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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还有人不服

    汉明正文卷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还有人不服确实无人反对吴争这连番的改革,至少在明面上,一切都非常顺利。

    顺利得,就象是虚幻。

    仿佛,帝位更迭、权力的再分配,是十年前就已经定好的事一般,丝毫不显得突兀。

    唯一突兀的是,新君的身材稍稍矮小了些,宫中储备的各式各色龙袍、常服需要赶制,着实忙坏了尚衣监那些个内侍和宫女们。

    除此之外,一切如常,有句话形容很合适,歌照唱舞照跳。

    连朱莲壁也不反对,他甚至还有些感激,吴争终究没有撤除锦衣卫,给他留了些体面。

    义兴朝,真的不一样了。

    内阁的实权和军机处的设立,架空了皇权,这让皇帝永远不错,成了“神”。

    准确地说,是神位。

    神位,总比牌位好!这道理,放到哪都适用。

    荣升辅弼的夏完淳问过吴争,“这种做法实属掩耳盗铃之举,有意思吗?”

    吴争答道:“半斤和八两有区别吗?”

    夏完淳被怼回去了,是,许多事,做可以,说,得慎重!

    宋安在私下里问过吴争一句话,“少爷太厉害了,咱在杭州府都做不到的事,您在应天府干成了……。”

    于是被吴争一脚踹了个趔趄。

    但黄道周显然是激动的,他出正阳门送别吴争时,郑重向吴争保证,“若三年之内,国库再无三百万两盈余,臣提头来见!”

    这话让在车架中一直闭目养神的朱媺娖霍地睁开眼,她面若冰霜,可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臣子们的错,是自己的错,是朱家的错……朱媺娖轻启朱唇,呐呐地说道。

    而车外,吴争搀着黄道周的右手臂道:“有信心是好事,可千万别苦了左、右营的将士,特别是左营,他们此战对国朝有大功啊。”

    这话让边上一声不吭的廖仲平大为感激,他拱手“谦虚”道:“我部也仅仅佐于北伐军,论功当以北伐军为首功……。”

    吴争笑了,大笑而去。

    ……。

    凡事活久见。

    以一己之力,废立二皇,拽下一皇,这恐怕是自古以来没有过的事。

    难点在于,这三次废立,还真没怎么大打出手,除了那个“自尽”的,其余两人都活着,活得好好的,一个在陈钱山的“海盗”窝,一个就在自己身后的马车上。

    想到这些,吴争有资格骄傲,确实有资格骄傲。

    吴争在笑,得意的笑。

    有道是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然而总有刁民想害孤!

    淳化镇,嘿,又是镇,这些年尽和这淳化镇过不去了。

    一人,一马,一把刀。

    如果配上萧瑟秋风,妥妥地江湖决斗场面啊。

    没办法,除恶到底未尽。

    不是不想。

    实在是投鼠忌器。

    朱媺娖其实没有向吴争提多少条件,自愿退位的条件,但其中有一个条件,吴争无法拒绝,那就是特赦张同敞。

    也难怪,张同敞对朱媺娖而言,那绝对是个“忠臣”,没有之一。

    朱媺娖许诺过张同敞,保他周全,有道是天子金口玉律、出口成宪,虽说此时已经退位,可许诺时还是皇帝。

    理由很充分,充分到吴争不知该怎么拒绝。

    但真正让吴争放过张同敞的,其实并非于此。

    朱媺娖对张同敞许过婚诺,不管真心与否,反正不关吴争的事。

    那么,既然自己无意于成为“驸马”,总不能断了人家后路吧?

    占着,这种事,太伤阴德,吴争不屑为之。

    没有把人家从至尊位置上扯下来,还砍了人家“未婚夫”的道理,所以,吴争答应了,纵然不乐意,也只能答应。

    美其名曰,为了天下!

    当然,天晓得天下究竟值几钱,反正,吴争心里是不在意的,除了那“与生俱来”对鞑子的恨意。

    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哪。

    看着那一人、一马、一把刀,吴争苦笑不止。

    人贵在自知之明,让人头痛的,就是不自知,张同敞不自知。

    “去知会长公主吧。”吴争拦住要上前的宋安,无奈地吩咐道。

    然后策马向前。

    “你不该来。”

    “我必须来。”

    “本王赦免你……不易。”

    “我无罪……有罪的是你!”张同敞义正词严的模样,让吴争不由得地想起他的曾祖父,一代名相张居正。

    有一点吴争认同,他不该死在这,不值得。

    但吴争无意于张同敞探讨“主义”,有些人,能砍下他们的脑袋,也难以改变他们的信仰,这是徒劳。

    吴争慢慢转身,“回去吧,我不想杀你。”

    “可我想杀你!”

    吴争甚至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想要我人头的人多了去了……多尔衮办不到,若你办到了,他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向你磕三个响头。”

    吴争去意已决,张同敞握刀的手颤抖着,此时是个机会,绝好的机会!

    吴争背向自己,随扈在百步之外,冲上去,杀了他,一切都结束了。

    张同敞握刀的手抖动得更加剧烈。

    吴争一抖缰绳,战马轻嘶一声,开始加速。

    “吴争,把长公主殿下留下,我与你之间的仇恨……一笔勾销。”

    吴争猛地勒了把缰绳,战马哀怨地嘶鸣一声,抬起两前腿,原地转了个圈。

    “不准!”吴争声音不大,但很坚决。

    张同敞懊恼而愤怒地道:“欺君、废立、祸乱朝堂……加上掳掠公主,你还嫌自己头上乱臣贼子的名头不够臭吗?”

    吴争已经再次转身,背对着张同敞,“张别山,你不配,给你一年时间,到江北去建功立业,若有成,来杭州府……到时,本王不阻拦你。”

    说完,吴争双腿一夹马腹,往回冲去。

    与得宋安禀报,前出的朱媺娖马车擦肩而过时,吴争大声道:“这是个倔驴,劝劝他,将倔劲用到北面去,别尽想着不着调的事。”

    车窗内的朱媺娖目光没有看吴争一眼,只看着远处的张同敞,马车向前而去。

    吴争有些尴尬地自嘲一笑,回到了队伍中。

    宋安问道,“要不要派几人上前护卫?”

    护卫?这显然是多余的,但宋安的意思肯定不是护卫,准确地说,是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