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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失眠之人

    路西法大陆正值秋季,理应是个凉爽的季节。但不知为何今天的气温不同寻常得高,还没到晌午就见太阳悬挂在头顶上方,源源不断地往这个大地输送热量。尤其是迪乌斯·雅威综合学园的操场内,人声鼎沸的嘈杂环境在炎热气候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让人心烦气躁。

    “空明大师,你们少林这算是什么意思?”丐帮九袋长老,外号“金牙乞丐”的苏伯觉抱怨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各位施主请稍安勿躁。”空明住持慢条斯理地说。

    海棠仙人率领众弟子跃跃欲试:“难道少林想草草了事,不顾杀害空念大师的凶手吗?”

    空明住持向天一指,叹了口气回答说:“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惩奸除恶,维护武林正义,八大门派应当义不容辞。”武当七侠异口同声地说。

    “我峨眉派难以理解少林的做法,还望空明住持能有个合理的解释。”白云师太愤愤不平地说。

    “惭愧啊,我少林没有能人异士。”空明和尚低下头说,“老衲年事已高,不便与人比武切磋。”

    其余七大门派的弟子纷纷表达对少林寺的不满,甚至还有人传出了少林内部存在奸细的荒谬说法。不少江湖人士指责空明住持包庇恶人,故意派遣实力较弱的弟子上场应战。转眼之间,少林寺空明住持的信誉一落千丈,大部分人都不愿再听从少林的指挥,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扫除学园都市这个障碍。

    “正如少林大师所言,各位稍安勿躁。”一个声音从人群的最后方传出,接着走出一位半张脸戴有鬼怪面具的男人,“区区少林寺和迪乌斯学园都市,怎能抵挡我们七大门派的进攻?”

    “鬼道随便派一个人就能杀光他们……”

    没等门下弟子说完,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就一爪掏出了前者的心脏,面带微笑地说:“恕我管教不周,总是有人在不该吭声的时候插嘴。”

    “江湖素有传闻,鬼道掌门鬼面先生武功高强,做事心狠手辣。今日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丐帮弟子直言不讳说。

    “哈哈,过奖过奖!”男人大笑说,“既然同为武林人士,就应当依照江湖规矩,先把这场比武了解才是。”

    海棠仙人抢着说:“若鬼面先生愿意亲自出战,我八大门派定能夺得优胜,然后把整个学园都市杀个片甲不留!”

    “所以才说花木宫的女人各各蛇蝎心肠,总是把杀人挂在嘴边。”

    “你胆敢侮辱我花木宫……”

    鬼面先生打断说:“连参与比武的资格都没有,就请您少说废话。我不会参与这场年轻人的争斗,不过门下的百名弟子似乎蠢蠢欲动。”

    鬼面先生停顿片刻,转身看了眼带来的鬼道弟子,叹气说:“唉,刚才被我解决掉两人,剩下还有九十八人。但是只能上场一人,这该如何是好呢?”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老规矩,最后留下的一人就有资格参与这场比武。”

    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只能用“残忍”二字来形容。武器的铁锈,血液的腥臭,不断的悲鸣……整个综合学园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我不敢去看,更不愿去想。光是通过人体五感接收到的讯息,就足以使人心惊胆战。恐怕这一幕悲惨的光景将会化作梦魇,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我总是听说世界的残酷,但却从未真正意义上地体会过。即便此刻亲眼见到了一具具血淋淋的死尸,我也会潜意识地把它当做是一场噩梦。毕竟,对于一个心智健全的人来说,虚构的真相才能安抚我们脆弱的心灵。

    这场百人的屠杀持续了近十五分钟。最后,唯一站在那儿的是一个全身沐浴鲜血的男人。只见他从比较干净的尸体上撕下碎布片,粗略地擦拭了脸上和双手的血迹。然后,男人享受地走入斗兽场,从他发黑的双眸里,我看到了嗜血的冲动与渴望。

    “寂夜,真拿你没办法,居然混在这群师弟师妹中!”鬼面先生一边在尸体旁搜索,一边若无其事地说,“你就那么喜欢杀戮的快感吗?”

    “我只不过是想安心地睡一觉罢了,但是耳边总有烦人的虫鸣。”男人的眼袋很深,面部基本都是黑色素沉淀,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有睡眠了。

    “嘿,你的名字是叫寂夜吗?”卡特琳娜竟然敢和这种诡异的人搭话,“我是……”

    “卡特琳娜·斯卡洛特,我仿佛在梦中听过你的名字。”男人的眼皮越来越沉,头一低一低地,感觉很快就要入睡。

    突然,那个男人用拳刺猛扎自己的大腿,在剧烈的疼痛中,他恢复了清醒的意识。然而,浓浓的睡意并未完全散尽,他打了一个很长的哈欠,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想睡觉就去睡呗,何必折磨自己?”卡特琳娜的脸上缺乏震惊,迷惑不解地问。

    “如果睡着的话,它就会跑出来。我不能睡着,不能睡着!”男人的眼里充满血丝,四肢青筋暴起,神情极度癫狂。

    “我说你这种状态能正常战斗吗?”卡特琳娜继续问道,“多久没睡了?”

    “两年,我已经两年没有合眼啦!”男人双手佩戴拳刺,发疯地胡乱攻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唉,可悲的家伙。”

    卡特琳娜用魔力创造出三把匕首,采取相同的战术展开进攻,以她的身手很有可能又是两三秒钟的战斗。在高速的战斗状态下,常人只能够捕捉到隐约的残影,更何况是一个缺乏睡眠的家伙。一眨眼的功夫,卡特琳娜电光火石的战斗结束,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嗡嗡,嗡嗡。都已经秋天了,为什么还有数不清的虫子?”寂夜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这种程度的攻击果然对你不起作用。”卡特琳娜似乎早就料到,“换装——白银骑士之铠!”

    “亮闪闪的,这样一来更难睡着了。你难道不知道睡眠对于一只猫来说是有多么重要吗?”经他这么一提,我才注意到寂夜长有猫耳和尾巴,是一只典型的猫形兽人种。

    “抱歉啊!”卡特琳娜没有使用宽刃大剑,而是选择使用魔刃,“不过,很快我就会让你解脱了。”

    寂夜借助与生俱来的柔韧性避开攻击,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拳刺反击。幸好卡特琳娜全身覆盖坚韧的白银铠甲,体表没有受到明显损伤。仔细回想,她刚才的动作有些奇怪,不像是先前的进攻模式。

    “是不是很诧异,为什么无法夺走我的武器?”寂夜带着倦意自问自答说,“因为那根本不是武器,而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啊!”

    原来双手的拳刺其实是形状变异的猫爪。据本人透露,这是鬼道一派的秘术,能够将自身化作利刃,但同样会造成巨大的副作用。每次使用拳刺时,手部的神经组织就会有剧烈的刺痛。久而久之,这种痛苦就会习以为常,渐渐地使修习者彻底失去局部的痛觉。

    “真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卡特琳娜利用飞刀保持距离,小心斟酌下一步对策。

    这时,玛伦带着玛莉莲回来了。她们脸上不安的神情,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