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夕阳余晖的傍晚,从大礼堂的灵灾中逃脱而出的我此时已经身心俱疲,只想快点吃好晚餐休息。但我似乎是在途中失去了意识,清醒后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间华丽的欧式小亭。亭子是黑白间隔的花纹色,其顶覆盖着半圆形的石雕,最顶端还附着一只展开六翼的天使。
小亭内仅有一张圆形石桌和面对面的两把固定的石凳。空无一人,只能听见远方飞鸟的叫声。被声音吸引的我不经意抬头一望,放眼黄昏的天际中点缀着依稀可辨的星星,真是美极了。然而,当我再一次把目光聚焦在小亭时,见一个陌生人正端坐在那儿悠哉地喝茶。原本空空如也的小石桌上,也被一只装饰精美的银制茶壶与茶杯占满。
“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
没有听到回答,但能看到那人的嘴在动。没办法,我只好靠近一点。
“你终于来了,阿尔伯特·黑麻。”那人一边闭上眼感受茶的芬芳,一边若无其事地说。
“你是谁?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
“我带你来?明明是你自己来找我的。”从他可疑的态度可以看出,他知晓灵灾事件的经过。
金黄色的头发,一副事不关己的高傲态度,由此可以分析得到他定是一位颇有实力和地位的人物。我立刻联想到在大礼堂玛伦提到的风纪委精英科科长。
“难不成你就是十六夜月?”
“反应偏慢,让我有些失望。”他专心于自己的茶杯,不情愿与我搭话。
我凑上前去,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在另一只空茶杯内倒入了浓郁的茶水。茶水呈暗红色,晶莹剔透,香味醇正,着实诱人。我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细细品味一口。一时间,整个口腔内都回荡着香气四溢的茶水,吞下后其回甘简直要令舌头融化了。
“我可不记得允许你喝我的茶。”
“这茶真好喝,是什么茶?”我无视他的话,只管自己说。
“只是普通的红茶罢了。”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可语气依旧怠慢地回答。
我倒了第二杯茶,一饮而尽问:“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他不回答,而是继续品茶。等茶壶中的茶水几乎喝尽后,他才慢条斯理地递给我一张照片。接过照片,上面苍白色头发的少年痛刺着我的脑神经,这张脸我绝对不会忘记。
“这人到底是……”
“代号Quantum,lv-6超能力者排名第一,该人物是某个重大案件的主要嫌疑人之一。”
他很简洁也很迅速地说出了一连串足以使我震惊一天的真相。
“你所听到的都市传说,都是真的。的确有类似爱丽丝?沃特的生命体被代号Quantum杀害,而且死亡数估计现已超过1200,但尸体却没有被发现过。”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概你还没收到通知,从今日起你被正式选为风纪委精英科的成员,是副科长推荐的,感到庆幸吧,年轻人!”
“你的任务就是配合其他成员完成调查,能彻底解决这个案件就更好了。”
“喂,别擅自主张地做决定啊!而且,年轻人是什么鬼,我们看上去不是差不多大小吗?”
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才意识到对方的耳朵与常人有明显不同。
“别看我这样,我今年有324岁了。”说完,十六夜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壶冷掉的茶水与两个银杯。
回想几分钟前口腔内的甘甜,犹如做了一场空梦。梦一醒来,命运和职责早已被安排好了,天降大任于斯人,无可违背的确有些无奈。不过换个角度思考,这总比你游手好闲来得强。有时外界的压力会成为我们前进的动力,毕竟没有一个人的内心是勤奋的。
晚餐过后,我告诉妹自己要接受风纪委派下的任务,就先行离去了。我并不奢望妹能对我有所帮助,除了游戏外她与我一样是一个平凡的家里蹲。即便她现在就读于梅林魔法分院学习超乎常人的技术,说到底也是我的妹妹,我绝不能让她参与危险的行动。
“你好,我是通讯科的LINK,现在立刻把参与此次任务的成员‘连接’在一起。”是那个声音,又在和我的大脑对话,和大礼堂灵灾事件的情况一样。我推测是某种超能力的效果,类似于心电感应那样的能力。
“一共五人,Linkon,现在起72小时内保持通讯,有效范围3公里。”
“五人?不会又是那个烦人的双马尾吧?”
