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留住许太白,自然就不能告诉他藤野佐佐木的事情,也不能告诉他关于杰斯帝国很可能发动围剿的事情。
还不够,还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有了
“那些物资交给弟兄们去处理,你放心,肯定不会出岔子,倒是有另一件事得告诉你,徐婆婆病了,很重。”
什么
许太白闻言,脸色骤变。
若不是婆婆收养,自己早就饿死街头了,若不是婆婆教导,自己早就误入歧途了,若不是婆婆
不止是感恩。
更重要的是亲情。
从小失去父母关爱,是婆婆弥补了这一缺憾,说是母子,亦毫不为过。
此刻,听到婆婆病重的消息,许太白又哪还能思考别的事情,满脑子都是婆婆慈祥的面容,满心思想的都是赶紧回到都城,回到婆婆身边。
“这是黑魔海盗团的通讯密码,过了跳跃点就往9527空间站飞,很快就能联系上他们,拜托了”
将转运物资的事情交给柳业,许太白急急的返回私人飞船,引擎猛的一轰,动力全开,朝着牛尾星的方向飞驰而去。
许太白一走,萧寒脸上一肃,沉思片刻,方才说道:“柳业,你进情报处多少年了”
柳业自豪的一笑:“十二岁进的情报处,今天二十五,十三年了”
也确有自豪的资格,十三年,何其长也
要知道,情报处的特工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情,行走在生死线上,很多人,莫说十三年了,三年都撑不到。
柳业,足以自豪。
萧寒看中的也正是这一点。
“我也不瞒你,此去群琉星域,危险重重,说是九死一生也毫不为过。”
“其一,许太白的黑魔海盗团抢了杰斯帝国如此多的物资,杰斯帝国必不会善罢甘休,大战之前肯定会想尽办法肃清海盗。”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许太白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误打误撞杀死了杰斯帝国内阁总理大臣藤野佐佐木,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吧”
此言一出,柳业猛地一怔。
麻烦大了
搞不好,杰斯帝国甚至会暂时中止跳跃点之战,全力围剿海盗,若真是那样的话,什么九死一生,十死无生才对
怪不得,怪不得把许太白骗回去,若是让他回去,必死无疑。
自己
做特工的,本就过了今天没明天,任务既然安排下来了,唯死而已,这对特工来说,几乎就是本能,为了任务、为了保护重要人物,自寻死路的还少了
“收到”
短短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萧寒心里自是不好受,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叮嘱:“物资能运回来就运回来,若是不行,藏起来或者就地摧毁,总之,不能再落入杰斯人手里还有,保重,我之所以派你过去,就是看中你保命的能力,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敬礼。
通讯关闭。
柳业正了正衣领,开门走出房间。
“我需要一艘小船,要很快很快的那种”
驻守舰队的指挥官菲利是一名少尉,比不过柳业这个上尉,更重要的是,柳业是情报处的,有极大的自主权,若是任务需要,他甚至可以命令这一整支c级舰队。
所以,菲利没有多问,亦不敢多问,急急的去安排战舰去了。
倒也快。
不过三个小时的工夫,十多名技术精良的技师就将一艘电子侦查舰改造完毕。
其实改装起来很简单,削弱装甲,去掉多余的电子设备,再把引擎和动力加速器升级一下,本就以速度见长的电子侦查舰,速度至少提升了50,比大多数私人飞船还要快出一大截,军用设备可是比民用设备强太多了。
出发
虚空一闪,电子侦查舰钻入了跳跃点,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遥远的群琉星域了。
“回来啦”
艾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听起来就如同丈夫下班回家后的普通招呼一样。
可是,那微颤的肩膀,那欣喜的目光,那哆嗦的嘴唇,出卖了她的心情。
担忧。
思念。
期盼。
天知道使节团失踪的消息传回来之后,那几天是怎么度过的,塔纳联邦悍然出兵蓝月星域,再笨的人也知道使节团被堵在蓝月星域了,更别说身位红星军事学院高材生的艾笑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使节团还没找到呢,杰斯帝国又对联邦宣战了。
杰斯帝国跟塔纳联邦同为同盟国阵营,这一宣战,身处蓝月星域的使节团更是处境危险,一旦被塔纳联邦找到,肯定凶多吉少。
要不是出走无门,要不是还要照顾徐婆婆和弟弟妹妹,若不是对许太白报以信心,艾笑早就只身前往蓝月星域了,不为别的,哪怕是死,至少也要跟许太白死在同一片星空下。
反复提醒自己要坚强,反复鼓舞自己要替许太白守好这一大家子。
却就在艾笑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好消息传来,许太白出现了,带着一群海盗,鏖战杰斯舰队,顺利护送逐琉星的平民回归联邦。
可是。
为什么别人都回来了,偏偏许太白没回来
明明杰斯人已经占领了群琉星域,为何还要留在那里
偏偏徐婆婆又病了,重病
那一段时间,艾笑甚至很是痛恨许太白,恨他不顾家,恨他整天在外面乱跑。
好在,回来了
四目相对的刹那,所有的抱怨,所有的期盼,所有的恼怒,皆烟消云散,唯剩下三个字,回来啦
粗线条的许太白,并不知艾笑心底的万千心思,担忧徐婆婆之下,急急的询问:“婆婆怎么样了”
萧寒没有明说,只是说了病重,可是,从萧寒的语气中,许太白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一提起婆婆,艾笑的眼眶顿时一红,再也维持不住坚强。
“婆婆早就病了,已经是晚期了。”
“她谁都没说,就那样熬着,为了弟弟妹妹,苦苦熬着。”
“你把弟弟妹妹们接到都城,你接过了她身上的重担,却也让她再也没了苦撑下去的动力,这一病”
“婆婆不让我打扰你,我也联系不上你,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
许久以来的压抑,化作泪水,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