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看着走进的吴夔,感受他手中带着冰冷杀意的气团,岿然不动。
“夏平安猜对了很多事情,但他却猜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根本没有杀死我的可能。”
刀疤轻笑:“其实,你在害怕他。”
吴夔道:“可惜,他是极阴体脉,不然的话,我会不惜代价杀了他。”
吴夔走进,气旋灌向刀疤的胸口。
刀疤鼓起最后的气力,周身残存的五气,星辉之力全部调动起来,准备抵挡这一击。
吴夔冷哼。这种程度的防御,根本毫无意义,毫无作用。
但是,刀疤就是这样做了,似乎真的在兑现他站在布赢前面说的那一句话。
吴夔的掌到了。
刀疤嘴角挑起一抹微笑。
“其实是你错了。”
吴夔的气旋灌在了刀疤的胸口上,然后…
细微的光线在刀疤握着刀柄的手中散出,迸发出比他气旋更加耀眼的光芒。
“这次,你死定了!”
“不!”
吴夔急忙向后跃了出去,但还是迟了。
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刀疤已经在手掌中发动了夏平安留给他的那张符,为了保证这张符能彻底杀死吴夔,他将吴夔引到了身边,引到了足够近的地方。
砰!
光芒大盛,掩盖了太阳的光芒,将一线峡照的一片光明。
布赢、常梦玉眼睛被片光芒刺的一片雪白,等回过神,眼睛能模模糊糊视物时,才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
吴夔仰面躺在地上,刀疤已经变成了焦黑。
常梦玉站起来,身体摇晃,脚步蹒跚,视线模糊地向吴夔那边走去。
布赢则用匕首向前,爬向刀疤。
常梦玉走到了吴夔的身边,吴夔的前身变的焦黑,面目全非,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连最后躲闪的吴夔都伤成这样,那刀疤呢?
常梦玉向刀疤走了两步,脚一软,倒了下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极差,眼眶中依然泛起了泪花。
布赢爬到了刀疤的跟前,只看到一具焦黑的尸体。
“不…不…不…啊!”
布赢双眼赤红,用手拍打着刀疤的脸。
“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如何给夏平安交待啊,如给小英交待啊。”
没有回答,只有最后的坚决。
夏平安猜错了吗?没有,即使错了,他会将这答案改成对的,哪怕是死!
峡谷静默,余辉晚照。
常梦玉呆坐无声,讲不出半句劝慰的话。
布赢无声,只有匕首握的更紧。
原本这就是他和布小英的事情,找吴夔报仇也是他们的事情,可是偏偏夏平安、刀疤甘愿牵扯进来,然后…
吴夔死了,他们的大仇得报了,可是…
布赢有些恨自己的无能了,若是自己能变的更强一些,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
常梦玉轻声道:“事已至此,我们回去吧。”
布赢将匕首收起来,低道:“回去吧,劳烦你将…刀疤的尸体带上。”
常梦玉点头,两人行动的时候,马蹄声急,两人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姬无疑、卫无音等人已经纵马跑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场景,都默默地簕住了马。
杜月晟过来,替布赢他们将刀疤的尸体抱起来,放在马背上。
卫无音和南宫玉几人给布赢和常梦玉让出两匹马。
姬无疑抿着嘴,想要开口,终究没有说话。事后他才知道,夏平安要用那颗升气丹提升布赢的实力,为的是更好地对付吴夔,而在他的请求下,布赢和夏平安将升气丹让给了他。
陈道言过去看了看吴夔的尸体,道:“夏平安没有来过吗?”
常梦玉和布赢摇头。
陈道言脸色沉重。
吴夔和贾异一样,成了那名女子的弃子但是,夏平安在她手里,又会去哪里呢?
“夏平安要来这里?”
常梦玉问了一句,陈道言道:“此事一言难尽,回去再说。”
一行人回去,京城已经安稳下来,朝廷出了安抚民众的榜。
布赢等人自深夜才回去,当夜谁都没有提起夏平安的事情,第二日,杜月白过来,才知道昨日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
“夏平安呢?”
杜月晟笑道:“去皇宫了,让我们先送刀疤回山。”
眼下还不是说夏平安事情的时候,到了山上,有冥无间这个长辈在才好说。
几人行动,将刀疤的尸体运往药山。
布小英看着刀疤的尸体,瞬间泪崩。
没有哭声,只有眼泪,一滴滴的,止都止不住。
冥无间面无表情,等布小英止住了哭泣,才道:“那个惹祸精呢?”
杜月晟和姬无疑相互看看,最后还是杜月晟站出来,道:“昨日在皇城内,夏平安被假扮平王的贼人掳走了。”
一句话,全场震惊。
杜月晟道:“那人修为高深,五位侯爷围攻,能全身而退。”
常梦玉、杜月白、布小英、北鹤瘫软在椅子上。
夏平安破坏了对方的阴谋,现在被那人掳走,那夏平安……
冥无间沉声道:“死不了的,若是想要杀那个惹祸精,当场就杀了,何必掳走。再说,那种惹祸精,走到哪里不能活。”
布小英抹去眼泪,笑道:“他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
常梦玉笑道:“是啊,那家伙,运气很好很好。”
杜月白也笑道:“他,怎么会死呢…他运气一向很好的,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杜月晟看着三个女孩子的强颜欢笑,心里更不是滋味。
冥无间冷声道:“掳走也好,反正他都要离开这里的,现在被掳走,和他自己离开没区别,省得你们哭哭啼啼的。”
众人这才想起,夏平安和刀疤原本就是要离开的。只是,现在离开的,只有夏平安一人而已…
过来两日,冥无间等人火化了刀疤,在药山后立碑埋葬。
杜月晟带着杜月白离开。
离开时,北鹤将一个卷轴交给了杜月白。
“他让我将这个卷轴交给你,说是他欠你的。”
杜月白接过那日被她打掉的卷轴,默默然离开。
一行人下山,各自分开。
走过出树林,走过刚刚泛起绿意的荒原,杜月晟对着前方的杜月白道:“现在,要哭就哭出来吧。”
杜月白摇头,使劲摇头。
杜月晟低声道:“连我都开始喜欢那个家伙了,虽然有时候那家伙很讨厌。”
杜月白突然蹲下,将头埋在怀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