“喂,变态,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脑海中传出了玛伦的声音。
“大家和睦一点,这次要调查的是关于我的事情。”是爱丽丝,想不到她也参与了这次行动,她实际上并不是风纪委的成员。
“负责指挥的是我,精英科副科长零姬·Z,各位请多指教。”
“不是说五个人么,怎么算上我也只有四个人的声音?”
“还有一个人是不喜欢说话的实力派狙击手,黑麻就不要太在意了。”印象中爱丽丝几乎没直接喊过我的名字。
“实际上,参与这次行动的还有情报科科长罗恩·塔罗。”零姬插话说,“但他个人是秘密主义者,不愿加入联络网,所以大家先去风纪委总部吧,他说占卜到了重要的情报。”
情报科位于风纪委总部大楼的第四层,但唯独科长罗恩·塔罗的办公室在地下室。沿着楼梯走下去,昏暗的通道内不透一丝光亮,很难想像会有人整天生活在这种地方。下楼右转,直接就可以看见门外的危险警告标志,旁边还附有闲人免入的小字。零姬通过门口的通讯器与内部取得权限后,罗恩才会从里面的控制室打开大门,我们才得以进入。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得到本人的同意,无论是谁都不能随意闯入他的办公室。
走进后发现办公室内四通八达,有数个不同的房间,除了最深处的房间外都没上锁,房间内空无一人,不见罗恩踪影。据说这是他的习惯,把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想与外界沟通了,我们才能够得知他占卜出的情报。对此,我只想说,神秘主义者可真麻烦!
房间内的布置说不上普通,却有种强烈的违和感。灯光是紫黑色的暗灯,家具只有木桌和木椅,桌上还刻着奇怪的图画。吊灯上并无手动开关,取而代之的是垂荡至地面的鱼骨。墙壁上也控制间距地摆放着不同种生物的骨头,但骨头的部位都很凌乱,并不能区分是什么物种。时不时还能看见摇曳的灯光打在墙上,映照出可疑的鬼影与人脸。得亏妹没有随我来,她若是见了这里的布置,定以为走入了鬼宅,吓得睡不着觉。
“占卜的结果是……”一个荧幕出现在墙壁上,画面里是一位皮肤黝黑的青年,“时间为今晚23:46分,地点城市东郊坐标F32,会发现尸体。”
说完,画面便消失了。
“刚才那位小伙就是罗恩吗?”
“半对半错吧,是罗恩·塔罗,但他可不是什么小伙。”爱丽丝解释说,“他是活了超过两百年的暗精灵。”
我立即想到十六夜月,这两人都是精灵种,一人肤白另一人却截然相反,大概就和黄种人与黑种人的关系差不多吧。
离开地下室,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可能是第一次正式执行任务,我内心有种无法言喻的亢奋。玛伦,爱丽丝,还有我,三人提前汇合,利用超能力质量运输赶往占卜地点。负责指挥的零姬站在后方支援我们,同时联系各部门待命。那位未曾谋面的狙击手似乎有着自己的作战方式,不与我们共同行动。
出人预料的是,事情进展得格外顺利。一路上没有出现半个人阻挠,就好像有人故意丢一条大鱼,一到那里就发现了类似爱丽丝的女性尸体,尸体的右手上写有数字1411,同样是利用超能力对其回收,零姬将尸体交于鉴识科处理。
当晚结果就出来了,从生物遗传学的角度来说,这位女性尸体的生物特征和爱丽丝·沃特一模一样。这也就意味着,死去的人物在学术角度上就是爱丽丝本人。
可能这种解释有些拗口了。坦白来说,这就是所谓的“克隆体”,有人在暗中克隆lv-6超能力者爱丽丝·沃特,不知为了什么目的。
不过这样一来搜索范围也就小了很多。因为拥有克隆技术的机构,整个大陆屈指可数,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位于学园都市东部的研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