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心悸感,紧随而至的是一阵巨大痛楚,让她凝练的鬼体险些散开,这美貌女鬼眼露青光,煞白的脸色上浮现丝丝黑色纹路,凶戾的咆哮一声,就想杀了卓景宁。
她是奉命而来,自然知道这位卓县令有着瞬间击伤鬼怪的手段,加上这县令能带着那老狐狸的女儿来这儿,而没有让那小狐狸被老狐狸带走,自然是不能小觑这位卓县令。
薛封君让她过来,是因为她本身,对于感应危机非常灵敏,应该能不被瞬间击伤。
可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一下攻击是从哪里出现的,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她只能在受伤后,感应那一击的源头是这位卓县令
这是她今天晚上第二次受伤了
这让她的心情非常糟糕。
早在一个时辰前,她就来到了县衙,本来这美貌女鬼不是那么耐心等着的,尽管无头鬼将和她干娘薛封君禀告的话,她在一旁听到了,但她最恼怒的,莫过于自己丈夫被打成重伤这事
所以,她是准备直接动手的。
然而只一个照面,她就被小狐狸打成重伤,那如跗骨之蛆般的鬼术力量,直到半柱香的时间前,她才彻底消除,然后恢复过来。
女鬼这样想着,戾气却是被她压了下去。
一是因为卓景宁那种瞬间击伤鬼怪,但却无法抵御的攻击手段,二来则是后院的那只小狐狸。
同是蛇级鬼怪,但可以天差地别。
而她,远不如小狐狸
只不过她有点费解,为什么明知那是老狐狸的女儿,薛封君还要让她的那个重孙子,娶那只小狐狸
那只老狐狸,可是连鬼神都往死里的罪过,但至今都没被鬼神杀死的
如此做,就不怕将那只老狐狸逼急了,不顾一切的闯入青州
青州地下埋着的奇物,万一没传说中那么灵验呢
那岂不是就要面对哪头老狐狸的怒火了
身为薛封君的干女儿,这些隐秘,这美貌女鬼自然都是知道的。薛封君能在得罪那头老狐狸后,叫那头老狐狸无可奈何,靠的是她祖上传下来的一件奇物,眼下就埋在她的坟中。这也是薛封君死后成了鬼怪才知道的。
那件奇物名为封神台,和一般只能使用一次的奇物不同,这是一件非常罕见,能重复使用的奇物,威力无比强大
只可惜,这件奇物只杀狐妖。
并且非常不易挪动。
纵使薛封君手下那几个身具大力的鬼怪,也无法挪动分毫。也不知道那件奇物当初是怎么被埋进薛封君坟中的
不过正是靠着这件奇物,薛封君才能叫那头老狐狸不敢踏入青州半步,不知情的鬼怪,还当薛封君她能和那头老狐狸抗衡呢
然而事实是,薛封君被那头老狐狸吓得不敢离开青州半步
一旦离开青州,离开那件奇物所能感应的范围,那头老狐狸恐怕会短时间内赶来,将薛封君磨死当场
到了薛封君那种程度的鬼怪,哪怕对方是强出很多的鬼怪,也无法短时间内杀死,只能慢慢磨死。
“会说话不不会说人话就闭嘴哦,不好意思,忘了你是鬼。”卓景宁冷冷的看她一眼,然后才切入正题:“薛封君还不死心”
“封君肯和你结为亲家,是你的荣幸。”这女鬼生硬的回应道,这说话的功夫,惩戒造成的伤势,她便已经恢复了过来。
惩戒不比鬼术,无法压制鬼怪那种恐怖的自我恢复能力。
“替我谢绝薛封君,她的话,本官恕难从命。”卓景宁直接回绝道,他本不想得罪,但到了这一步,那么就干脆得罪算了。
人可以圆滑,但绝不能怕事。
人可以知进退,但绝不能怂。
“很好,在青州地界上你是第一个敢得罪薛封君的你以为清廷能保住你吗你有这官身在,薛封君不会动你。但你的顶上乌纱,最多再戴半个月”这美貌女鬼搁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
卓景宁没有阻拦。
因为这个女鬼比白乙强多了。
恢复速度也快多了
白乙挨了一下惩戒,如是我闻观想法,以及奇物石人参的伤害,才处于重伤状态。当时白乙的恢复速度尽管很骇人,但远没有这个女鬼的恢复速度,当惩戒冷却完毕,被卓景宁按下时,触发了惩戒的额外伤害,直接被一击秒杀
但这样一套能秒了白乙这种蛇级鬼怪的伤害,却是无法杀死这个女鬼。
除非能压制住这个女鬼的恢复速度。
卓景宁呼出口气,站在衙门口,看着仍然挂着的一盏盏青色灯笼,脸色阴晴不定。
这女鬼临走前的话,可是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
薛封君在清廷的影响力很大,甚至能够一句话,就让他的顶上乌纱被摘下。
而相对应的,也可以看出,清廷和鬼怪们达成了协议对于清朝的官员,不得加害。这平民百姓,那就随意了
也就是说,当他的乌纱帽被摘下,薛封君就可以对他出手了。
“那么就是说,有官身在,薛封君无法对我出手了”卓景宁不由沉吟,然后第二天,他找到了朱福才,这位白莲教的青莲使。
朱福才对于卓景宁的到来很高兴,毕竟那天卓景宁平等对待他的那副态度,让他对卓景宁的印象极好,直接从门外迎接了进去。
“敢问卓大人来此何事”朱福才自然是不信卓景宁只是来拜访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很清楚卓景宁定然是有事来找他。
“我遇到了麻烦。”卓景宁坦言道,然后简单说了下他和薛封君的结仇经过。
朱福才一脸目瞪口呆,他尽管不解卓景宁为什么不想和薛封君结为亲家,但他仔细打量了卓景宁一番后,却是笑道:“说起来,正好有一事,卓兄若能成,那么你的乌纱定当无忧。另外,也正好帮了我的帮。”
“什么事情”卓景宁很意外会有这种好事。
“青州内有座寺庙,名为大清宁寺,其寺内送子观音非常有名。这座寺庙,其实是供奉白莲仙姑的。有位贵妃娘娘,恰好路过,想上香求子,但寺内和尚无人有这胆子。”朱福才的话说到这里,卓景宁就明白了。
“这位贵妃不知情吗”他于是问道。
朱福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冲卓景宁不可思议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