一步关键
袁术的兵马都是新兵蛋子,扩充的人数再多,短时间内在单兵作战能力上也不会有什么质的飞跃。
但孙家军却是实打实的,随同孙坚南征北战的精锐之师。
此时此刻,孙坚身死,孙策守孝,孙家军在孙贲的统领下暂时依附于袁术,这对于陶商来说,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要乘着这个机会,将这支孙氏的精锐彻底干灭火,尽最大努力去削弱他们的实力。
如此,从今往后,在长江以南的汉朝地域,就再无精锐的军队能够与金陵城的兵马相抗衡
濡须坞的堡垒向前推动数里,两军的鏖战此刻正在火热的进行之中。
璀璨灿烂的血花在战场上不断的侵染着每一寸的土地,濡须坞前的平原上,一片一片的哀嚎声响起,人与人的搏杀导致人仰马翻,残肢断臂四处可寻,金属铁器的撞击声则是敲击着两军士卒的耳膜,让人闻之胆颤心惊。
金陵城的精锐兵将们,在许褚、徐荣的带领下,浴血奋战,因为事前得到了铁血之令与充分的作战准备,因而三军将士中并无一人留手,所有的金陵城士卒们,在重甲的保护下,用尽浑身解数和手段,手刃着每一个出现在眼前的孙家军兵卒。
孙家军的悍勇,在金陵军的面前,此刻却是完全占不到什么便宜。
在他们面前的金陵军,身披甲胄,手握精良的武器,一个个犹如全副武装的怪物一样,几乎无可撼动。
特别是在兵器质量方面,金陵城的士兵们所拥有的武器质量,比孙家军的要强出太多。因为金陵军制府所产出的器械,并不拘泥于一道,铁器的充足使他们可以大批量的冶炼各式各样的兵器配备给士卒。
力气大的士卒普遍使用战刀,双铁戟这些杀伤性极强的武器,而身体不够强健,但身手却是很灵活的人,一般则使用的是弯刀、朴刀,包括长戟、长矛、长槊、战斧等物,每一名士卒在兵刃上,都有充分的考量配用,甚至有许多士卒的身上还藏有流星锤等暗器,在两军对阵中,着实是令人防不胜防。
五花八门的锋利兵器像是怪兽的牙齿,在孙家军的阵营中撕开了无数的口子,吞噬着他们的血肉,摧毁着他们的身体,几乎是在每时每刻,都会有孙家军的士兵哀嚎着被击倒在地上,血光迸溅,或死或伤,整个濡须坞前的平原下犹如屠宰场一样,到处都是亡灵墓,到处都是英雄冢。
孙氏的兵马在此一战,没有输精锐程度上,他们输在了装备,输在了硬性条件上。
濡须坞的正面,许褚依旧是坐镇中央,他犹如一尊从天而降的魔神,将手中的虎头战马刀挥舞的犹如菜刀一样的爽利,巨大的力量与锋利的兵刃,使虎痴成为了活生生的绞肉机,几乎是没一刀下去,都能溅射出鲜血,死伤在许褚手下的孙家军士兵们,数不胜数。
拼杀在一线的虎卫军,在许褚的带领下,战意越发高昂,杀性亦是越加奋起,而反观孙家军却是越战越衰,随着死伤人数的不断增多,孙家军的阵型亦是开始发生了剧烈的松动,整个战场的战线急速的向着后方推移,孙家军凭借着悍勇坚持在前线,但依旧犹如风中浮萍,摇摇欲坠,溃逃仿佛就在旦夕之间。
韩当眼见己方的战意越加衰弱,心中越发焦虑,他看到了许褚在敌方进攻中所带来的振奋士气的巨大作用,于是便奋勇向前,向着虎痴所在的方向拼杀而去,意图率领亲军直冲入敌方中军斩杀许褚,以求在士气上起到逆反之效。
当然,若是真的撞上了许褚,韩当的命今日便算是交待在这了。
或许是天意怜悯,在还没等碰到许褚之前,就有一个人拦在了韩当的面前。
徐荣手持一柄金背大刀,带着他那面独特的招牌面具,率领一队泰山兵,横插在了韩当的面前,森然的瞪视着眼前的这位孙家军的重镇。
韩当见状一不由的愣。
汴水之战,孙家军虽然也与徐荣打过个照面,但此刻的徐荣完全是换了模样变了装束,令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特别是那面独特的青铜面具,几乎是遮住了徐荣的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模样,因而韩当认不出他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徐荣却是不管那些,他将手抬起,用大刀遥遥的指着韩当,嘶哑着嗓子,冷然喝道:“贼子孙策何在”
韩当闻言不明所以。
