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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欺负

    “能改个题目么比如,以月亮为题。”吴驰的脑子还算好使,眨巴了两下眼,想起了曾经教过柳莺儿的那首明月几时有的歌,其歌词,不正是一首绝好的诗词么。

    “对不住,公子,月亮是昨日的题目。”那小婢女根本没打算给吴驰留点脸面。

    岸上,又是一阵哄笑。

    吴驰有些上火,但看岸上那帮刚哄笑过的书生,真想骂上一句,你奶奶个熊,没听过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么有什么好嘚瑟的

    火气一旦上来,顾忌便甩到了一旁,心道,老子要是不露上一手,哪里还配做驰门掌门

    至于露上一手的后果如何,去td,只要不死人就成

    “小妹妹,有没有琵琶呢借给哥哥用一用好不”

    小婢女不免一怔,跟着她家小姐在这画舫上经营了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有男人以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但不管怎样,借琵琶一用,并不过分。

    小婢女转身进了里面,为吴驰拿出了一把琵琶。

    横过来,架在腰间,吴驰手指灵动,拨出了一个和弦。

    岸上,自然少不了又是一阵哄笑。

    就连那小婢女,也是捂住了嘴巴。

    就没见过以这种方式弹琵琶的嘛不笑才怪。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横架琵琶唱摇滚,吴驰祭出了风靡与一千零五十五年之后的逃跑计划的代表作。

    效果自然非凡。

    岸上,那六七书生哪里还敢哄笑,一个个傻呆呆蒙楞楞,你看看我,我瞅瞅他,眼神中全都是相同的意思:莫非,我等今日遇见了一疯子

    一曲唱完,舫内小姐借婢女之口给出了评价。

    评价相当简洁:“聒噪”

    这种带有强烈羞辱意味的评价搁在了一般人身上必然是羞愤难当。

    但对吴驰来说,却是毫无作用。

    这货已然唱嗨了,哪里还能管得了别人的评价。

    换个和弦,继续高歌。

    “抬头的一片天,是男儿的一片天,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星星点灯,照亮我的”

    相比上一手摇滚,这首流行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出自残疾歌手郑智化的星星点灯的节奏感要更强一些,那吴驰边唱边嗨,还不由地扭起了腰身跳起了舞来。

    画舫如此轻盈,怎受得了吴驰这一百多斤的扭动左右摇摆自是必然。

    只晃得舫内的那位小姐娇呼连连。

    无赖如吴驰,此刻只顾着自己嗨皮,哪里还留着怜香惜玉之心,尽管也听到了身后舫内小姐的娇呼声,但那吴驰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岸上,终于有人看不过要抱不平了。

    此年代,腰悬宝剑,手拿折扇,应成为了上层人物的着装标配。能与秦淮两岸寻欢作乐之人,必是那上层人物,因此,岸上六七书生,却是个个都佩带着宝剑。

    其中之一,噌地一声拔出了宝剑,冲着吴驰吼道:“呸,舫上那泼赖,休得骚扰董小姐,下来吃我一剑”

    吴驰理都不理,继续唱,继续跳。

    石守信明白,该是自己显摆显摆的时候了。

    冷笑两声,上前两步,横在了那仗剑在手的书生面前,斜眼斥道:“这是谁家的狗笼子没关好”

    读书人嘛,整日与风雅作伴,对石守信这种市井骂句并不熟悉,眨了眨眼,品了又品,这才意识到原来面前之人在骂他是条狗。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书生还真是个暴脾气,二话不说,挺剑便刺。

    石守信不躲不闪,反而挺起了胸膛,硬生生受下了这一剑。

    围观书生们齐声惊呼,那画舫甲板上的小婢女一手扶着柱子,惊呼一声后,另一只手飞快地捂住了眼睛。

    不得了啊出人命了

    要知道,宝剑的剑锋是多么的锋利,莫说全力一刺,便是仅用三分力道,这剑锋也足以入肉七分,而那傻不愣登不知躲闪的汉子,被刺中的地方又是左侧胸膛的心脏部位。

    然而,惊呼之后,却见那傻不愣登的汉子依旧在傻不愣登地傻笑,而那仗剑刺出的书生,却瞪大了双眼,似乎撞见了鬼影子一般。

    “在下乃是天下第一大门派驰门副掌门石守信,阁下请报上姓名,石某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有着驰哥赐予的神衣护体,那石守信俨然一副大家风范。

    那书生平日里也是练过几招剑法的,原本以为,面前之人不过是个小跟班,自己一剑刺过,对方必然狼狈躲闪。

    可是,人家却不躲不闪,以胸膛接下了这一剑,而且,自己的奋力一刺,根本就伤不到人家。

    这战,怎么打

    幸亏天黑,又幸亏是在码头,河里的浪花时不早晚地拍上岸来,地面始终是湿漉漉的,不然的话,任谁都能清楚地看到,那书生的衣袍之下,双脚之旁,涓涓地流出了一汪水来。

    且又是冬天,那汪水,还冒着热气哩

    岸上这么一闹,画舫上的吴驰便失去了嗨唱下去的兴趣,于是停了下来,冲着石守信喊了一嗓子:“喂,石副掌门,驰门弟子,不许欺负吓尿之人”

    吴驰的眼力原本就够好,又处在背光暗处,所以看得清楚。

    众人在吴驰的提醒下,这才注意到那书生脚下的涓涓细流,顿时,又生出了一阵哄笑。

    那书生,羞愤难当,想死的心都有了。

    倒不是因为面前的那自称驰门副掌门石守信的粗壮汉子,人家本领如此高强,能放过自己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对其生出羞愤之心。

    那书生羞愤的是身边这几位书生。

    没有立场的贱人

    眼见面前的粗壮汉子并没有进一步针对自己的意思,那书生恶狠狠扫了眼其他五六书生,一切牙,一怒目,然后湿淋淋地走了。

    一股湿冷湿冷的河风追了上来,众人分明看到,那书生明显打了个冷颤。

    便在此时,另有一首画舫悄然驶来。

    画舫之首,亦是站立着一位婢女打扮的小姑娘,冲着这边呼喝道:“方才唱歌的那位公子,可愿移步到我家小姐舫中来,我家小姐说,公子的歌声甚是优美,公子的歌词更是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