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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4章 兴化战役(一)

    巴山,瓜尔佳氏,镶黄旗人。

    袭其祖父巴岱的世管职,由此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

    这个人,不管是心性,还是才能、本事,具有满族人的典型。

    好勇斗狠,每战必身先士卒。

    明清大凌河一战,满清梅勒额真屯布禄、牛录额真郎格等战没,巴山率百骑驰直冲入阵,硬生生地夺回了几人的尸体。

    凭此功巴山授牛录章京,后因功擢升甲喇额真一甲喇为五牛录,甲喇额真之上,就是固山额真。

    由此可见,此人是员勇将、鲁将。

    君子欺之以方,小人诱之以利,鲁勇之人,当逼迫之。

    蒋全义深谱此道,悍然下令进攻。

    但其实,蒋全义是极其保留的,他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对自己的生死看淡了,可对麾下将士的命,看得比他的命更重。

    蒋全义经常自问,我,为何还活着

    因为有人替自己死了,所以自己能活着。这是蒋全义得出的答案。

    这样的人,怎会莽撞地去以少击众

    自然,蒋全义的攻,是逼迫,是诱敌。

    蒋全义在泰州驻守的日子里,早已了解过巴山此人,甚至哪一日,巴山在兴化城窑子里,找了哪个姑娘,蒋全义都知道的丝毫不差。

    以六千人悍然进攻八千人驻守的兴化城,是个人,都得怒

    太他x看不起人了不是

    就算手下是八千头猪,那也得拱你一个大马趴不是

    巴山果然怒了

    他听不进左右偏将的劝阻,毅然率一千八百骑兵,出城迎战蒋全义。

    其实,巴山并不象表现的那么鲁莽,他已经算谨慎的了。

    清骑对明军,对面就算是兵力再翻一番,一千八百骑兵也能够犁上两个来回。

    可鲁勇之人,定是认死理的。

    既定的观念,很难改变。

    也是,顺风仗打惯了嘛,从清军入关,试看天下,谁能匹敌

    可惜可惜啊。

    蒋全义虽然没有大炮,可有小炮,就是那种靠弹力发射的改良虎蹲炮。

    小炮数量还真不少,八百尊。

    从各卫改编成北伐军时,军队的编制就已经规范化。

    北伐军采用的四四制,四小队班为一排,每个排拥有一个炮队四门小炮。

    也就是说,每五十人中,就有四门小炮。六千人,就有近五百门了。

    小炮可以拆卸成炮管、基座两部分,便于携带。

    而蒋全义此次有备而来,他聚集了八百门小炮,就是为了对付兴化城的巴山。

    诱敌出城,以密集炮火覆盖之,就是吴争一直提倡、强调,面对清骑的典型打法。

    蒋全义深谱此道。

    北伐军集结于泰州,兴化城首当其冲,守军自然是严阵以待。

    巴山调动骑兵,其实只是一种说法,因为骑兵早已待命。

    从十里之外,火枪兵的冲锋,至城墙是需要时间的。

    当然,巴山是绝不会在乎,双方在城外发生碰撞的,他巴不得能发生碰撞。

    北伐军在距离城墙三里地的时候,南城门霍然大开。2018小说2018

    骑兵以五纵列向外涌出,然后向左右迅速散开。

    一千八百骑兵有多大规模

    如果不站在高处,怕是看不到首尾。

    这本身就是一种武力的震慑。

    而清骑出城迎敌,北伐军士兵如何应对

    全趴下了。

    巴山见了,那是哈哈狂笑。

    原来南蛮子号称的“北伐军”,就是这德性

    这能挡信铁骑兵冲锋

    巴山迅速止住笑,扬着弯刀,厉声大喝道“儿郎们我大清的勇士们随本将军碾碎这群无胆南蛮子,攻进泰州府,攻进应天府杀啊”

    铁蹄飞扬,战马马蹄扬起阵阵的尘土,瞬间笼罩了数里方圆。

    “隆隆”的蹄声开始轰鸣,形成了大地的共振,如同演练场中,无数同时擂响的激昂的战鼓声,震撼人心。

    三里的距离,弹指之间。

    然而,就在这“隆隆”的蹄声响起之后的一瞬间。

    又一阵“隆隆”声从趴在地上的北伐军身后响起,一样地轰鸣。

    甚至,迅速盖过了一千八百战马的蹄声。

    炮弹,如同暴雨般地洒下,足以淹盖这群满清勇士。

    其实,这种炮弹的威力非常小,小到只能涉及方圆二、三丈的距离。

    甚至于弹片无法击穿铁骑身上的铁甲。

    但,蒋全义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形成了局部的密集覆盖,这就是名将的雏形。

    清骑以五纵列出城门,就算左右散开,以三里的距离,怎么可能做到疏散

    巴山的用意,无非就是冲击和碾压,又怎么可能会刻意地去控制骑兵密度

    鞑子本来就不擅长阵列,打仗靠得就是一个字冲。

    这是他们的天生优势,以攻为守,无往而不胜。

    但,兵器的克制,也是先天的。

    特别是刻意地克制,那效果就会成倍的扩大。

    闭上眼睛,去体会那种被八百门炮齐射的酸爽吧。

    这就是一场人为的“灾难”。

    虎蹲炮的优点,不是它的威力,而是它发射快,如同此时西欧的速射炮。

    一分钟就能打三、四发,甚至在十二发之内,不需要清理炮管。

    这是一场铁雨,飞溅的弹片,就算击不穿骑兵身上的铠甲,也足以嵌入战马的内腹。

    腥、风、血、雨,毫不为过。

    清骑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完全地被笼罩在这五、六里方圆之内。

    除了战马的嘶鸣、混乱的嚎叫、凄惨的哀号再没有人可以逼近咫尺之外的趴在地上的北伐军士兵。

    这个咫尺距离,仅仅为百步。

    这个距离,便是生死线,清军难以逾雷池一步。

    出城前豪言壮语的巴山,在第一轮炮弹爆炸时,就被受伤的战马甩下,幸亏战马马腿受伤,否则,战马发狂的速度,得拖死他。

    但这也让巴山逃过了一劫,不得不说,战马是通灵性的,它们有着先天的避险功能。

    可奇怪的事就这么发生了,或许战马是被炸晕了头了,当巴山的战马,一瘸一瘸地拖着已经昏迷的巴山,来到北伐军阵前数十步时,所有人都愣了,就算什么临阵投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