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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不敢的。”吴争面无表情地道,“换作是我,我也下狠手。相较于私卖军械而言,装作不知杀人灭口更方便一些。”
鲁进财眨巴着眼睛,好一会,突然道:“那少爷万万不可再留在城中……咱们还是须连夜出城才是。”
吴争一时想不到好办法,原本是想如果玉山城中有长林卫,事情就好办了,可如今看来,应该是没有了,否则,大街上纵马而过,如此醒目的丝条,应被民众传了出去,此时长林卫早已寻上门来。
吴争想了想,道:“恐怕也只能如此了,这样……到了后半夜,咱们信东南方向,寻个城墙缺口,然后一起出城。”
就在这时,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卡嚓”枯枝折断的声音。
鲁进财反应非常快,他迅速窜向庙门,侧身隐于庙门一侧。
“遥知不是雪。”
从门口传来这么一句,鲁进财疑惑地转头看向吴争。
“为有暗香来。”吴争说道。
已经残破了一半的庙门,在渗人的“咯吱”声中被慢慢推开。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然后走了进来。
鲁进财迅速横跨一步,挡在那人身后,断了那人的退路。
“敢问上差为何人?”那人开口问道。
吴争慢慢从佛像后现身出来,将手中一物递至那人面前。
那人上前几步,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突然屈膝拜倒,“卑职……拜见殿下。”
“你居何职?”
“广信分署、玉山所档头甲字寅组十七号。”
“为何来迟?”
“殿下恕罪,卑职听闻时已经是申时末,从城中向南街道上布满了巡察兵丁,玉山所人手不足,是以……。”
“玉山所有多少人手?”
“算上卑职,总计三人。”
吴争心些失望,三人,确实派不上什么用场,也就是说,想要在城中反击拿下李定邦已经是不可能了,那么唯一的对策就是出城去调江山厉如海的金华卫。
吴争问道:“你可有办法送本王出城?”
十七号道:“殿下恕罪,城中每条街道皆已被兵丁封锁……恐怕是出不去了。”
吴争惊讶道:“之前李定邦仅带了十来随从,哪来那么多人手?难道是调来了广信卫?”
“并非广信卫,而是县衙衙役和当地豪门家丁、护院,更有一些被他们所雇外地来的流民。”
吴争皱起眉来,看来广信卫的问题,确实很大啊。
“你可知醉香居竞买采头、田地、军械之事?”
“卑职知道,已在数日前将消息传回……难道殿下没收到消息?”
吴争摇摇头。
十七号也疑惑起来,“醉香居竞买早已有之,今日之前已有过三次,只是玉山所设立时日不久,卑职也是在数日之前得到消息,便派人传讯回去。”
吴争想了想道:“玉山城中,可有安身之处?”
“有,卑职家中,只是有些粗劣……。”
“无妨,前面引路。”
“是。”
……。
十七号是本地人,家在城中心位置。
一处四合院子,白墙黑瓦,只是因为战争,有些破损,不寒酸、也不显眼。
是一处隐蔽的好地方。
十七号带着吴争三人,穿街走巷绕到家中。
一个妇人抱孩子迎上至门口,“你大半夜地去哪了?听说城中正在抓捕歹人……。”
“你带孩子先去睡吧,我还有些事。”
“他们是……?”
“……你不必问了,快回去,我过会再来和你说。”
妇人惊讶地又看了看吴争三人,带着孩子回了后院。
十七号掩上门,上了闩,轻声对吴争道:“殿下恕卑职不恭之罪。”
“无妨。”
“请随我来。”
吴争三人被引至东厢,这是一处堆放杂物的屋子,不过还算是整洁。
“还望殿下莫嫌弃,这屋下面有地窖。”
“在哪?”
十七号搬开一堆柴薪,地上有道锁环,将锁环一拽,便露出一个暗门。
他打着一个火折子,引吴争三人下了地窖。
“殿下,为防不测,还请殿下屈居地窖。”
吴争左右打量了一下,点点头道:“不碍事,这里很好……只是,你可有办法将我受困的消息传至江山厉将军处?”
十七号点点头道:“城中兵丁搜查的是殿下一行,卑职等三人都是本地人,他们不会起疑,明日一早,卑职就派人借机出城,去江山传讯。”
“那就好。”吴争点点头道,“你妻子不知道你的身份?”
十七号摇摇头道:“拙荆只是个寻常妇人,她不知道……殿下和二位想来是饿了吧,待卑职去取些吃食。”
……。
待十七号上去之后。
鲁进财道:“我看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为何?”
“将自己家做为分所据点,且无任何御敌部署,就一个地窖,进不能攻,退不能守,实为死地啊。”
黄昌平道:“鲁将军说得在理,万一被人知晓,咱们想逃都无处可逃。”
吴争想了想道:“可玉山是个小城,庙中更非久留之地,一旦天色亮起,你我行踪就在敌人眼皮子底下……至少此处不愁吃喝,真若明日能传讯出去,最多明日夜里,厉如海便可率军赶到。”
这话确实有道理,玉山和江山距离不远,厉如海金华卫早已接到吴争命令枕戈待旦,一旦消息传出,便会急援玉山,就算城中敌人严密探查,想在一天之中查到地窖中的自己,恐怕也是不易。
正好十七号拎着一竹篮吃食下来。
鲁进财、黄昌平不再说此事,索性安下了心来进食了。
……。
夜半时分,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点声敲打着窗上油纸,发出“啪啪”的声音。
正房的油灯还亮着。
从里面传出夫妻的交谈声。
“你领来的是什么人啊?”妻子抚摸着已经睡熟的孩子头顶,不经意地问道。
“不是和你说了吗,是我以前的至友故交。”十七号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
“可我嫁入你家,已经三年,怎么从未有过提起?”
“他们在闽地做生意,如今闽地大战连连,生意做不下去,这才回来了。”
“可我总觉得他们不象是生意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