长公子何时得罪了这么一个怪物
虽然不晓得徐荣找孙策是何用意,但很明显,眼前的这个面具将领找长公子并无多少善意。
他肯定不是奔着请孙策吃饭来的。
韩当定了定心神,“哼”了一声言道:“汝乃何人找我家公子作甚”
徐荣扬天哈哈一笑,道:“找他还债”
“放屁我家公子乃当世英杰,从无与人亏欠”
“呵呵,是吗可惜,本将就是他的寨主姓孙的欠我一只眼睛他若是不还,徐某这辈子也绝不会安生过活”说到这,徐荣面具下的独眼猛然蹦出一缕精光,冷声道:“既然孙家小子不在这里,这利息便先由你替他还了吧”
说罢,一夹双腿,直取着韩当的面门而去。
韩当看出眼前这个面具将领虽然沾点神经,但绝非等闲之辈,不敢大意,亦是谨慎接上,两人你来我往的战成一团。
而徐荣和韩当的身后,亲兵们一边防守厮杀,一边有意识的将他们二人拱卫成了一个烟圈,让他们二人诓在圈子内战斗,以免出现差错。
领兵与战阵姑且不论,徐荣和韩当的武艺却是在伯仲之间,他们两个都是出身于北地的幽州之境,出仕之前久经北地霜寒考验,又都多习鲜卑骑射战法,一时之间,却是难分输赢。
但韩当和徐荣斗的乃是平手,孙家军和金领军却不是,孙家军的阵势在时间的推移下,已经完全的临近了奔溃的局面。
远处的后方中军,孙家军的颓势早就落在了袁术等人的眼中,只见袁术的眉头皱起,满色有些发白,下巴上修饰的整整齐齐的胡须,此刻一忽扇一忽扇的,却是因为跟随着因恼火而抖动的下巴在来回晃动。
袁术的心中,此刻非常不满。
“天下人皆言孙坚乃是江东之猛虎,其麾下士卒怎地竟是如此不堪连陶家小子的兵马都战不过难怪他昔日受挫于荆州刘表”袁术咬牙切齿,说话非常的不客气。
袁术身边,上将张勋已经看出了弊端,急忙谏言道:“上将军,陶商的兵马,装备着实精良,我观其不但是军械充足,样式繁多,且从将至卒,各个身披甲胄,全无疏漏,此等武装军容,别说是孙氏兵马,换成是天下任何的一支兵马,却也是斗不过的,上将军还需谨慎度之。”
袁术听了,心中极为不喜。
“笑话区区一介竖子,枉占了金陵城大好的铁矿,才有今日之军势苍天无眼,大好河山竟给此子做嫁衣,袁某今日说什么,也要把这濡须坞给打下来”
说到这,便见袁术突然大声喝道:“刘勋、张勋、纪灵、桥蕤、李丰、乐就何在”
六名战将齐齐出班,扬声回应:“在”
“各引本部兵马,速去支援孙贲,一个时辰之内,打不下濡须坞,便提头来见”
“诺”
随着袁术的军令下达,一直在后方压阵的袁军兵马终于出动,数万步卒在袁术麾下六名大将的指挥下,直冲着濡须坞的城门前冲杀而去。
尘烟滚滚,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庞大步兵军团,开始向着濡须坞的方向缓缓行驶而来。
袁术军的阵中,负责总领三郡的刘勋将令旗一挥,便见排列于袁术军阵前的最先头的士卒们开始向前奔跑,而他们后方的士兵亦是开始接着前面的士兵们驰骋,然后是再往后的士卒们亦是提高了行军速度
不消多时,便见适才还是一步一步,中规中矩缓缓行进的庞大军团,此刻骤然变成了滚滚的汹涌巨浪,呼啸着压向濡须坞前的战场,他们不但在人数上遮云蔽日,且在气势上也是澎湃空前,每一个士卒的口中几乎都在高喊着“威武”“冲锋”等提升战意的高昂口号,那是一种动力,一种支撑他们将敌人彻底粉碎的战意动力。
终于来了,站在濡须坞城头上的陶商冷眼一眯,随即转头对着陈登额首示意。
陈登明白陶商的意思,随即号令城内的鼓角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的鼓角声换了一个低沉的频率,代表的是三军暂时后移。
此刻孙家军基本已经被金领军打残,毫无转圜与留人的能力,唯有徐荣和韩当恶斗一场,在没有分出胜负的前提下各自回撤,徐荣是因为将令,而韩当则是因为孙家军终于拜托了噩梦,而他自己心中亦是有所恐惧。
金陵军的实力完全超乎了孙氏诸将的想象,即便是当初与他们交手的洛阳北军,在装备普及上,也莫过于此
太平公子陶商的名字,此刻已经是深深的烙印在了孙氏诸将的心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