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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 继续进攻

    汉明正文卷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继续进攻让兖州文武在多尔博和福临之间做出选择,其实是个伪命题,不管是年纪还是地位,多尔博都难以与福临相提并论,那么怎么选,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正是有这种预判,洪、范二人才敢在大战之前,力谏福临对刚林、祁充格传出密旨。

    一旦清廷控制了滋阳城,那么清廷就立于不败之地。

    城中数万大军,北伐军想攻破,没有一、二个月很难,而清廷适时令鳌拜率军南下,就是在向吴争发出警告,我援军都来了,你退不退?

    这算盘打得噼啪响,可吴争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

    吴争令宋安率锐士营数百里迂回,去阻击鳌拜,就是看出了清廷的算盘,只要将鳌拜大军挡住,不用多,十天足矣,那么陈胜就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攻破滋阳。

    当然,吴争还是留了退路的,只派出宋安、钱翘恭两支偏师,一旦阻击不成,也可抽身而退,只是到时,就只能按清廷打的算盘,北伐军从兖州撤出了。

    这般部署,吴争只在心里筹划,可如今被冒襄一言,说了个八九不离十,确实让吴争对冒襄高看了一眼。

    就象是上天眷顾冒襄一般,就听府外传来喧哗声,“……急报……大捷……滋阳大捷!”

    ……。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冒襄、李颙喜形于色,同声相贺。

    这确实是天大的喜讯,虽然心中已经有猜想,可真正成为事实了,吴争胸口涌起一种狂喜。

    滋阳大捷代表着吴争梦寐以求的缺口,终于被撕开了,不,是被扯大了,大到可以不用去管西北、东北方向的清军,北伐军兵锋可以直指清廷京畿了。

    喜极反而有种虚脱的感觉,吴争慢慢转身,身体因激动有些摇晃。

    李颙看见,忙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却被吴争摇摇手制止。

    “冒辟疆,孤允你入室,任选一柄剑……选完之后,来见本王。”

    吴争慢慢地回了。

    留下冒襄、李颙一脸惊骇,原来,王爷早将二人在此的目的了然于胸。

    这是神还是鬼,冒襄、李颙面面相觑。

    ……。

    冒襄选了把短剑。

    不为杀敌,就为漂亮。

    七颗大珠硕大而圆润,金线缠裹,显然这是一把王室贵胄佩剑。

    吴争斜眼瞄了瞄,带着一丝讥讽道:“此剑肖汝啊。”

    冒襄沾沾自喜道:“相得益彰……相得益彰啊,多谢王爷赐剑!”

    吴争无语,面对着这个放浪形骸的冒襄,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偏偏,还真让人下不了手。

    没等吴争开口,冒襄已经将剑插入腰间束带。

    他一拱手道:“臣还有话要讲。”

    “没不让你讲。”吴争没好气地道,本来叫他来就是有话要讲,偏偏,被这厮抢了先。

    冒襄放下手,两袖向后一甩,这动作、这气势,令吴争目瞪口呆。

    冒襄字字铿锵地道:“吴王起于绍兴,六载矣。一声令下,麾下二十万虎贲,即可北进,所到之处,敌军闻风而丧,民众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何等风骚……然,吴王殿下左顾右盼、优柔寡断,满清,当亡不亡,建兴当霸不霸!想之前北伐军二次北攻,每每遇见王师告捷之时,吴王殿下要么黑兵回师,要么与敌媾和……北伐六载不竟全功,想,多少人翘首以盼,却徒叹奈何……!”

    这显然是有备而来啊,李颙吓得赶紧伸手去捂冒襄的嘴,一边忙着圆场,“王爷莫怪,辟疆他……怕是又灌了黄汤了。”

    吴争的脸色阴沉到了要滴水的程度,但依旧扬了下手,“让他说,想来不说光了,他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李颙不得不放开冒襄的嘴巴,后退两步,可担忧的神色,一览无疑。

    反观冒襄一脸平静,仿佛他方才是在对吴争歌功颂德一般,全然没有俯首请罪的觉悟。

    “讲啊。”吴争不耐烦地催促道,“到了这时,反而怕了?”

    冒襄哪是怕?

    他舔了舔嘴唇,道:“若是王爷赏口茶润润嗓子……那就最好不过了。”

    吴争差点想脱鞋子砸他脸上,可终究顾及自己王爷的身份,干咳一声,身后鲁进财瞪着牛眼,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盏,上前几步,生硬地往冒襄面前一送。

    力道用得大了些,有小半杯洒了,有些还溅到了冒襄的前襟上。

    可冒襄浑然不觉,还笑着向鲁进财道了个谢,然后一仰头,也不管茶水是不是烫,就这么一口饮干了。

    他身后的李颙紧张至极,他似乎明白了,华夏千古读书人,哪朝哪代都不乏以诤搏名之人,可,可冒襄他,不至于此啊!吴王殿下本就有用他之意,何须如此犯颜搏名?

    吴争呵呵一声道:“好了,茶也饮了,嗓子该好使了吧?讲吧!”

    “谢王爷赐茶。”冒襄一抹嘴巴,再次用他独有气势道,“天下谁人看不出,当今吴王殿下有登极之意,可王爷纵有王霸之梦,身边唯缺良臣谋国……今日今时王师北进,轻取徐州这千古兵家必争之地,若王爷一如之前,只为攻城掠地,岂非暴殄天物……?”

    “本可豪取,偏要蚕食,此为谬误一也!本应当仁不让,偏偏瞻前顾后,此为谬误二也……!”冒襄就差扳着手指了,“敢问王爷,想太祖皇帝起于草莽,可问过天下人,为社稷正朔否?”

    吴争这次听明白了,前半句是在指责自己前两次北伐,半途而废。

    后半句,那是在劝进了。

    又是一个想得从龙之功的读书人!

    可冒襄这神色,怕是凶悍了些,这声音,怕是大了些,以至于鲁进财下意识地握紧刀把,向前半步,以至于吓得李颙面如土色,以至于门外扈卫悄悄将头伸至门边,向里探视。

    “说完了?”吴争不动声色地问道。

    “意犹未尽!”冒襄反倒气呼呼地道,仿佛他才是被指着鼻子骂的那个。

    吴争挥了下手,示意鲁进财退后。

    “既然讲完了,那就回答孤一个问题。”

    “请王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