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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道周在朱莲壁期盼的注视下,确实没有让朱莲壁等太久。
只一会儿,便向朱莲壁献出应对良策。
“回陛下……应当立即调动禁军封堵四方城门,只要吴王不出应天府,那……此事就有回旋余地。”
朱莲壁闻听,大喜。
对,只要吴争没出应天府,就无法调动北伐军赶来增援,那朕就有时间搜遍全城,哪怕掘地三尺,也定要把他找出来!
“首辅之言,果然老成谋国……朕,朕多谢首辅了,若此事成,朕定不忘首辅今日之功!”
“来人……速传朕之口谕,全城封禁,只准进不准出……违者,斩!”
然而黄道周还有妙计,“陛下试想,吴王及随扈,还有王府府卫和一应人等,这般加起来,少说也得一千多二千人上下……这可不是一根针,应天府中能藏匿这班人等之处,想来……应该不会太多吧?”
一言中的!
一言中的啊!
二千人上下,那相当于一支军队。
若是山野间,或许可能藏匿起来,可在这步步为哨的京城之中,这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
京城之中,能让这样数量人藏匿起来,不为人知的,也就只有军营了,而且必须是卫一级的军营,西城人通街原府军前卫驻地算一个,东城兵马司算一个,崇礼街左卫驻地、金吾卫驻地也有可能……。
如果不是黄道周太老,老得让人冒酸水,兴奋的朱莲壁恐怕会扑上去,狠狠地亲这张沟壑密布的老脸几口。
但这并不影响朱莲壁激动地向黄道周长揖称谢。
可惜,弯下身去的朱莲壁,看不到黄道周此时脸上异常痛苦的神色。
……。
天色慢慢亮起时,消息散布起来就极快了。
刘元所率的队伍已经膨胀至二万多人,出现在玄津桥附近时,被由奉旨从北面小校场闻讯赶来的京军堵个正着。
也对,这种明目张胆地聚众“游行”,太过碍眼,瞒不了任何人。
这支京军的主官是个校尉,是朱莲壁安插于京军右营的。
所部五千人,囤于小校场。
接到皇帝旨意,自然是不肯放过这难得建功立业的机会。
而刘元此时也接到了吴王府被禁军攻破的消息,正要急赶至王府救援,岂能不拼死冲击?
于是,此次事变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次激烈火拼,就发生在了玄津桥金水河畔。
……。
正阳门外,东南方向大校场。
朱媺娖神色惨淡。
在接到朱莲壁派人通报时,她再难以用她风华绝代的仪态,来掩藏愤怒和恐惧。
她自信,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吴争。
做为一个已经被朝廷视为足以撼动皇权的权臣,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安排就入京?
朱媺娖一直叮咛朱莲壁不可动武硬来,对付吴争,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以军心、人心攻击,而不是军队武力。
朱媺娖清楚吴争最大的软肋是天下悠悠之口,只有以人心向背来逼迫吴争妥协、服软。
所以,朱媺娖敢于率数万民众,堂而皇之地入京。
可……该死的朱莲壁,竟然令禁军进攻王府,遭受武力进攻的吴争,岂能不借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一来,他的虎狼之师,北伐军还有谁能与之可以硬撼,就靠三万禁军?
朱媺娖再无瑕理会吴小妹目光中的讥讽和周世敏眼中的忧郁,尖声下令道:“快……快入京城,本宫要即刻面见陛下!”
……。
大胜关往京城的官道上。
数万生员、学子及一身蓝灰相间棉服的织女所形成的队伍,如一道洪流般向北涌动着。
无数勤王讨逆的大旗,在风中摇曳,由此召来沿途更多的人加入这道洪流。
夏惠吉,卫国公夏完淳的小妹,正骑着马,拼命地扬鞭,与队伍反向急驰。
在她的娇叱声中,战马如箭般飞逝。
若非队伍井然有序,行进于道路两侧,恐怕必会有无数人被飞奔的马撞飞。
“唏聿聿”,战马一声飞嘶。
骑手夏惠吉在一辆马车前一跃而下。
马车边上几名随行女卫,齐齐揖身,“卑职见过小郡主。”
“让开!”夏惠吉大声娇喝道。
然而,这几名随行女卫虽然对夏惠吉礼敬有加,但对她的命令,却无动于衷。
“请小郡主见谅……大郡主有严令,任何人不得见李副署……小郡主若要见,须持大郡主令牌!”
“锵”地一声,夏惠吉抽出腰间短剑,指着那领头女卫喝道,“就你也敢拦我?再不让开,本郡主杀了你!”
就在夏惠吉要与这些女卫起冲突的时候,马车车窗里伸出李海岳的脸,“昭南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夏惠吉急道:“海岳妹妹,咱们上当了……此行不是去帮吴王,而是去害吴王!”
那领头女卫急了,想阻拦,可又投鼠忌器,手中持剑愣是不敢用强,毕竟夏惠吉是郡主,卫国公的亲妹妹。
眼见着夏惠吉已经点破,不由得急道:“副署令不可听信谗言……署令怎会害吴王殿下?”
见双方各执一词,年纪尚小的李海岳也是愣了。
夏淑吉、夏惠吉那是亲姐妹,可双方所说却是截然相反。
不过李海岳人不大、心思倒机灵,向女卫们摆摆手道:“你们也太无礼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昭南姐姐……还不让开,请昭南姐姐上车来?”
可那领头女卫和她的手下,却死死地挡在马车前,不让夏惠吉靠近。
仅此一试探,李海岳心里便有了底。
她突然从前头车门弯腰现身,在车头站直了身子,冲着身边向前涌动队伍大喊道:“我是李海岳……当今吴王殿下侧妃,女署副令……这几名女卫居心叵测,欲对本妃和小郡主无礼,意图挟持……听本侧妃命令,你们速来护驾!”
涌动的人潮,突然停顿了下来,然后向马车涌动过来,将马车和那几个女卫围在当中。
女卫们面对如潮水涌来的人,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到了此时,反抗已经无用,不得不弃械受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