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重生圣殿中,一红发女子——焰之守护绯云急匆匆地从殿外跑进来通报:“禀告重生大人,外界有位神秘使者前来拜见!”
“嗯?”重生之翼放下手中卷轴,抬眸看了对方一眼,“请进。”
“遵命!”绯云得令,很快出去传了话,“我们大人有请。”
“千年时光逝去了,却不曾想此地恢弘不变犹如当年那般。只是,似乎少了些什么……”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感慨物是人非之声在这殿内响彻不绝。
稍许,重生之翼见到了那位全身被黑色斗篷捂得严严实实的来使。“尊敬的重生之翼大人,多年未见,您过得可还安好?”来者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贵族礼,并问候道。
“甚好。不过,你这是……?”
“在上古战场里待久太闷了,就出来溜达溜达,好透透气。”使者无奈地摊手,“不是我吹,只怕自己魅力不小,到哪都会被围观,恐行事不便。”
闻言,重生之翼心中默想,却是觉得对方的话句句在理。如果说,往昔是信仰崇拜的时代,众生会因王们所作出的卓绝贡献而拥戴他们;即便他们沉寂太长时间,已被当今世人所不识。但是别忘了一件事,今时不比往昔,如今的世界可是个花痴遍地跑的时代。试问谁会不喜欢谦谦公子呢?况且,还是一位尚无伴侣的雅士。嗯……的确是魅力四射呢。
“那,上古战场近来可有动静否?”
“总的来说,迄今为止,情况稳定,您尽可放心。”说着,使者恭敬地用双手递上一摞密文,“具体的,还需您自行查看。”
重生之翼接过之后,淡淡地扫了一眼手里的密文,无言。
“他生病了呢,怪心疼的,对吧?”使者疾步走向偏室的门边,不动声色地探头往里观察。
“他会好起来的。”
“您真是多费心了。”使者轻笑,旋即又递过去一捧洁白无瑕的白玫瑰,“还烦请您顺便代我送给他,祝他早日康复。在下就先谢过大人了,告辞。”眼瞅对方接到手,他便干净利落地转身出了门。
良久,凡尔斯醒转。他伸出手探了下自己的额头,依旧滚烫异常。须臾,他发觉自己目前所处之地竟是重生圣殿,而且还是……意识不由得清醒了几分。他可是不太愿意待在这呢。尽管脑袋仍然昏昏沉沉,但他还是一手揭去被子,支撑着沉重的身体下了床。
凡尔斯本以为自己能够悄无声息地潜行出圣殿的,不料这才刚跨出偏室的房门,便跟重生之翼撞了个正着。“你去哪?天羽。”重生之翼微笑着一把拉起了栽倒在地的他,而后不紧不慢地靠念力将四散到空中的白玫瑰汇聚成束,接住并转交给他。
“诶?这难道是……?”他迟疑着,没动。
“是了,是无冕。”
“他还是一成不变呢。”凡尔斯收下了那捧花,“其实我并无多大兴趣,可又不好意思拒绝。花花草草是真的不适合我呢……”这着实是一件极其矛盾的事。
重生之翼默默地听他讲完,随后才开口:“你这次得病似乎不简单,最近就别乱跑了,暂且留在我这。”
“小病而已,这叫什么事啊……您为何这般爱小题大做。”诚然,精灵体质特殊,不易患病。而一旦得病了呢,本来也算是小事一桩;只是处理不当的话,就会小事变大。即使如此,凡尔斯不仅没有将其放在心上,甚至语气里还伴有若有若无的嘲讽。
重生之翼这次没有回话,索性将对方打横抱起,态度强硬不容反驳。
“啊喂?!你很有毒啊!!!”凡尔斯炸毛了。再后来,他才懂得了服软,“……算我求您了,放我下来吧。这要被别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哇。”
不巧的是,绯云同柯尔德进来了,刚好目睹了这一幕。“重生大人,冰精灵王来见!……咦???你们这是……?哦对不起,打扰了,请您们继续!”说完,绯云红着脸跑了出去。
柯尔德仍是一脸冰霜,他沉默着自觉地背过身去。
“好的,这下丢人丢大发了,没脸见人了我……”凡尔斯捂住了脸,脸上似乎写着“绝望”两字。
“请稍等下。”重生之翼对柯尔德说了这一句后,便抱着凡尔斯再度进入了偏室。他将怀中的精灵又一次小心地安置于床上后,轻抚着其脸颊,低声道,“乖,别闹。”说罢,他折返出了房间。
“你说不我就不了……?真是搞笑,我又不是你儿子。”他当然不会遂对方的意,就这样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正殿里,柯尔德一见重生之翼出来,便率先开口:“王上,不知在下此次前来,是否多有打扰。如果是,那在下也可择日再临。”
“无事,愿闻其详。”
“我想您应该很清楚我此行的目的。”柯尔德敛眸。
“我知道。是因为艾恩斯?”
“没错。”柯尔德倏地睁开眼睛,某个瞬间寒意甚是逼人,“恕在下愚昧,我一直不懂您为何会将格兰迪瓦的余党留着而置之于不顾。您说是想采取和平的手段解决,可结果呢……那伙邪恶势力也是这么认为的么?没有。恐怕这一切不过是被他们当做您的一厢情愿罢了。您看,他们终于开始采取行动,艾恩斯已经遇袭。如果我等仍然不为所动的话,那下一个又会是……?依我看,我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我们应该马上……”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柯尔德。”重生之翼强行打断了他,“原本最为冷静的你,在这个本应该理智应对的时候,你却没有……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柯尔德的唇瓣微微张开,欲言又止,最后却是紧紧地闭上,沉默。
“自古以来,不论是什么样的社会,精灵也好,人类也罢,但凡有了‘礼尚’的出现,都讲求以和为贵。你可知,解决争端最忌讳的是什么?是以牙还牙。本可以通过非战争的方式解决的事,为什么非要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化干戈为玉帛难道不好么?”
“可您觉得……他们有那个意思么。”他并不认同。
“也许是在试探……我们需拿出点诚意来。”
“诚意……?很抱歉,我并不明白所谓诚意究竟为何物。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方被逐一击溃而无动于衷才算诚意么?!若是如此的话,当初就不应该进行封印,这岂不是更有诚意。……恕我直言,我看您就是在虚伪的短暂宁和生活里过得久了,以致于被假象蒙蔽了双眼,才会失了方寸。在我眼里,以前的您所作出的决策几乎都很英明,可是现在……”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
“对不住了,王上。柯尔德绝无冒犯之意。”他忽而单膝下跪,作揖以表请示之意,“以往您的每个决定我都会一一遵从,但这一次,我有自己的想法。要我放弃同邪恶抗争,绝无可能。每每想到冰雪大陆曾经遭受污染的景象,我无法容忍。如此冰清玉洁,怎能容许丝毫的玷污。至于艾恩斯一事,就不劳烦您了,我会自行处理。”
稍作停顿,柯尔德缓缓起身的同时,一朵冰花在他与重生之翼之间华丽绽放。最终,冰花碎裂,现出了其紧紧护在花蕊间的时光碎晶。“既然它很重要,而您也苏醒了。那么我想还是交还给您保管,最为妥当。……还望能够恕我此次的一意孤行。”话音落下,柯尔德已然离开。
“柯尔德,你回来!……”为何一个个都这么冲动呢……重生之翼遥望着他离去之时满是决绝的背影,不由得重重地长声叹息。