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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九凤

    古典中记载道:“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句曰九凤。”

    九首之鸟,以污秽之形现于世,凡睹其身者,皆化冥魂,后人命之曰鬼车。神鬼二鸟,源于上古至洪荒之力,本是同根生也。然世间瘴气、戾气、人之阴气聚重,神亦可堕于鬼魔,千万年来,九首之神不复存在,而污秽之鸟祸乱人间。古有阴阳师者曰,污秽之灾,俱人祸之灾,无人无灾,此为天道轮回,因果报应,若欲破除,唯有灭人道也。

    传说鬼车沐浴万劫不复的火焰之中,浑身戾气将被燃尽并化成九条长尾,伴随虹光降临于世。但污秽腹上的九宫烙印却无法剔除,转而言之,它会保持污秽的身份进化为上古之兽,毁灭世间万物。

    大焚文字咒恰恰给予了怪鸟足够的火曜灵力,它欲火不死从火中涅磐重生,犹如不死的凤凰。不过九凤终究是洪荒的怪鸟,即便一段时间被人供奉为神,也依旧无法与祥瑞之照媲美。如今世间阴气极强,稍有不慎便会在心中积聚负面的能量,九凤如此,身为凡人的我们又如何呢?

    燃烧渐渐平息,熊熊烈火缓缓被巨鸟的羽翼吸收,它的羽毛交织为红色与黄色的火羽,一步一吸均吐露出三味之真火。它不再是方才徒有火焰的外表,释放出的却是极寒气息的鬼车,重生的力量惊天地之日月、泣鬼神之阎罗。不过这一切的变化都未能脱离万物的定律与三界的法则。

    “瀑水咒,急急如律令!”

    西门寮部长陈熊使用水曜的术与九凤的烈火对抗,让我们借此机会逃离此地。但计划并不顺利,纵然是瀑布般的洪流都无法抵挡三味真火的侵袭。燎原的猛兽张开它锋利的獠牙,肆意奔跑在广阔的斗兽场内,无数英勇的角斗士与之搏斗却都纷纷败下阵来。

    “快走,不要管我!”

    凝望着遍体鳞伤的陈熊部长,我不知所措。他擅长的火曜阴阳术恰恰是九凤最喜爱的饵料,火焰非但无法对其造成任何伤害,还会增长它的灵力。唯一能够克制火焰的洪水之咒,我们之中最为精通的人也不能抵挡烈火的攻势。九凤口腔内喷出的高温火焰会在与水流接触的一瞬间使其完全蒸发,甚至还有滚烫的水蒸气包裹在火焰的外围。

    没人愿意牺牲部长平安逃出这里,在场的人除了我以外,都是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阴阳师。五位西门寮的精英率先冲上前阵,念动水曜之咒封住九凤的双脚和翅膀,多狼紧随其后用束缚类的术困住了九首中的两颗头颅。诸葛佚沉思片刻,也随众施法困住另外两颗头颅。

    九首困住四枚,还有五枚。凭陈熊一人之力,依旧不能与之匹敌。我默默地望着眼前的战斗,心里无比焦作。作为一名普通的游戏玩家,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不能献出任何力量。我不明白为什么阴阳连本部要指明我来这里配合如此艰巨的任务。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与灵灾有关联吗?还是土御门徽岚那家伙因上次的棋局仍怀恨在心,想要以此报复我呢?

    五位阴阳师的精英逐一倒下,我的内心开始愤恨:我究竟能做什么?难道我只是一个累赘吗?

    “可恶,要是能知道这怪物的【真名】就不用那么辛苦啦!”

    “喂,你刚刚说什么名,那是什么东西?”

    多狼被巨鸟的火焰扑倒在地上,一边勉强地抵御攻击,一边解释说:“所谓‘真名’就是万物唯一的真实身份,也就是类似本质一样的东西。”

    “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所有生物都有自己的真名,它就好比上天赐予的力量。”多狼利用矫健的身姿躲过连续喷火的攻击,喘着粗气回答:“阴阳师之祖曾提到过,最简单的咒语就是‘名’,因为‘名’是最为基础的束缚,给无形的东西施加了一定的束缚,这便是阴阳术的咒。”

    “说得我云里雾里,就不能换个简单的解释吗?”

    “黑麻君,如果你能读出九凤的真名,我们就能束缚甚至是控制住它。”部长陈熊声嘶力竭地说。

    “可真名什么的,我怎么会知道……”本想这么说,但话到喉咙口又收了回去。在这里绝不能辜负大家的希望,就算尝试一下也好,没准运气不错就对了呢!

    我先前走了两步,清清嗓子,大声喊道:“九凤!”

    巨鸟无动于衷。也对,这只是外人对它的称呼,并不是它自己的名字。大多数生物都应该会有父母,那么父母会给自己的子女起什么样的名字呐?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嗯……阿尔伯特·黑麻,希望我和爱因斯坦一样伟大,这么说很有道理的样子。那估计这只鸟的爸妈会这样起名——“凤凰”。我大喊一声,丝毫反应也没有,看来这个也不对。难道古代的魔兽不想往神兽方向靠拢吗?我知道了!接着我又喊了几声:“九凤凰”、“小九”、“九儿”、“菲尼克斯”,这些名字似乎都不对。

    “丘比特·尼罗河·马达加斯加·乐普勒斯·哥伦比亚·毕加索?”

    九凤朝我瞥了一眼,接着从一张口中吐出炽烈的火焰,幸亏我跑得快,不然就要变成烤串了。

    “有没有什么小技巧啊?”我向诸葛佚他们求助,但三人仿佛没有听见我说话似的,继续和九凤战斗,“喂,我问你们,有没有读出真名的方法!”

    依旧没有应答,他们完全没有听见我的呼喊。

    “汝欲知此兽之真名否?”一个最熟悉不过的声音猛然间出现在我的脑中,恐怕是我自己的声音。

    “你是谁?快点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接着,我的周围变得一片漆黑,但唯独能看清一个模糊的人影。那影子看上去披着长袍,手里托着本书静静地坐着。

    忽然间,黑影站了起来,说:“我们可以做个公平的交易。”

    “你是谁?想做什么交易?”我警觉地提问说。

    “我?我是另一个你,一直沉睡在你的灵魂深处。你所要做的就是解除我身上的封印,这样我便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所有的愿望?”

    “是的,包括最让你感到头疼的‘绝对选择’能力。”

    对方提出的条件正是我眼下最需要的。不过通常电视里这种桥段都是不能解除封印,一旦破除封印就会释放沉睡在体内的大魔王,身体就会不受控制。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灵魂深处怎么会有另一个人格,说到底这家伙是怎么产生的?越来越多的疑问一涌而出,使我一瞬间险些思考不能。

    “既然你说你是另一个我,那么我们岂不是共用同一个身体?”我狡猾地咧开了嘴说,“如果这个身体被九凤的火焰吞噬会怎么样?你我应该都不能幸存下来吧!”

    “哈哈哈——”黑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笑声,回答说,“本王千年来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有趣的年轻人,居然敢和我谈条件。”

    “王?你到底是谁?”

    对方高傲地态度盖过了我的提问:“好吧,这次就破格告诉你这只九凤的真名。仔细听好了,本王从不说第二遍。”

    “姑获九首怨鬼鸟-祈汐。”

    我的嘴巴不由自主地跟随声音念出真名灵咒,奇迹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