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回去的时候,夏平安拿着书发呆。
刀疤坐在夏平安对面,道:“解决了?”
夏平安回神。
“何必呢,不是每次都把自己变成坏人才能解决事情的。”
夏平安笑道:“几日没见,你变聪明了。”
刀疤道:“你当初将《三五七九玄根气》给了布赢和布小英之后,我就觉得奇怪,你为何不给杜姑娘。常姑娘和乔小小有师承,不给可以理解,但是杜家的话,还是需要一本能修炼到五气境的功法的,直到今日早晨见你拿出那卷轴,再想想昨夜你同意杜姑娘回山,还和小英她们一起居住,早上又一人去送杜姑娘回去,我大概就猜到你要什么事情了。”
夏平安苦笑,道:“看来人不能待得时间太长,不然连仅有的一点神秘都没了。”
刀疤道:“杜姑娘拿了吗?”
夏平安摇头。
“弄巧成拙了吧?”
夏平安笑道:“原本就没有成与不成的。”
刀疤想了想,也是。夏平安只是用这种方式在消除他走后或者他这次事件发生意外之后的不必要的举措,不想连累这些人而已。
当然,就算一切顺利,夏平安解决不了极阴体脉的问题,也没有办法和这些人走在一起的。
路,早就注定了,只有别离,还不要思念。
“那么,小英呢,北鹤呢?”
夏平安苦笑:“比较麻烦,但是北鹤有师伯、小英有布赢,一切都会过去的。”
刀疤想了想,道:“这对她们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
夏平安仰头,看着飘着几缕白云的蓝天,道:“是啊,上天何曾公平过呢?”
刀疤没有说话,看着夏平安,看着这个几乎可以当他儿子的人,默然无语,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对了,你这几天注意一下姬无疑的情况。”
刀疤道:“一个吴夔就够我们头疼的了,还要加一个平王府吗?”
夏平安笑道:“这是两件事,若是时间允许,倒是都能处理,吴夔的事情我们需要更多精力,姬无疑的事情,我们也只是帮他一帮,尽量让他活下来。”
刀疤点头。
……
杜月白回去的时候,脸色很差,心神不宁,神情有些恍惚。
常梦玉陡然出现在身后都没有发觉。
“美女啊,我回来你不高兴?”
杜月白勉强撑起一点笑意。
常梦玉用手扯了扯杜月白的脸,道:“还不如不笑呢?”
杜月白拍开常梦玉的手,道:“你怎么才回来?”
常梦玉道:“遇到一点事情,不过…”
说着隔空拍了一掌,一股截然不同以往的气息展露出来。
杜月白惊讶道:“化气境!”
常梦玉得意地笑道:“当然。”
杜月白道:“恭喜。”
有个好师傅真是好啊,回去一趟就帮常梦玉进入化气境了。
常梦玉道:“没什么好恭喜的,以前觉得进入化气境很了不起,听了师傅的话,才觉得,以前那些都是基础,真正的修行在化气境,以前那些都是小孩子的玩闹。”
杜月白道:“也算是步入中流高手了。”
常梦玉道:“以后的修行就是磨时间了。”
杜月白道:“你和师傅说过了吗?”
常梦玉道:“说了,差点被赶出去。”
杜月白道:“为何?”
常梦玉道:“说不用指导我了,让我离开,但是…”
常梦玉一把搂住杜月白的肩膀,道:“但是我舍不得你啊。”
杜月白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开,就任由常梦玉抱着她的肩膀。
“听说你昨晚没回来,做什么去了?”
杜月白道:“逛花灯节。”
常梦玉看着杜月白道:“然后呢?”
杜月白低声道:“去了夏平安师伯处。”
常梦玉一副当场抓贼的表情,看着杜月白。
杜月白低声道:“他…喜欢…布小英。”
杜月白感觉常梦玉搂着的胳膊僵了一下,但是脸上依旧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难怪你一副怨妇的表情,没有他,这还不是有我呢?”
说着伸手去挠杜月白的胳肢窝:“笑一个,笑一个,笑…”
杜月白躲闪,两人互相挠,互相躲闪,跑动、追赶。
两人在院子中跑了一阵,追逐到了后院的竹林。两人香汗淋漓的,弯腰喘气。
“呵…以后可以安心修行了。”
常梦玉说道。
杜月白道:“是啊,安心修行,我也要进入化气境。”
两人抬头,笑脸如花,眼中却有淡淡的忧伤。
青春少年,这是每一个人必须经历的一段豆蔻芳华,正如章家的酒,有苦、有甜、有涩。
……
夏平安和刀疤每日进出山里,有用的消息并没有多少。
夏平安看着吴夔府上的平静,总感觉很不正常。
按道理,在离京之前,吴夔会拜访一些人的,这是最基本的礼仪交往,可是吴夔没有。
夏平安决定留下,就近观察。在吴夔府的前面,租了一间客栈,窗子朝着吴夔的府邸。
刀疤没有回去,来客栈与夏平安一同监视吴夔。
姬无疑拿到升气丹后,闭了关,准备一举突破化气境,这段日子应该不会出问题。
两人日夜轮流,等着吴夔的动静。
大街吵闹,吴夔门前这条街稍显安静。
夏平安在茶棚下喝茶的时候,有人坐在了对面。
夏平安抬头,看到一个青年将剑放在了桌上。
“你就是夏平安?”
夏平安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笑着点头。
“还不错,算的上一表人才,就是修为差了一点。”
夏平安依旧微笑。
“所以…正好教训你!”
青年猛然去拔桌上的剑。
夏平安也伸手。
只是剑离青年更近,青年拿到了剑,拔了出来。
夏平安只是在桌上虚画了一下。
青年反手,剑刺向夏平安。
夏平安微笑,身子却没动。
青年刺出去的剑猛然缩了回来,剑身越过桌面时,颤抖不已,还响了两声。随之,听得他和夏平安之间的桌子咯吱响了一声。
青年眼皮挑了一下。
桌面出现了一道崭新的划痕,工工整整,如银钩铁画,显得峥嵘必露。
青年看向夏平安,夏平安照旧微笑。
“咔擦!”
桌子自那一痕裂开,整整齐齐的两半,像是被锋利的刀剑砍断一般。
夏平安连人带凳子往后退了退。
青年收剑,好奇地打量着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