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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五年间,凭无数战功累积,由廷推进行册封,并非先帝或朕私下赏赐的”朱媺娖尖声反驳道。
“要真是先帝或陛下赏赐他的,那就好了”张同敞脸上没有一丝惶恐,他反而叹息道,“如此臣就不必日夜难安,为朝廷和陛下担忧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就可收回吴王手中的藩地和军队,何须为臣担忧可正因为吴王的爵位和军队是他五年间渐渐积累而成的,其帐下文武只忠于他,才会成为日后陛下和朝廷的心腹大患呀臣其实也并不认为吴王殿下是个奸臣、反臣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今吴王之势渐成,说句诛心的话,吴王若真起兵攻应天府,陛下有几分把握,能与吴王北伐军抗衡若吴王此次在江北,再次大捷,陛下啊,怕连江北人心也要尽归吴王了”
“放肆”朱媺娖大怒,尖叫起来。
“臣惶恐。”说是惶恐,可张同敞脊梁依旧拼得笔直,脸上也并无半点惶恐之意。
君臣四目相对,许久不发一言。
好半晌,朱媺娖终于开口,她微微叹息一声,“朕朕明白张卿话中之意,亡兄驾崩之前,其实哎,可毕竟吴王眼下在为国争战,无辜戗害他朕,朕绝不答应”
张同敞悠悠道:“陛下自然不可轻易戗害有功之臣,有先帝的前车之鉴,岂可再行此荒唐事”
朱媺娖有些愣,看着张同敞。
张同敞淡淡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吴王身先士卒,竟亲自至前线指挥或许有不测之事也不定。陛下胸襟广阔、心怀仁慈,自然是不会加害有功之臣的,可敌人却求之不得啊。”
就算朱媺娖再蠢,也听明白了张同敞话中的意思,她惊愕地瞪着张同敞,愤怒道:“你你大胆,竟敢与敌合谋,加害当朝吴王”
张同敞听闻,猛地起身,低声喝道:“陛下冤煞臣了,臣就算是畜牲,也不敢与敌勾连,让张家先人蒙羞但此事并不需要与敌勾连,便可心想事成。”
朱媺娖确实震惊了,她对吴争有情,这无可置疑,就连在坊间流传,她要下嫁张同敞的流言,也无法改变明眼人的心知肚明。
但身为朱家人,朱媺娖首求的是,恢复朱家宗庙往日荣耀,这无可厚非。
强臣在侧,臣强主弱,这道理,经过了五年的朱媺娖,如果再不知道,那就真是蠢人了。
可就算如此,朱媺娖也不想加害吴争,至少不想危害到吴争的人身安全。
显然,张同敞没有体会到朱媺娖心中的这一份,执念。
朱媺娖手疾挥道:“朕不想听朕累了,你,且退下吧。”
张同敞沉默着一躬身,缓缓向外倒退而去。
至门口时,朱媺娖大声道:“此事若无朕首肯,你敢擅自做主,朕朕诛你阖族”
张同敞身子一顿,弯着腰停顿了一下,沉声应道:“臣遵旨。”
。
左捅右抱,搂着美貌侍妾的朱存釜。
笑得如同个弥勒佛。
可他的话却非常地尖刻。
“首辅大人马大人,二位是在求本王吗”
黄道周脸色不虞,而马士英哈哈陪笑道:“是王爷说得是,这事还真得求王爷襄助。观如今义兴朝廷,除了王爷,我等还能求谁呢”
朱存釜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非常投入,以至于前俯后仰起来。
马士英嘿嘿干笑着相陪。
可突然,朱存釜收敛起笑声,道:“本王不应除非是吴争亲自来求本王不,就算吴争亲自来,跪在本王面前相求,本王也不应”
黄道周被激怒,霍地起身,道:“秦王,此事关乎江北战局,若耽搁,北伐大业就会成为一场梦境”
“关本王何事”
朱存釜一句话,让黄道周一噎,“你”
“应天府及江南三万多宗室,一朝之间,仅存不到八千人他吴争够狠毒啊”朱存釜胖脸上,又眼眯成了一条线,可目光却是针,尖针。
“你回去告诉吴争,他能打就打,收复整片江山算他能耐,可如果打不过,那就乖乖退回南岸,以后遇见本王躲着走就是了想要本王助他一臂之力做梦”
说到此,朱存釜大袖一挥,喝道:“送客”
黄道周再也忍不住,怒道:“朱存釜,唇亡齿寒的道理,莫非你也不知吴王一旦覆没,下一个就是义兴朝,然后就是你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大胆竟敢直呼本王名讳这是本王王府,本王可以拿你是问”朱存釜怒道。
可黄道周斜眼轻蔑地道:“黄某乃当朝首辅,除叛逆罪,可豁免一切刑责况且,想拿黄某,怕也不是你一个亲王可以做到的吧”
“你”朱存釜为之一噎,喘了几口气,恨声道,“也罢,黄道周,今日算你走运本王大度,不为己甚,放你一条活路就是但你记住,你的靠山就要倒了,日后别落入本王手心里,到时嘿嘿,本王令你生不如死”
黄道周狠怼道:“你尽管放心,没有那一日,退一步,真有那一日,黄某引颈自戮,不劳你费心劳神。”
马士英见二人针尖对麦芒,连忙打岔道:“二位都是位高权重的体面人,作此口舌之争于事何益秦王啊,听马某多说一句,可否”
朱存釜其实也不敢真的为难、加害黄道周,一来他的权力还没达到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步,虽说应天府中八千多宗室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毕竟还有皇帝在,同时,皇帝身边的锦衣卫指挥使张同敞,那也不是吃素的,真要再让张同敞重演当初朱慈煃府中那一出,可不是玩的。
朱存釜没好气地一甩袖道:“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马士英嘿嘿一声,掩饰尴尬和胸中的愤怒,陪笑道:“王爷果然是豁达之人是这样,王爷对吴王殿下心存忌恨,人之常理,可此一时彼一时,如果吴王因此战败,甚至覆亡,王爷认为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